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春狩日(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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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道:“猎苑外全是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马,说是听闻近来南郊闹匪患,怕有山匪蹿入猎苑,危及圣驾,特意赶来护驾。锦衣卫眼睛太毒,属下试了所有出口,都没能带袁一公子出去。”

    谢琅心骤然一沉。

    锦衣卫也就罢了,只是子虚乌有的匪患,兵马司不至于巴巴赶来护驾,这般阵仗,多半是裴氏察觉了袁放逃入猎苑的事。

    “袁放如何了?”

    “还晕着。”

    谢琅当机立断道:“我眼下走不脱,你先将他藏入我帐中,亲自守着,绝不能让人发现他踪迹。”

    雍临应是,自去办。

    谢琅回到席上,才发现卫瑾瑜已经不在了。

    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人,这时曹德海握着拂尘走了过来,笑道:“世子,陛下找您呢,您也去给陛下敬盏酒吧。”

    谢琅点头。

    捞起案上酒壶,想倒酒,发现已经空了,便换了案上摆着的另一只酒壶,倒了盏酒,随曹德海一道过去了。

    天盛帝正同首辅卫悯说话,见谢琅过来,道:“唯慎,这阵子你辛苦了,朕正与首辅夸你呢。”

    谢琅恭敬道了声“臣惶恐”,便展袍跪下,道:“臣敬陛下,谢陛下提拔信任之恩。”

    说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等喝完,谢琅才发现那不是寻常酒水,而是果酒,根据味道看,应是青梅酒之类。

    想到那酒壶是摆在卫瑾瑜那一边的案上,立刻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

    卫瑾瑜跟着内宦往前走。

    宴席喧闹声渐渐远去,他们所行的路也越来越偏。

    卫瑾瑜起初还能自己走,后来险些摔倒,只能由内宦搀着走。内宦借月光偷偷打量少年脸色,见卫瑾瑜两颊潮红更重,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收回视线,越发加快步子,往密林深处行去。

    又走了许久,前面忽然出现一条清溪和一片陡峭山壁,内宦方停下脚步。

    “殿下,三公子带来了。”

    内宦松手,将卫瑾瑜放到石壁上靠着,对着暗处恭敬禀了声。

    雍临萧楚桓一袭锦袍,施施然自林中步出,大手一挥,内宦无声退下。

    林中寂静,再无杂余人。

    望着那已经软倒靠在石头上的人,萧楚桓再难自控,大步行过去,正要打横将人抱起,卫瑾瑜忽然睁开了眼。

    少年一双潋滟漂亮的乌眸因为沾染了酒意和上等春.药而迷离着。

    萧楚桓挑眉,伸手,动作轻浮挑起少年下巴,欺近了些道:“瑾瑜,死犟又如何,考中了探花做了官又如何,你如今还不是落入了本王手里?”

    卫瑾瑜似乎一瞬

    ()    清醒,意识到什么,咬牙推开萧楚桓,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中了‘春日醉’,你能跑多远?”

    萧楚桓立在原地,也不急着追,反而犹如老鹰戏耍猎物一般,饶有兴致瞧着少年跌跌撞撞往外走,口中笑吟吟道:“这副情状给人瞧见了,你这勾引皇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听闻那顾凌洲最重规矩,可会允许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在督查院做御史?”

    卫瑾瑜身形倏一顿,接着继续往外走。

    可惜没走几步,便被萧楚桓追上,轻而易举圈在了一颗老树树干上。

    “穿这么严实,热不热?”

    萧楚桓瞧着少年包裹紧实的领口,低声笑:“汗都出来了,本王帮你解开,好不好?”

    他伸手过去,立刻被少年偏头躲开。

    “不好好听话,待会儿可要挨罚的。”

    萧楚桓强捏住少年下巴,指腹摩挲,故意留下一道红痕,笑意更深:“这地方,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倒不如乖乖从了本王,今晚到了床上,还能少吃点苦头。”

    要不是眼下时辰还早,直接在帐子里行事可能会被人发现,萧楚桓真是恨不得立刻把人丢到床上锁着调弄去。

    “我自己解。”

    卫瑾瑜喘了口气,忽道。

    萧楚桓狐疑,接着又萌生出一种新的乐趣,收回手,点头。

    “好,你慢慢解。”

    卫瑾瑜便真抬起手指,开始一颗颗解领口的扣子。劲装不同于平日的燕居绸袍,为方便游猎,整截颈都被严密包裹在衣料里,随着扣子依次解开,那诱人雪颈,也慢慢展露出来。

    萧楚桓几乎忘记了呼吸。

    解开领口,卫瑾瑜又开始解袖口。

    萧楚桓忍不住笑:“早这般懂事,该多好。”

    袖口只有两颗扣子,解开后,卫瑾瑜将箭袖卷至肘部,露出一截皓白腕,接着竟抬起腕,伸至萧楚桓面前,嘴角一弯,轻声问:“殿下敢咬么?”

    萧楚桓舔了下唇,感觉下半身都要烧起来了。

    只觉眼前不是个人,而是一只勾人魂魄的妖孽。

    他不由自主低下头,伸出舌尖,在那腕上舔了几下后,一口咬了下去。

    “殿下就这点力气么?”

    勾魂摄魄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诱人的喘息。

    萧楚桓便真的继续咬,用力咬。

    血腥气弥漫齿间,伴着一缕淡淡的异香,仿佛一剂比“春日醉”还猛烈的春.药沿着唇齿迅速被注入到血液中。

    一霎之间,萧楚桓感觉晕头转向,眼前景象大变,身处之地,不再是幽暗的山林,而是一张铺着柔软狐皮的软榻,软榻上横陈着一个人。

    一个容色秀绝的少年郎。

    他慢慢笑了声,抬步逼近,沉醉着,熏然着,下半身已经如火烧,如火烫,眼瞧着就要彻底醉在那片温柔乡里,一道撕心裂骨无法言喻的剧痛,猝不及防将他惊回现实。

    卫瑾瑜眼眸冰冷,眼底没有半分醉意,手里握着一柄沾血的匕首,在雍王萧楚桓震惊茫然眼神中,再度出手,狠狠朝下刺了下去。

    “啊!()”

    “啊啊啊!?()?[()]『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惨叫声后知后觉响彻山林,因为太过惨烈,不似人声,连飞鸟都被惊起大片。

    萧楚桓骤然弓起身,捂着下腹处,跌跪在地。

    “你,你敢——!”

    因为极度惊恐愤怒,他看恶鬼一般看着卫瑾瑜,发疯一般想冲过去把对方撕碎,又因为扯到下身伤处,骤然弓缩起身子,无法移动分毫。

    卫瑾瑜不紧不慢卷下袖口,遮住腕上齿印,及齿印背面、颜色变得格外鲜艳的一点朱红,接着将匕首用溪水清洗干净,收起,一步步走到萧楚桓面前,袍摆轻扬,居高临下道:“我是卫氏嫡孙,废你一个贱婢之子,怎么不敢。”

    “废人,是没资格继承大统的,卫氏和中宫也不会保一个没根的废物。”

    “想要卫氏继续保你,以后该怎么做,明白么?”

    **

    卫瑾瑜回到席中,才发现案上的那壶酒被人动过。

    接着,就看到了长案另一侧,摆着的一只空酒盏。

    卫瑾瑜拿起酒盏闻了闻,微微变色。

    雍临正浑身警惕坐在帐中,看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用布条堵着嘴装在麻袋里的袁放。为防人被闷死,雍临特意解开了麻袋口。

    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雍临动作迅速把麻袋口重新盖住,起身,镇定掀开帐门,看着站在帐前不远处的少年郎,颇是意外:“三公子?”

    卫瑾瑜直接问:“谢唯慎呢?”

    “世子?”

    雍临忙摇头:“世子不在帐中,应在晚宴上,还未回来。三公子有事?”

    “一桩小事。”

    “不在就算了。”

    卫瑾瑜若有所思,迅速转身离开了。

    雍临着急进去看着袁放,也没多想,放下帐门,赶紧回帐了。

    晚宴还在继续,偶尔缺几个人,无人会在意。

    卫瑾瑜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谢琅可能去的地方。

    如果谢琅真的喝了酒壶里的酒,这个时间,春日醉的药效多半已经开始发作了。

    这种烈性春.药,单凭毅力很难挺过去。

    若谢琅是在其他人那误饮了酒,中了药也就算了,偏偏是喝了他案上的酒,如果谢琅抗不过去出点什么事,眼下情况,寻根究底,于他并无好处。

    谢琅既不在宴上,也不在自己帐中,很可能是发现身体上的不适,独自去什么地方消解药性去了。

    卫瑾瑜仔细回忆了一下白日里观察过的周围地形,沉吟片刻,果断转身,往远离宴席的溪流下半段而去。

    清溪夹在山壁间,宛若银带包裹着山体。

    月光流泻而下,在溪面上落下点点碎银,卫瑾瑜站在溪边一块石头上,打量一圈,并未看到任何人影,转身离开时,一只手,猝不及防从后袭来,紧攥着他脚踝,将他拽进了冰冷的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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