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青云路(二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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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瑾瑜双腿原本就是微微曲着的状态,被他猝不及防一握,本能合拢了下。

    这微小动作,反而更添暧昧。

    然而若再刻意分开,情况似乎会变得更加尴尬。

    大约难得欣赏到他的窘迫,上方骤然传来一声轻笑。

    卫瑾瑜忍着不适,咬牙讽刺:“隔靴搔痒有什么意思?世子就这点本事么?”

    话音刚落,那手指力道明显紧了紧。

    卫瑾瑜撑在一侧的手骤然攥紧袖口,忍无可忍:“你……松开。”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熟悉到小别几天,回来一见面就做这种事的时候。这人明显是□□熏心,要消解过去大半月的奔忙与寂寞。

    “就一小会儿,别乱动。”

    “否则……我怕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低哑的声音,带着某种危险气息在耳畔响起。

    说出的话是打商量的语气,动作却强势霸道,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卫瑾瑜想,这个人是疯了么。

    谢琅的确是疯了。

    天知道,这点疯狂念头,已经在梦中,在脑海深处,在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如同诱人走入邪途的恶魔一般,折磨蛊惑了他多久。

    握住那一刻,连月来的憋闷一扫而空,所有烦闷暴躁蠢蠢欲动皆如滚滚洪流悉数倾泻而下。取而代之的是血脉深处迸发出的他从未体会过的兴奋。

    只是这么隔着衣料握着,什么都不做,竟就有这般体验。

    难怪吴韬日日下值都急着往家里跑,为了夜里能在床上睡,挨训挨骂顶灯台都愿意。

    卫瑾瑜便真不再动。

    因为只要稍稍一动,那人便惩罚似的,加一点力道。那等地方……他又要维持骄傲与基本体面,努力不再让身体发出任何反应,两条腿几乎已经忍得开始打颤,只能咬牙,死死盯着上方人,一扯嘴角,继续嘴上讽刺:“这么饥不可耐,还只敢这样,以前该不会连吃都没吃过吧。”

    “怎么,那些情深义重的相好,都不肯给你吃么?”

    谢琅垂目。

    那双漂亮眸里因羞耻和身体上的不适漾动的水泽,及唇瓣上咬出的细碎齿印,非要没有任何灭火的作用,反而令隐秘蛰伏在更深处的欲望亦烈火烹油一般,轰轰烈烈烧了起来。

    全身血液倒流,冲昏了头脑。

    谢琅就着这姿势俯身,把人紧紧圈着,突然低下头,含住了那片犹如梨花沁雪一般的唇。

    是莹润、甘甜的味道。

    他从未尝过的味道,他迫不及待想要尝更多,更深。

    他早就想治治他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敢和他嘴硬。

    真以为他一点手段都没有。

    感受到圈在臂间的腰背还在□□着与他对抗,谢琅仿佛一头突进的野兽,要以最暴烈的气势清荡所有障碍。

    隔着布料摩擦,反而多了一种温水细磨的趣味

    。

    卫瑾瑜眼角不受控制浸出水泽,他从不知道,一身名贵轻软的上等丝绸布料,有一日,会变成这等折磨他的东西。仿佛每一根丝线的触感都被放大出来。

    然而那冲击天灵盖的快感与松快也是实实在在的。

    他仿佛背负着几座高山踽踽独行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的山,所有重负,所有令他在暗夜里喘不过气的东西,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沉浸在身体本能的欢娱中。

    于是抗拒变成了主动出击。

    两条原本垂在身侧的臂,骤然攀附住上方人的脖颈。

    上面人身体反而僵了一僵,卫瑾瑜趁机吸了口气,于黑暗中,盯着那双眼睛,问:“你和其他人做过这种事么?”

    “什么?”

    “其他人,那个要和你在天上做比翼鸟,在地上做连理枝的人。”

    谢琅明白过来什么,忽然笑了声。

    问:“怎么?又吃味了?”

    这笑落在卫瑾瑜眼里,变成了戏谑。

    是啊,苏文卿那样人人称道的君子,这人就算爱到了骨子里,又岂会轻易亵渎真正的心上人。

    何况还是这种调.教一般的玩儿法。

    卫瑾瑜一颗心骤然冷了下去,眼睛却轻轻弯起,就着这姿势,广袖自然垂落,沿那颈攀援而上,噙住上方那片薄薄一片、尚沾着他津液的唇,舌尖挑动,玩弄片刻,在感受到上方人肩背也因他动作僵住的一刻,用力咬了下去。

    铁锈味迅速在齿间弥漫。

    谢琅万千绮念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在一瞬间消失大半,他皱眉把人推开,怒道:“你做什么?这里也能咬么?”

    卫瑾瑜齿间沾着血,唇角也沾了一些,微扬下巴,笑得如同一只清艳的妖孽。

    “那里能握,这里为何不能咬?”

    “谢唯慎,是你先招惹我的。”

    谢琅轻舔了下唇。

    卫瑾瑜冷冷道:“你若再敢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谢琅原本还打算把人钳住再教训一番,然而今日到底算过了回瘾,真把人逼急了,以后连碰都不给碰才麻烦,光是那握着时的触感与体验,就够他回味一整夜了。

    他自去浴房清理了一番,回来后,见卫瑾瑜身上已经盖了条薄被,双腿紧紧蜷曲着,面朝里侧躺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忍不住笑道:“夹那么紧,不难受么?”

    里面人明显狠狠颤了下,昭示着无声怒火。

    谢琅枕臂躺下,越发好笑:“行了,我保证再不碰你还不成么。”

    “还没恭喜你得入督查院呢,说起来,你们御史平日都做些什么?”

    他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小别重逢的恩爱夫妻一般,卫瑾瑜闭着眼装睡,一点都不想理会。

    心里突然因这句话空落落的。

    他的确费了很多辛苦,才考进去。

    而谢琅,是第一个恭喜他的人。

    真是可笑。

    谢琅接着又道:“真是奇怪,夫人你这般野心勃勃,要半年爬上去的人,怎么会选督查院这样清苦的部门呢?()”

    “是卫氏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考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卫瑾瑜到底没忍住冷冷回:“怎么,世子如此关心我的前程,是觉得我挡了谁的路,或者是抢了谁的风头么?”

    谢琅奇怪:“你为何会这般想?”

    卫瑾瑜冷漠想。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忽然不想说话了,便不再搭理此人。

    卫瑾瑜闭上眼睛,虽然那处还有些隐隐不适,然身体上的松快也是实打实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谢琅反倒几乎一夜没睡着。

    一则是在想卫瑾瑜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二则是,在认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想要他,想和他纠缠一辈子。

    然而这个人,似乎总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这桩赐婚,最吃亏的难道不是他么,怎么他反倒总闹那么大的脾气。

    谢琅越想越郁闷。

    一直熬到三更天,方勉强睡去。

    “谢琅……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自己试着,走一走,好不好?”

    混混沌沌间,一道模糊破碎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回荡起来,与此同时,心口亦仿佛被利箭洞穿一般,一阵剧痛。

    “谢琅……谢琅。”

    那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谢琅蓦得自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后背全是冷汗。

    谢琅。

    这世上,谁会叫他谢琅。

    陌生人不会以这种生疏又委屈的语气叫,有点交情的朋友都会以字称呼他。

    是谁在喊他,无缘无故,他脑子里怎么会冒出道这样的声音。

    手掌忽触到一道冰凉之物。

    谢琅低头,挪开手一看,才发现是那日在大慈恩寺里花了十两银子抽的那根签。他觉得有趣,没舍得仍,才随手搁到了枕头下面。

    方才他手指压着的正是那一句“以身为祭问鬼神。”

    **

    次日,卫瑾瑜要去督查院报道,谢琅则要进宫向天盛帝禀报春狝事宜,两人俱天不亮就醒来。

    卫瑾瑜要起身下床,发现谢琅还杵在外侧,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皱眉。

    “劳烦让一下。”

    谢琅本抱臂沉思,闻言笑着一挑眉:“还难受么?要不要我抱着?”

    “……”

    卫瑾瑜冷冷盯他片刻,直接踩着他腿下了床。

    谢琅:“……”

    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坐在一桌,简单吃了顿早饭,便各自出门去了。倒是孟祥盯着谢琅唇上新结的一片血痂,揣测万千。

    督查院辰时上值,卫瑾瑜第一天报道,特意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找管事的司吏领了官服、腰牌等物,收拾妥帖,便到议事大堂外等候召见。

    ()    因新御史上值第一天,要先由有资历的坐院御史进行训话。

    所谓训话,无非就是讲讲院中规矩,御史要恪守的规章制度,再说一番勉励警戒的话,年轻御史恭领教诲,敬谢前辈垂训,便算正式就职了。

    新御史入院,一般先由资历丰富的老御史带着学习一段时间,熟悉院中各项公务流程后,再独立办公,训话结束,许劭被安排去见指定的教引御史,卫瑾瑜则直接被领到了顾凌洲日常办公的政事堂外。

    “司书一职既由你兼任,院中便不再给你指定专门的教引御史了。具体要做的事,会有上一任司书与你交待。”

    “阁老规矩严厉,平素政务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教你,你自己要耳聪目明,多看多学,手脚勤快些。”

    “政事堂大小事务,都由郑御史管,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向他请教。”

    老御史一板一眼嘱咐。

    卫瑾瑜一一应了,垂目道:“下官恭记。”

    老御史打量他两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背着手走开了。

    路上碰上杨清,杨清问:“老御史愁眉紧锁是为何?”

    老御史道:“这阁老怎么想的,选一个养尊处优,瞧着文文弱弱的卫氏嫡孙当司书,阁老规矩那般严,我怕那小子承受不来。”

    杨清忍不住笑道:“那孩子聪明着呢,您老且把心放肚子里吧。”

    政事堂很大,堂内所有司吏和年轻御史都为次辅顾凌洲服务,即使顾凌洲本人不在堂中,堂内气氛亦肃若公庭,端谨有度,诸御史各忙其事,不闻一丝杂音,只是卫瑾瑜进来一刻,众御史仍不受控制眼前一亮。

    少年郎容色清绝,着一身浅绿色圆领官袍,腰悬银鱼袋,洁秀文雅,如芝兰现于庭间,令人挪不开眼目。

    御史们眼里紧接着露出同情。

    因人人皆知,政事堂里,最难干的就是司书一职。

    贴身侍奉笔墨,便等于时时跟在阁老本人身边,虽然干得好得阁老赏识收益很高,但干得不好挨板子挨罚才是家常便饭。

    阁老罚人,又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

    主事御史名郑开,三十岁上下,寒门出身,从心里讲,自然是不喜卫瑾瑜这样的世家子弟,何况还是个卫氏嫡孙,然而对方六科全满早已在督查院内扬了名,又是阁老亲自点的人,他也无话可说,按着规矩先说了一遍司书的职责。

    “司书,顾名思义,主要给阁老侍奉笔墨和整理日常文书。侍奉笔墨就不必说了,就是阁老办公需要书写或批文时,记得先提前把纸墨备好,别等阁老催问再临时准备,耽搁时间,此外不同文书所用纸张和墨的颜色不同,你也要一一记下,切不可弄错弄混了。”

    “至于整理文书么,督查院辰时上值,阁老因要经常去凤阁办公,你须提前半个时辰将当日所有等待阁老批阅的文书全部整理好,放在案上,方便阁老查看,如果有特别重要的加急文书,要单独拣出来,放在一起,好方便阁老第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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