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沟通很顺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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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唯有几个家里没养家禽的妇媪很不好意思,又遗憾没法知道饲料做法。

    稚唯拿出第二套备案:“收集起来的羽绒我要做些别的,所以需要一些人手帮忙清理羽绒。几位大母若是愿意,到时候一家出一个人帮我即可,时间大概在秋收过后。”

    “那当然好!”

    妇媪们听后都觉得非常高兴。

    章媪则是嗔怪地看了眼稚唯,温柔地推推她的后背,连连道:“好了好了,阿唯赶紧出去玩吧,你再在这待下去,夏家都要让你给卖了。”

    稚唯心中明了,章媪这是觉得她吃亏,说这番话意在提醒她不要太过心善,也提点在场的人,莫要觉得她年纪小就心安理得占便宜。

    余光瞄见几个妇媪面露忐忑,稚唯视线平和地划过她们满布补丁的衣裙,对章媪解释道:“怎么会?此事我大母亦是知晓,这也是她的意思……”

    为防止等会儿章媪还会再敲打众人,自知自己只是干无本生意的稚唯索性拉着她走到厨房外,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放心吧,章大母,阿唯不会吃亏的,等到了冬天你就知道了。”

    章媪微愣,偏头见小女子的目光笃定平静,便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心有所悟般笑道:“好,那到时候,章大母就等着看阿唯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稚唯打蛇上棍,半撒娇道:“章大母很想知道的话,不如再帮一帮我?除了新安里以外,其他乡里的羽绒我也想要。”

    章媪若有所思点头道:“好,我帮你一起收集。”

    稚唯眨眼,笑得眉眼弯弯:“多谢章大母。”

    其实她也只是试探一下,不行的话她就委屈委屈自己去联系王离或者蒙恬。

    但见章媪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稚唯倒是对章家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名望有了新的认知。

    系统感知到同伴的蠢蠢欲动,咳咳两声,提醒道:“章家如今四

    ()    口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阿唯你若是还有些别的想法,一时半会儿也最好别交给他们了。”

    稚唯立时微笑起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有那么周扒皮吗?]

    系统:“……”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说的是什么?

    〈63〉

    三言两语解决完羽绒来源的问题,稚唯告辞离开,回到夏家。

    夏翁和夏媪果不其然已经平静下来,虽然时不时有些心不在焉,但好歹水磨的整体构造没有搭建错。

    “大父,”稚唯故作无事地提议道,“要不要再找几个懂木工活的人来帮你?”

    章邯尚未归家;章陨忙着磨豆浆,而且也不会木工活;公输师徒又早早跑路。

    光靠夏翁自己制作水磨、水碾的话,会很累吧?

    然而夏翁却是果断拒绝:“不用。”

    哪怕知道此时家中只有他们三个,他还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降低声音,郑重道,“咱们家现在,不适合再进外人。”

    稚唯:“……”

    之前那四个车夫奴仆尚且在家的时候,夏翁也没有这样小心翼翼,难道钜子令比“韩国贵族后裔”的秘密还重要?

    她神色复杂道:“不然,就去请几个墨家弟子来帮你?”

    夏翁控制不住“啪嗒”掰断一根木条,面色扭曲了一瞬,在短短几息内,如同饱经沧桑般,目光哀怨地看向稚唯:“女孙别闹,钜、那东西现在绝对一定不能拿出来!”

    “……我没有要暴露它的意图。”

    稚唯抹了把脸。

    “我的提议也跟那个东西无关——大父你是墨家,请几个同门弟子来帮你做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若是不介意,邀请公输家的也行。”

    “这、这样啊……”

    夏翁尴尬地捋捋胡子,但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稚唯歪头看向夏媪询问她的意见。

    大母虽然是楚墨,但对待墨家没有夏翁那样热血上头,除了武力值高一些,在思想方面并没有表现出对墨家某些道义的绝对坚守。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如果夏翁是墨家的“内门弟子”,那夏媪就是“外门弟子”。

    稚唯都怀疑最初是不是因为大父是墨家,所以大母才顺势入了墨家,这无关思想信念,纯粹是“家属”身份的影响。

    夏媪确实是比夏翁平静得更快,但被自家良人紧张兮兮注视着,她无语一阵,还是选择妥协:“算了,阿唯,你大父愿意累着,那就让他自己忙去吧。”

    夏翁不在乎夏媪嫌弃的语气,不停地点头。

    “行吧。”

    稚唯叹气,然后对夏翁伸出手。

    “什么?”夏翁警惕问道。

    “我来保管。”稚唯说得没头没脑,但她知道大父一定能听得懂,并理直气壮,“那是属于我的'见面礼'。如果无人达到持有它的条件,那就由我暂为保管,这是我和公输子的协议。”

    “那老家伙……”

    夏翁听到“公输子”后不免嘟嘟囔囔,但整个人却是舒了口气。

    他迅速从前襟中掏出钜子令还给稚唯,然而到底是忍不住多嘱咐一句:“别随意现于人前啊。”

    稚唯好笑地道:“明白。”

    她和夏翁彼此心知肚明。

    夏翁其实并不担心钜子令保存在稚唯手里,他只是怕消息走露,或是女孙莽撞拿出钜子令,最终给自己引来麻烦。

    稚唯当着夏翁夏媪的面,将钜子令锁进机关箱内,钥匙串绳直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章媪见状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记忆。

    “阿唯等等。”

    她回到自己房间翻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握着一把黄铜钥匙回来,并在稚唯好奇的目光中,将其和机关箱的钥匙一并串好,重新戴回她的脖子上。

    “大母,这是什么的钥匙?”

    “一些旧物。”夏媪含含糊糊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只是你之前的情况……现在你好了,理应尽早还给你。”

    稚唯蹙眉。

    她的旧物?

    她之前就是个“痴儿”,能有什么旧物让夏媪不能直说?

    稚唯偏头,询问般地看向夏翁,发现老者竟然刻意背对着她,闷头刨木头去了。

    稚唯对这样逃避的态度又气又笑,却是隐约有了猜想的方向。

    她收敛笑意,眼神关注着夏媪神情的细微变化,轻声问:“是我阿父、阿母的……物品?”

    遗物。

    除此之外,稚唯想不到能有什么东西让大母不好说出口,却又归属于她。

    再根据夏媪听到“阿母”一词时,目光闪缩的反应,她就更加肯定了。

    稚唯想了想,问:“我能去看看吗?”

    夏媪关切地看过来,“阿唯……”

    “没事的,大母。”稚唯反过来宽慰道。

    她并不是真的孩童,对这个世界的父母毫无印象,就连听到“阿父阿母”的称呼,心里也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这似乎不太正常。

    但稚唯没有忘记,她会变成“痴儿”就是因为原身年幼时受到了不知名的刺激,这或许跟她的身世有关系,由此,这具身体会淡忘掉对父母的本能感情并非不能理解。

    稚唯对往事不急着追究,想看一眼遗物,只是为了给实际夭折的原身一个交代。

    但令稚唯没想到的是,夏媪犹豫半天也没有给个准话。

    明明已经将钥匙给了她,却又不给她对应的箱子或盒子……

    自相矛盾。

    稚唯轻轻碰了下黄铜钥匙,只能推断夏媪是不确定她看到遗物后,会不会猜出他们一家的身世,所以才会左右为难。

    可……

    稚唯眼神飘移,满心无奈。

    她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啊。

    稚唯深深叹了口气,在夏翁夏媪疑惑的注视下,跑去

    推开院门,小心检查夏家的周边。

    确定附近无人后,她跑回来凑近二老,斟酌着重点用词,以气音问道:“……跟贵族有关?”

    我们家是贵族后裔吗?

    夏翁、夏媪:“!”

    看到他们震撼、狐疑、不敢置信的目光,稚唯严肃面容,重重颔首,表示自己不是胡言乱语,并肯定他们的怀疑:“没错,我早就猜出来了。”

    夏翁、夏媪:“!!!”

    二老看看彼此,恨不得用目光尖叫。

    所以阿唯是怎么猜到她是贵族的啊!

    稚唯等着大父大母交换完眼神,不等他们想出搪塞的说辞,又指了指咸阳的东方,继续问:“真正的家……离秦国很近对吧?”

    这不是稚唯猜的,是上次问大父大母的时候,他们说过,一家人很早之前是从颍川郡迁居到的楚国安丰县。

    颍川郡是韩国故地,离秦国不远。

    见夏翁和夏媪居然陷入迟疑,稚唯心道,难不成他们还想改口,告诉她,上次是他们说错了?

    稚唯迟迟等不到回答,便直接给予最后一问:“与秦国内史只隔着三川郡对吧?蒙中郎给我画过大致的郡国图,大父大母不要骗我。”

    夏翁、夏媪:“……”

    看着二老双双瞠目结舌,慌乱无措的模样,稚唯挑眉,贴心地转过身去,道:“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跟我承认。”

    “……”夏家翁媪面面相觑。

    夏媪突然伸出两只手疯狂比划着。

    她:最后周王室当时被吕不韦迁到哪儿来着?

    夏翁写在手心:阳人聚。

    夏媪追问:阳人聚在哪儿?

    夏翁迟疑道:三川郡。

    夏媪刚要松一口气,夏翁又道:可她生父那边……好像是在野王。

    夏媪不抱希望地问:野王在哪儿?

    夏翁苦着脸:河内郡。

    夏媪闭闭眼,坚强地问:那河内郡?

    夏翁唉声叹气:确实和内史只隔着三川郡。

    夏媪:“……”

    但夏媪不死心,还想要继续问。

    此时稚唯却悠悠地扬声问了句:“大父大母商量好了吗?”

    夏媪顿时一阵心慌意乱。

    来不及细想,她一咬牙,哆嗦着伸出手抓住稚唯,紧盯着她,话都说不利索。

    “阿、阿唯,你……你……”

    见大母满脸纠结、歉疚和茫然,稚唯赶紧反手扶住她,安抚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猜出来了,我不在意这些事。”

    稚唯确实不稀罕当什么贵族,尤其是六国贵族,顶着这种危险度极高的头衔,她要怎么在秦朝发光发热?

    “阿唯,你听大父说,我们、我们……”

    夏翁想解释,却呐呐不知说什么好。

    稚唯主动抱着他胳膊,软声道:“大父大母,我知道你们隐瞒此事是为了安全起见,希望一家平安,我

    也是这么想的。

    但既然我已经猜出来了,以后还有类似的事,便不要再想着瞒我了。所有的秘密应该我们一家人共同承担,不是吗?”

    见夏翁和夏媪反应这么大,稚唯心里多少有点后悔。

    但身处秦国都城,她如今备受辖制,之后会是什么状况也不好说,稚唯真的很担心,如果不挑明这件事情,以后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们一家人来不及对口供,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为了安抚二老受惊吓的心,稚唯假装不以为意,口出狂言道:“要我说,有什么好在意的,不就是……吗?”

    为保险起见,稚唯将“韩国贵族后裔”几个字模糊了过去,只着重表达自己的态度。

    “我才不稀罕这个名头,我们一家人就当普通黔首就挺好的。”

    “而且,只要我们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不跟大秦对着干,就还是如以往一样生活就是,大父大母不要觉得愧疚,也不用担心我会觉得有落差。”

    “……”

    夏媪和夏翁闻言心情复杂,又莫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阿唯到底知不知道周王室的后裔代表什么啊?

    拥有这样的血脉,纵然是有再杰出的天资,也要看大秦给不给你发挥的机会。

    而更大的可能,却是会像那些亡国贵族一样,被终身困在某一处醉生梦死,最终抱着钱财和“贵族”的名姓慢慢腐烂。

    女子则更为不易……

    夏家翁媪不愿意深想下去,更是抵触把那些命运多舛的事情往稚唯身上联系。

    等回过神来,见小女子情真意切地关心他们,夏媪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重申自己的心意。

    “阿唯,无论如何,大母都会保护你的。”

    夏翁立马紧跟道:“大父也是!”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子推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稚唯莞尔笑道:“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互表心意后,稚唯还不忘强调:“抛开新秦民的身份,咱们就当自己是楚人。”

    说完,她觉得还是多给些时间让夏媪、夏翁平复心情,于是主动提出再出门转一转,让二老在家休息。

    可夏家翁媪目送小女子离开后,却是相互对坐,沉默了好半晌,始终无法真正冷静下来。

    夏媪“唰”地起身,又围着夏家搜寻了一圈。

    确定周围安全后,她回来拧着眉头,对夏翁低声道:“你说,阿唯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是……啊?我怎么总觉得,刚才她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呢?”

    “不知道啊。”夏翁苦着脸,满目纠结,就差把胡子揪下来了,“之前咱们跟阿唯说,搬去楚地之前,咱们一家住在颖川郡……我现在想起来,这地方跟秦国内史也只隔着一个三川郡啊!”

    “哎,”夏媪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子推那边查的如何了?”

    夏翁迟疑道:“子推此前最后一封来信说他在齐国,他好

    像在那里逗留了很长时间,你说,阿唯的生父会不会不是卫国人,而是哪个齐国人吧?”

    夏媪死死皱着眉头:“可当时咱们遇到阿唯生母的地方,离齐国可远了。”

    夏翁忧愁道:“希望别是齐国人吧,要不然阿唯也太惨了,两个母国都被秦国所灭,阿唯现在还给秦国干活!”

    夏媪使劲打他一下,恶狠狠道:“阿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说,阿唯一直在楚国长大,跟那两个国家有什么关系!”

    “可、可是,”夏翁揉着肩膀,期期艾艾提醒老妻,“楚国也是被秦所灭啊。”

    夏媪:“……”憋屈。

    妇媪一时间满肚子火无处发泄,抽起一根木条“嘎吱”折断,再抽一根。

    夏翁张了张嘴,又果断闭上。

    ……算了,“水农具”什么的,大不了他再重新搭建就是了。

    〈64〉

    [真好,这次跟大父大母互相说清楚,以后我们对外说辞就能统一一致了。]

    除此之外,虽然因为公输子的原因,凭空多了钜子令和连弩这样的变数,但总体来说,她自己的计划,新农具和豆制品的进程都很顺畅。

    稚唯对此感到满意而舒心。

    系统“呱唧呱唧”给她鼓掌,鼓励她道:“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呢?是不是要着手干点跟医学本医有关的事情了?”

    [当然。]

    心情愉悦的稚唯踌躇满志。

    [算算时间,秦王政该回来了。]

    系统调侃道:“你还挺惦记任务目标的,还以为你不关注他呢。”

    [怎么会?]

    稚唯笑容灿烂。

    [只要秦王政回咸阳,那夏无且太医丞肯定就回来了——我还想跟他合作呢!]

    系统:“……”

    系统默默给稚唯发了个表情包。

    【秦王政: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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