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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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侯府了,勿念。”

    她拿着字条反复看了几遍,又将其拍在枕头上:“人渣。”

    人渣沈随风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大夫也染了风寒?”祁景清一身寝衣坐在床上,眉眼间一片平静。

    沈随风捏了捏眉心:“没有。”

    “那就是昨夜没休息好。”祁景清注意到他眼下黑青。

    沈随风一顿,对上他过于干净的眼眸后,突然生出些羞窘:“嗯……刚回来,太高兴,就睡得不太好。”

    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祁景清没有言语,视线落在他腰间的平安符上。其实从沈随风进屋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只是直到此刻才能看得清楚。

    “这不是你赠予殿下那个,”虽然他未必介意,但转赠他人到底不好,所以沈随风还是解释,“你送给殿下的,殿下还悉心保存着,我戴的这个是殿下昨夜猜灯谜赢来的。”

    “殿下与你倒是无话不说。”连他送平安符的事都说了。

    沈随风提起此事眉眼带笑:“我与殿下……你昨晚也知道了。”

    “原来殿下就是沈大夫口中的心上人,”祁景清语气没有波动,“记得沈大夫上次提起时,还在患得患失,如今看来你们感情甚笃,哪有要分开的意思。”

    沈随风笑了一声:“不过是寻常的吵架,叫你见笑了。”

    祁景清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行了,你歇息吧,这几日最好不要下床,等元气养好了再说。”他昨晚拄拐出行,到底是太勉强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沈随风也不再多说。

    祁景清乖顺答应一声,便目送他整理药箱转身离开。

    沈随风走到门口时,祁景清突然唤了他一声:“随风。”

    沈随风停下脚步:“还有事?”

    “我们算是朋友吧?”祁景清斟酌开口。

    沈随风不懂他为何突然问了这一句,笑了笑回答:“自然。”

    他药材都不认识几样的时候,便跟着师父来给祁景清看病了,等师父仙逝后,他每一两年都会回营关一趟,为的便是给祁景清调养身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虽然始终都算不上热络,可也是对方见过最多次的人。

    所以,应该是朋友吧。

    听到他的回答,祁景清浅浅一笑:“没事,快回去吧。”

    沈随风莫名,但见他不欲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祁景清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终于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长公主府内,冯乐真将某人渣写的字条拍到枕头上后,便款款更衣出门了。

    后院内,陈尽安一大早起来就帮厨房的大娘打了满满两桶水,又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扫,等所有活儿都干完后,才抄起一根木棍开始‘练剑’。

    这次与漠里的悍匪交锋,他在招式上隐约有了些领悟,于是将平日练惯的招式略微改了改,只觉一招一式愈发凌厉了不说,身形也快了不少。

    因为这明显的进益,他心中难得快意,等一套剑招练完时,已经是大汗淋漓。

    啪啪啪……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陈尽安眼眸微动,还未回头心跳便快了一拍。

    “你出门一趟,是被高手指点了么,怎么进步如此飞速?”冯乐真噙着笑问。

    陈尽安喉结动了动,等再回过头时,眼底的情绪尽数敛去,又成了一颗沉默寡言的石头:“殿下。”

    “身上的伤好全了吗?”冯乐真问。

    ……沈随风怎么什么都同殿下说。陈尽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却还是乖乖回答:“好全了。”

    “胡说,随风的伤比你轻,尚且都没好全,你又怎会痊愈,”冯乐真不满地看他一眼,“正是因为你们总是不对本宫说实话,本宫才每次让你们脱了衣裳亲自检查。”

    “真的好了,”陈尽安重复一遍,说罢对上她的视线,抿唇,“只剩一些淤青,还有一些痂没掉,别的都好了。”

    “腿呢?”冯乐真眯起眼睛。

    陈尽安:“……腿没事,就是热时会痒。”

    “那是冻伤了,记得每日里多涂药膏,切莫偷懒。”冯乐真提醒。

    陈尽安垂下眼眸:“是。”

    “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休息,哪都别去了。”冯乐真说罢叹了声气,“旧伤添新伤,怎么也该缓上些时日。”

    “确实该歇着,练剑这种事更要杜绝,否则冻伤痒疼,就等着受罪吧。”

    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冯乐真和陈尽安同时回头,便看到沈随风背着药箱闲散地靠在柱子上。

    “给殿下请安。”他勾起唇角懒洋洋开口,却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凉凉道:“本宫可受不起沈先生的大礼。”

    沈随风眉头微扬,扭头看向陈尽安:“陈少爷,您还真是闲不住啊,昨日刚到家,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陈尽安一看到他就想走,可殿下还在这里……殿下只要在这里,他便挪不动脚步。

    他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殿下了。

    “关你什么事。”他脱口而出,等对上冯乐真惊讶的视线时,顿时涨红了脸,“卑、卑职不是……”

    “可以啊尽安,几日不见出息了这么多,都学会凶人了,”冯乐真与陈尽安说着话,目光却看向了沈随风,“做得好,下次继续,咱们不惯着某些人。”

    某些人无奈:“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他会当真的。”

    “怎么,沈先生也会怕?”冯乐

    真扬眉。

    沈随风摊手:“沈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石头会说话。”

    冯乐真被他的言语逗笑,一回头便看到陈尽安无措地站在原地,她眸色顿时柔和了些:“回屋歇着吧,这几天就不要乱动了。”

    “……是。”

    冯乐真又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沈随风继续抱臂靠在柱子上,直到她从自己身侧经过时,给他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他才玩味地笑着跟过去。

    两人没说话,可默契尽在不言中,陈尽安身为见证人,心脏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一般。但他不会细究这种感觉是什么,也不会细究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他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自己在被沈随风调侃时,明明已经强忍着离开的冲动停在了原地,却还是不能多看殿下一眼。

    殿下跟着沈随风走了。

    陈尽安垂着眼眸,沉默许久才回寝房去。

    沈随风一路跟在冯乐真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合理距离,直到进屋关门的刹那,才猛地将前面的人带进怀中。

    “殿下好无情,走了这么久都没看我一眼。”沈随风将人圈在怀里还不够,还要强行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

    冯乐真一向偏好窄腰,从前傅知弦便是,如今的沈随风也是,每当这样抱着时,心底总会生出一分愉悦。

    但她此刻没有表露半分:“能有沈先生无情?一大早就不见了,留本宫一人独守空房。”

    “世子的醋你也吃?”沈随风失笑。

    冯乐真扬眉:“不行?”

    “行,当然行。”沈随风说着,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床走去。

    冯乐真慵懒地拉住他的衣襟,并不担心他会把自己丢下去:“做什么,本宫可没心情白日宣淫。”

    “殿下想到哪去了,未免也太污秽了!”沈随风一副吃惊的模样。

    冯乐真懒得理他,索性不说话了。

    沈随风把人一路抱到床边,脱了外衣便一同躺下了。冯乐真早起时只简单用发钗挽了发,如今发钗摘下,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泄在枕头上,沈随风将脸埋进她的脖颈,轻轻亲了一下。

    “做什么?”冯乐真问。

    沈随风笑了一声:“温存。”

    冯乐真:“……”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冯乐真适应良好,眉眼还柔和了几分。两个人无声躺着,静静听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沈随风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冯乐真看着房顶,心里盘算开年以后要做的事,等将一切事宜在脑海过一遍时,沈随风已经睡着又睡醒了。

    “本宫今年或许会很忙。”冯乐真看向沈随风还带着睡意的眼睛。

    沈随风懒倦地笑了一声:“殿下哪日不忙?”

    “会更忙。”冯乐真叹气。

    沈随风将人抱进怀中:“那我就多帮殿下做事,争取让殿下没那么忙。”

    冯乐真弯了弯唇角:“本宫更希望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说罢停顿一瞬,“当然,有空了也可以帮帮本宫。”

    沈随风笑笑,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今日难得无事,两人本想多温存片刻,可惜才躺了没多会儿,阿叶便急匆匆地跑来敲门了。

    “殿下!殿下!”

    “急什么。”冯乐真蹙着眉头,亲自去开了门。

    “殿下不好了,”阿叶一脸着急,“京都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冯乐真正色。

    “绯战……绯战他从宫里逃走了!”

    冯乐真一愣,脑海顿时浮现一双灰狼一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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