第 186 章 消失的瓷器(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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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都是老爷的心腹管事,他们凭什么只关我?

    凭什么你钱忠就能在外面逍遥快活说风凉话?

    多日不见,你又做了什么,与谁接触过?

    还有老爷,老爷连浙江巡抚的账都不买,为什么偏偏要给这小子下跪?

    听说如今还单独开了个院子给他老人家,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什么?老爷是不是与姓秦的那厮暗中达成了甚么交易?

    听孙远越说越离谱,钱忠摇头,趁机挣脱开来,大口喘气,“你疯了,疯了!你真是中了他们的离间计了!”

    他没办法跟失去理智的人共商大事,快步往外走去,“你先冷静一下。”

    孙远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牛润田所在的院子。

    钱忠向看守的卫士赔笑,“差爷,可否通融一二,让小人见见我家老爷?”

    若在之前,钱忠哪里会如此和气?

    可如今,自家老爷都跪了,其中必有缘故,弄清楚之前还是谨慎为上。

    没想到沟通竟意外顺利。

    那卫士嗯了声,抬手放行,见孙远紧随其后,竟复又堵上门,拉着脸喝道:“你不许进!”

    已经一条腿迈进门槛的钱忠一听,才要习惯性拉他一同进来,可一看对方急头白脸的样子,便又将那话咽了回去,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进去找牛润田去了。

    罢了,左右这会儿也是对牛弹琴。

    “姓钱的你站住!”孙远如遭雷击,抓着拦路的长\枪喊道:“为何独独不许我进去?!”

    三人行,若有一人落单,必生嫌隙。

    守门卫士面无表情,“牛老爷乃是我家大人贵客,有言在先,不欲见你。”

    说话间,竟有伶俐小厮送来新鲜欲滴的时令瓜果、美酒佳肴,那卫士也都一一放行。

    若在平时,孙远必会怀疑这是离间计,但方才钱忠的质问已然令他热血上头,又有牛润田一反常态跪拜在前,如今听了这个,直若五雷轰顶。

    “老爷……”他向后踉跄两步,一时失魂落魄。

    莫不是,莫不是我成了……弃子?

    “……老爷,便是如此了。”同一时间,钱忠在里间见到了牛润田,三言两语讲了孙远的反常之处。

    “不可能,”牛润田摇头,“他是老夫一手提拔的,多年来做下许多大事,身家性命皆系于我身,安敢背叛于我?”

    话音未落,院门外就响起孙远嘶哑的喊声,着实将牛润田吓了一跳。

    钱忠一脸的“您看,我说什么来着”,“小

    人亲眼所见,他身上并无一丝伤口,还穿着好衣裳回来的,方才也亲口对小人承认,那姓秦的不打不骂,只管与他好吃好喝好招待,还什么都不问,就给送回来了?您说,他年近半百的人了,几日不见便装疯卖傻起来,又口口声声什么怕黑……”

    牛润田也觉如天方夜谭一般,“莫不是他人有心离间?”

    “借口怕黑么?”钱忠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孙远的借口也太儿戏了些,“依小人看,分明是故意装痴卖傻罢了。别的不说,他竟说过去了半月有余!您说,这……”

    骗鬼的怕黑,他们这些人好些买卖只能趁着黑夜做,何曾有一人怕黑?

    不仅不怕黑,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好时候呢!

    但牛润田还是不信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短短几天就会背叛,“不可中了他人奸计,我亲自见他!问个清楚!”

    “此时不可!”钱忠赶紧上前阻拦,将自己被抓破油皮的脖子与牛润田看,“老爷且看,眼下那孙远简直与曾经的孙管事判若两人,方才竟要掐死小人!”

    现在孙远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到时候万一老爷信他,不信我,又当如何是好?

    那牛润田被曹萍的人没轻没重按着跪了一通,如今正双膝青紫、双腕肿痛,见了钱忠脖子上血淋淋几道,也是心惊,“这……那,那也好。”

    谁知一天后,牛润田忽然被允许出院子。

    他思虑再三,决定绕过钱忠,独自去找孙远。

    不曾想去了之后却被告知,“咦,不是钱管事传了您的话,让把孙管事挪走的么?”

    牛润田愕然,“我不曾找他传话!”

    那小厮笑道:“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对了,您老这会儿过来又做什么呢?不是今儿同钱管事……”

    “大人吩咐的事办完了么,”那小厮还没说完,却见一个略年长些的闻声跑进来,二话不说打断他们的交谈,又向那小厮使眼色,又对牛润田道,“啊,这小子胡诌呢,您老莫要往心里去,没事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缺什么只管同外头的人讲。”

    说完,就要拉着那小厮走。

    牛润田心头乱成一片,追在他身后问个不住,“什么钱管事?钱管事又去哪里了?为何人都不见了?还什么乱讲,还不快快说与我听?且住……”

    他年纪毕竟大了,双腿无力,脚下不稳,不过眨眼就被甩在后头,扶着廊柱大喘气,一时心乱如麻。

    此刻他心中不下万种猜测,既怀疑是秦放鹤使得离间计,却又担心两个管事单独前来的几日,真的叛变……

    他忽然又想起昨日钱忠的举动。

    说起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未曾见到孙远,听的只是钱忠本人一面之词,昨日真的是孙远发狂么?

    十几年的奴才,他再如何激动,又岂敢对自己这个主子不利?

    况且卫士们就在外面,即便指望不上,不是还有钱忠么?他还比孙远小几岁,难道真就护不住我?

    还是说,他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唯恐孙远当面告密?

    聪明人越想越多,思及此处,牛润田心口突突直跳,脑中乱成一团麻。

    是了,秦放鹤分明将自己圈在那小院之内,为何独独他钱忠出入畅通无阻?

    不对,或许是敌人挑拨也未可知。

    但……倘或他二人之中,果有一人变节!

    牛润田抬起拳头,用力往墙上砸了一把。

    “忠心……商人因利而聚,自然也因利而散,我毕竟老了……”

    即便背叛于我,我还有儿子,他二人转头辅佐少东家,也未尝不是为牛家尽忠!

    *****

    “大人!”另一座院子里,秦猛却举着一纸口供冲进来,喜形于色,“招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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