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2)
“海兽快要死了,你该去宝塔上了。”
薛宁立刻望向海岸边,那里战斗十分惨烈,打开排行榜,已经不少人名字变成灰色。
她记得一起进来的有三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名字还亮着。
她已经从第一滑落到十名开外,秦白霄作为原书男主仍然稳居第一,温颜后面起势,和他十分之差。之后是张止,再是江太阴,慕妏也还在,但在将将第十的位置,她前面还有银心,倒是没看见银枫的名字在哪里。
这人曾清楚说出她和慕不逾的对话,他是真的对秘境中事了如指掌,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秘境是秦江月的,不是他的,他知道这些,肯定是因为谪仙岛本身的缘故。
这座谪仙岛到底是什么来头。
薛宁确实无法再这么耗下去。
“那我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行色匆匆,脸色不太好看。
青年突然追上来,慢慢道:“别急。”
薛宁停住,看着在自己面前抬起的手,他仍在尽职尽责扮演秦江月,看她的眼神深情而认真,帮她整理衣裳的动作温柔优雅。
“衣裳乱了。”
他淡淡地解释了一下,才放下手,让开路给她走。
薛宁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目光轻轻滑过她的脸,薛宁所
() 有的紧张瞬间藏得严严实实。
“那我……”
她再次想要离开,眼前却忽然一暗,是那人靠近了些,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清冷的香气也和秦江月如出一辙。
他亲她。
他居然亲了她。
薛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青年垂眸下来轻声道:“很吃惊?又不是第一次如此,为何如此吃惊?”
……你要真是秦江月那就不会吃惊了。
吃惊是因为你不是他,是一个扬言要让她生不如死的大魔头。
眼前人好像又笑了一下,紧接着他身影消失,这次没再出现。
薛宁抹去头上的汗珠,再次去看琉璃宝塔,在塔上见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人穿青衣,长发尽束在玉冠中,计分牌明明白白地挂在腰间,面色严肃地划过一处拐角。
宝塔共九层,他出现的位置在五层,他快要登顶了!
薛宁立刻猜到对方的身份,怕不是秦白霄吧!
天玄丹会不会真的在顶层?
也许秦江月偏偏反其道而行,就将至宝清楚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真的想到宝塔顶端就是拿到即第一的天玄丹。
薛宁了解秦江月,能依稀猜到会有这种可能,秦白霄同样也还算了解对方,应该也想得到。
难怪在海底见不到谁出手,秦白霄却在加分。
他估计早就到塔里了。
薛宁顿时不管魔神的事了,那家伙搞不好已经发现她在演戏粉饰太平,也清楚她的心理活动,但既然没杀她,肯定是力量受限做不到。
他突然消失,说明秦江月很快就要来了,这事儿交给他去摆平,她还要继续她的战斗。
原书男主机缘那么多,天玄丹是新出来的剧情,她不会放手。
就算秘境最后要被魔神搅乱,成绩作废,拿到天玄丹也不算白来。
薛宁一鼓作气奔向宝塔,到了塔底发现有人比她更快,他们约莫是海兽那里没指望,都来这里碰运气。
有七八人在塔外迟疑没有进去,薛宁的到来让他们紧张起来,几l人已斗法片刻,都没能拿到彼此的计分牌,秘境范围在海兽轰然死亡后开始缩减,停留的位置恰好不包括这座塔。
要么选择进圈,要么在塔上搏一搏,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薛宁选择了进塔。
她迈入宝塔的一瞬间,秦江月一袭黑衣,正好抓到那假扮他的人。
但只是一个皮囊。
淡淡的黑气在皮囊中消散,易容之后出现的是傅蘅芜的脸。
秦江月看着傅蘅芜剑骨黯淡无光,那哪里又是什么真正的剑骨?
分明是魔骨。
傅蘅芜从被慕不逾找回来开始就是魔界的一双眼睛罢了。
秦江月正要去塔中确定薛宁的安全,耳边忽然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
能赶到这里,是已经杀了她?”
不是傅蘅芜的声音,也不是长圣。
是已经泯灭在数万年的轮回之中,几l乎有些陌生的声音。
“化剑,你杀了她,那可不妙了。”那个声音带着笑意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秦江月已经进了宝塔,但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那可是你所爱之人的母亲,你杀了她,她会记恨你一辈子,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昔日你与其他上仙真神那般狠绝对待我的妻子,今日你也要尝到我那时的滋味了。”
秦江月身处塔内,看着面目全非的岛屿和宝塔。
谪仙岛,顾名思义,自然是被贬神仙所留下的栖息之所。
对方陨落数万年,只留下一道残魂,是秦江月始终留存他的痕迹,试图在未来找到方法救回从前的同僚。
只是好心没好报,对方竟和魔神勾结,反将了他一军。
以前最可靠的好友,今日成了敌人。
秦江月目视宝塔中弥漫的魔气,参加大比的修士看不到,只有他看得到。
得快些找到薛宁才行。
此时此刻的薛宁情况确实不太好。
但不是自身安危有碍,而是她见到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或者说是……魂魄?
薛宁看到江暮晚的魂魄残破零碎地飘到她面前,苍白的脸,哀怨的眼眸,无尽的憎恨与不甘。
“宁宁。”
带着叹息余味的呼唤,是穿书后,再无人唤过的称呼。
穿书之前人家都叫她宁宁,但她不想这里的人这么叫她,因为总会让她怀念从前,所以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以这样叫她。
江暮晚眼中的憎恶不甘,在触碰到薛宁的眼神后一点点消散。
“宁宁……”
她哀伤破碎地低声说,“是娘啊……”
电光火石之间,薛宁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母亲很好很好,只是命不好,父亲走了没多久她就也离开了。
她没有看到母亲老去的面容,只记得照片上黑白色的她。
她短发,穿着朴素,和往事镜中江暮晚娇贵华丽没办法关联。
可这个声音,她魂魄凌乱破碎的样子,和母亲在她年幼记忆中的样子微妙的重合了。
“……娘?”
她迟疑地,生涩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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