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心头血(2/2)
魏昭佩难对付,门边的虞氏子弟犹豫了片刻,其中一人跑进房内。
虞寄松给虞
母使了个颜色,虞母便出去将魏氏姐妹二人留在院中说话,时不时看一眼魏青佩,让她不要透露太多。
魏昭佩见状冷笑道:“虞家的规矩管到我魏家门中了,不知夫人是以何种身份在给我妹妹眼色看?”
虞母说道:“姑娘误会了。”
魏青佩却也没有为颜浣月争辩的打算,人家明显是心甘情愿为她的虞师兄的,她管人家做什么?
难道要让大姐进去抱打不平,然后还被颜浣月嫌多事吗?
大姐只有她能嫌弃,其他人都不可以。
屋内颜浣月说道:“那就改日吧,等虞伯父寻到见证人......”
等她今日出了这个门,将此事说给封烨,难保会出什么岔子。
虞寄松说道:“不必等改日,就今日,我立一字据。”
说着外间就有人来摆上笔墨,虞寄松随手挥毫写出一份字据来,大致而言便是取血救人之事,虞家承担一切后果,但前提是颜浣月所供必须为真实的心头血和腕上血。
颜浣月说道:“这没有印信......”
虞寄松当即就取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
颜浣月拿着字据,看着一屋子人,拿过桌上的杯子,撩起衣袖就以法决割破了手腕,新鲜的血液滚滚而下。
季临颂闭了闭眼睛。
想着在小秘境中那温润着灵脉的纯净的灵气,谭归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等接了半杯血,她掐诀制住血,回首说道:“这心头血,恐怕不太好当着你们的面......”
屋中皆是男子,虞母还要留住魏氏姐妹,谭归荑嘛......并不值得信任。
虞寄松指了指西室,说道:“宝盈,将藏宝囊放在这里,季司事会帮你看着。”
颜浣月也不问为何要放藏宝囊,乖巧地将藏宝囊取出来放在桌上,拿着杯子和刀进了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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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银环许久不曾见她,一见她,便被她取了一滴心头血,划破了手腕接了一杯血,也不说一个字,转身便出去了。
颜浣月进了西室没一会儿,就垂着左臂,面色虚弱地走出房间。
心口处,洇着浅浅的血色,恐怕是被剖开肌肤取心头血时渗出来的血。
虞寄松接过她手中那杯血,见其中有一抹格外浅淡的鲜血痕迹。
这便是修行之人的心头血。
一滴心头血,强过十炉丹。
更何况还是纯灵之体,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裴寒舟当日不为了自己儿子向颜浣月要最能立竿见影的心头血,偏偏只要了结为道侣的心契。
果真是失散了十几年的儿子,并不如何关心吧。
虞寄松解决自杯中凝出一滴血,抛到颜浣月面前,说道:“宝盈,此事万全为好,希望你理解。”
颜浣月颇为宽容地说道:“只要虞师兄能康复就好。”
说着张口将那滴血含入口中咽了下去。
许久,未有
变化,虞寄松这才将那杯血喂给虞照。
颜浣月径自在一旁立了许久,看着虞照并不拒绝,也并不发表意见,顺从地饮下那杯血,并握着还沾着血的杯子,说道:“多谢颜师妹。”
颜浣月放下了心,释然一笑,道:“不谢。”
等她拿了藏宝囊走出去虞照的院门时,魏昭佩已经被虞母缠得有些不耐烦了。
见她一脸苍白地从房门处走出来,不禁问道:“这是谁?为何一脸病容?”
说着抬手挥出一诀,颜浣月便足尖踮地,轻飘飘地落到她身边。
魏昭佩搀扶着颜浣月,颜浣月对虞母说道:“伯母,该给虞师兄的,已经给了,你去看看他吧。”
虞母早就心神不宁待不住了,一听这话,恨不得一脚踏到虞照床边,也顾不得半分体面,提起下裙就往房中跑去。
魏昭佩嗅着她身上的血气,看着她心口处的血迹,凝眸问道:“你给了什么?”
魏青佩说道:“心头血。”
魏昭佩诧异地说道:“那你同虞家是何关系?这般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
魏青佩说道:“她是天衍宗的颜浣月,虞照的前未婚妻,如今天衍宗裴掌门家小郎的那位夫人。”
颜浣月颔首说道:“见过魏姑娘。”
魏昭佩蹙眉说道:“虞照就那般得人喜欢?我见过他,虽却是一表人才,但......”
颜浣月说道:“总算是一点前缘,实不忍见他如此苦痛......”
魏青佩心里暗暗想着,如此看来,一路上每到各处都要为夫人购置些礼物的裴暄之确实值得可怜。
可是,哪会有女人能忍得了一世与一个病弱的无能之人耗着呢?
虞照至少曾经惊才绝艳,人有时确实可以靠着回忆支撑许久。
可裴暄之除了那张脸,其他的,恐怕很难同曾经虞照相比。
临近黄昏时,魏昭佩将颜浣月送到院门前,给了她一颗养灵的丹药。
等她们走远了,颜浣月才取出数个瓶子挨个倒出一粒丹药仰头吃下。
而后跃上对面一片建筑的屋檐上,看着正在房中窗下看书的人影。
等到月上中天时,他依旧还在窗下看书,不几时,就要推窗看看向外望一眼,看她是否回来了。
颜浣月原本是要等他自己去睡觉的,可再等了许久,他甚至已经起身去披上披风了。
恐怕是要出来寻她的。
颜浣月立即跃入院中,抬手掐诀送入窗边,看着窗内的人踉跄了几步,跌回高椅中。
她推开门进屋,给院中落下一道结界。
裴暄之这几日致力于更换以往从未尝试过的衣袍。
此时他趴在木案上昏昏沉沉地半阖着双眼,一身玄色衣袍将他衬得玉白莹莹,黑白相撞,有种极致绚烂的素雅感,当真将他的俊眉清目显得格外分明。
颜浣月倾身将他抱起来,可心口处随手划拉的伤口被牵扯到了。
她脸色一白,当即结印用灵力将他送到床上。
而后坐到床边,轻轻将他搂在怀中抱着坐起身来,带着细微清甜的冷香自他衣襟处氤氲上来,若有似无。
她捏着他的下颌咬破他的舌尖,吮了一丝舌尖血。
迷迷蒙蒙的少年靠在她怀中,狭长的眼眸半阖着,忍不住仰头去吻她的唇。
颜浣月颇为无情地坐直了身子,怀里的人眨着雾水潺潺的眼眸,无力地呢喃道:“姐姐,还要……”
薄薄的粉意从他玉白的肌肤下淡淡地透出来,连眼睑也染上了微粉。
颜浣月面色略微苍白,抱着他,波澜不惊地从小黑匣中取出那碗血,掐着他的下颌将血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裴暄之被血气冲到,朦朦胧胧的神色有一瞬的惊慌,蹙眉往后缩着。
颜浣月搂紧他,制住他,温声哄道:“暄之,乖一些,将这些都喝了……”
听到她的声音,裴暄之便不动了,乖顺地阖着眼眸,任她喂着不知是毒是药的东西。
虽神志不清,却还无意识地伸手去托碗,认认真真地吞咽着。
等他喝完了,颜浣月又往碗中倒了一瓶糖水涮了涮,继续喂给他。
这回他倒是微微眯着眼睛,神情间分明带着点儿藏不住的愉悦,明显不像方才只是在为了完成喝药的任务那样严肃。
喝完这小半碗,他迷迷糊糊地微笑着,还颇为留恋地舔了舔唇。
颜浣月觉得他好像一只偷吃东西的小猫,放下碗,忍不住抱着他蹭了蹭他温热的脸颊。
他饮了她的血,身体恐怕会越来越比以往好一些,眼下的情潮就比以往更异常一些,熟透的魅血催得他越来越烫。
颜浣月制住了嗅着她的气息一心要往她衣襟里钻的家伙,将他放在床上,伏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衣衫帮他,低声说道:“你慢些,我有伤。”
意识朦胧的人管不了那么许多,很快便只凭着本性将她按在床褥之间,肆意满足久藏心底的欲念。
比以往更清晰茁壮的金雾缠住她的手腕,轻轻蹭着她腕间的绑着伤口的白纱。
颜浣月一身雪白的肌肤笼着烛火昏黄的光,像痛苦磨砺珍珠的温软蚌肉,格外温柔。
她眉心紧蹙,右手紧紧攥着被褥,耳畔的冰凉的玉珠耳坠不停地砸在她腮边。
少年此时额上覆着薄汗,面色微红,迷离地垂眸俯视着她,唇角含笑,无意识地说道:“又梦到你了……我好喜欢……”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朝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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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浣月不知是不是饮了血的缘故,他和他的金雾都越发难以应付了。
她一床被褥彻底用不了了,等他拂晓时沉沉睡去,她重新换了一床,这才清洗了一下,重新睡下。
等她再次醒来时,帷帐依旧如昨夜一般挑在铜钩上。
裴暄之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窗下画符,桌上点着一支清香,袅袅轻烟缭绕在半空中,
缓缓向上空房梁飘去。
昨夜炼化了不少元阳(),她身上的伤好了许多。
可昨夜他意识不清之间贪婪又凶狠?()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荒唐得过分,她竟有些暂时难以起身的感觉。
裴暄之收了最后一笔,习惯性地回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醒了,不禁一笑,放下手中的笔。
转身将身边早备好的一身衣裳拿给她,“我见师姐的衣裳都撕碎了,可我为何记不起昨夜的事?”
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极致快意的感觉,朦胧得梦境一般,今晨醒来,身体明显舒畅了许多,寒凉的灵脉越发温和了。
这说明昨夜他得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为何偏偏忘记了昨夜……
颜浣月躺在锦被中摇了摇头,原本略显苍白的面色此时染着明艳的媚色。
“我不清楚,”她犹豫着说道:“我去翻了书,左右不过三四天的情潮,你应该差不多了吧?”
裴暄之垂手立在窗边,抿了抿薄唇,小心翼翼地说道:
“若是渡不过,我们......”
可颜浣月觉得这几日下来,欢愉是真的,被迫承受许多根本承受不来的欢愉也是真的。
她实在应付不了他,昨夜之后,一点也不想再与他同房。
她在被中穿好衣裳坐起身来,说道:“不可能渡不过,除非你骗人。”
裴暄之含笑说道:“嗯?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说着倾身帮她穿好鞋袜,说道:“饭菜都在外面桌上了,洗漱过后就能去用。”
颜浣月说道:“多谢。”
洗漱过后,刚刚用过饭菜。
颜浣月正与裴暄之在窗下看着一张他从明德宗书卷中寻到的阵法图,听他一点一点讲着这种阵法如何摆布威力才会更大。
就听宁无恙隔着一道结界,在院中向屋内说道:“封长老一会儿就到,颜宝盈,你最好想想说辞。”
裴暄之抬眸,清清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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