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困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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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喜欢才得以活命的。

    狐柔不喜欢她了,也就将她推入了深渊。

    狐三白倒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因为狐柔移情别恋,立刻就将狐碧娘判死刑。

    他只是让狐碧娘跪在了供奉狐族先辈们的祠堂,好好反省一番自己的过错。

    狐碧娘脊背微微弯曲,视线低垂,本就有些苦相的脸挂上了泪,也就看着更苦了些,可狐三白也没有欺辱她,这本就是她该赎的罪。

    起码,狐三白是这么觉得的。

    他最近心情极差,俊美的脸上没了笑意:“碧娘,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狐碧娘水波颤动的眼眸微微转动,两行泪顺着眼尾垂落下来,她没有怨言,亦没有多余的话:“碧娘知错。”

    她不是说知道何处错了,而是说知错。

    狐三白就明白她根本就还没有醒悟过来错在了什么地方。

    他幽幽叹息一声:“碧娘,小柔现今是你妻也是你主,她现在变了心,你应当要管管她才是。”

    “可是大长老前些日子不是还张罗着要给圣女大人娶男妾吗?”狐碧娘有些迷茫。

    她以为狐三白叫她来此处是让她大度的,可现在狐三白所说的话,跟她以为的话截然相反。

    狐族是推崇一夫一妻的。

    过不好大可以分开后再找,没必要在同时脚踏多只狐狸。

    只是这规矩放到了族长身上也就不同了,莫说是一个两个,就算是十个八个,只要狐柔愿意,族内大多数狐狸都是不会有意见的,毕竟血脉重要,当然这得在狐柔心智正常的情况下,她们都是能修炼的狐狸,纵然血脉不如狐柔金贵,可也自觉比普通狐狸高上一筹,自是不愿意委屈自身照顾个心智不全的傻子的。

    狐碧娘愿意是因为她是狐柔,此事也是因她两个女儿的过错,她也没什么吃亏的,就是委屈狐柔只能娶她一个罪狐。

    现在有人愿意接替她,她也没什么意见。

    狐柔自己喜欢就好。

    她垂下的脑袋只抬了一瞬,就又低了下去:“她是主,我是只罪狐……碧娘从未奢望圣女大人一生只娶碧娘一狐。”

    狐三白急得直翻白眼。

    正如沈素

    ()    所说,他是有点恨娶,恨不能给狐柔床上塞满了狐狸才好,可那是个人,还是花心滥情的蠢人,他要是让那个小畜生染指狐柔一下,他狐三白的名字就倒着写,就是不知道他先前有给狐柔娶男妾的想法是谁传到了狐碧娘耳朵里,竟是让她泯灭了所有争抢的心思。()

    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去抢,难不成让他这只老狐狸去跟个年轻男修抢狐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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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三白还想再劝狐碧娘两句,狐四涟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大长老,大长老!”

    声音刚到,狐四涟就跌跌撞撞闯进了洞穴,宽厚的身躯还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连着滚了好几l圈,滚到了狐三白脚边,狐三白顺势就踹了一脚他的胳膊:“我跟碧娘说话呢,你叫什么?”

    狐四涟也不气恼他踢他,而是在瞬间抓住了狐三白的腿,惊慌失措地抬起来了头,满脸都是泪痕:“江,江蕊平过来了!”

    不就是过来个人,他怎么能怕成这样?

    狐三白刚想揶揄他两句,却猛地反应过来了从狐四涟口中蹦出来的名字是属于谁的。

    “你说谁?”狐三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俊美的五官彻底扭曲:“她不是快死了吗?”

    狐三白还没从狐四涟口中确认一遍答案,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噩梦已经站到了他跟前,她似是听到他说她快死了,那张脸勾起不屑地笑容:“死狐狸。”

    不过三个字而已,几l乎是给狐三白判了死刑。

    狐三白连反抗的意识都很薄弱,他僵直着身体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他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双柔白的手轻轻拽开了江蕊平:“江师叔,您别吓狐长老了。”

    那道熟悉的女声成了狐三白救命的稻草,狐三白小腿微微发软,激动地往前踉跄两步,扯住了沈素的袖口:“首领大人,你,你怎么将她带过来了?她可是个祸害!”

    狐三白原是想着沈素和卫南漪回来的。

    毕竟在现在的狐柔眼里,她们才是她的好友,她们能够帮到狐柔。

    狐三白虽然是个假模假样的狐狸,自来是心口不一,唯独关心血脉和害怕江蕊平是真的。

    他盼着沈素回来,可没想到沈素带着江蕊平一块回来了。

    前有阿绫,后有江蕊平,沈素身边绕着的人个比个的恐怖,亏得她还能收纳阿绫入门,还能跟江蕊平正常交谈,狐三白看一眼都只觉得胆颤心惊。

    沈素之前就知道狐三白是害怕江蕊平的,没想到他居然将江蕊平害怕到了这份上,她安抚地拍了拍狐三白肩膀,劝慰道:“狐长老,江师叔不会伤害你的。”

    狐三白偷偷瞥着江蕊平,果然不见她有其他动作,甚至在沈素拽她以后,整个人也没有再他跟前来,这让狐三白安心了不少,随即又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首领大人,你不是镜衾大人和沈逸文的后代吗?你不应该喊江蕊平师祖吗?你怎么喊她师叔。”

    他并不奇怪沈素为何会认识江蕊平,他只是奇怪沈素对江蕊平的称呼。

    狐三白既

    ()    是问到了此处,沈素自是如实回答了他,她望了眼卫南漪,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说:“狐长老,这是我夫人的师叔。”

    “你夫人……”狐三白是知道沈素有夫人的,毕竟她当时是领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块过来的,还因为那女子问他们每一族都要了赐福,他对那那女子的印象不深,只以为她是沈素的夫人,再就是知道她气息是个活人,但能吸收赐福的力量,旁的也没有上心过。

    没想到她居然是临仙山的人。

    沈素也不知狐三白听没听明白,眼看着他迟迟不搭话,干脆是将卫南漪拽了过来,她重新跟狐三白介绍了一遍:“狐长老,这就是我夫人卫南漪。”

    现在的卫南漪没有用轻纱遮面,大大方方袒露着那张绝美容颜,精致的容颜让本身就俊美不凡的狐三白都晃了神,他刚想夸赞沈素眼光好,却在反应过来沈素说得是谁名字以后,本就发软的双腿更是无力站直了,他一把抓住了沈素的手臂,借着沈素的力量才没有摔下去,他较为滑稽地扯了扯嘴角,似哭似笑地冲着沈素说:“首领大人,你怎么找你先祖的师姐做夫人啊,这辈分不全乱了。”

    怪不得江蕊平能安分成那样,没有喊打喊杀,还能在边上一言不发地站着,原来沈素的夫人竟是卫南漪。

    这修仙界谁不知道,江蕊平最疼的师侄就是卫南漪。

    同样是雁碧山的主人,一个悄无声息地拐走了江蕊平唯一的弟子,一个默不作声地偷走了江蕊平最疼爱的师侄。

    这真是天要亡他们雁碧山!

    他们雁碧山拢共只有两任首领,倒是都跟江蕊平过不去了,这要是好好过还好说,但凡是变了心,害了的就是整个雁碧山啊。

    狐三白似乎已经看到了沈素变心,江蕊平讨伐雁碧山的场面了,他一时间脸色比锅底还黑。

    若不是江蕊平还在这,他恨不得立刻跟沈素哭一个。

    卫南漪和沈素都没跟狐三白想到一处,沈素在狐三白提起来辈分的瞬间就看向了卫南漪,卫南漪那张脸上果然是攀上了红云,甚至略觉羞愧地垂下了头。

    她没觉得她和沈素的感情拿不出手,只是这辈分实在是让卫南漪有些尴尬,也频繁提醒着卫南漪,沈素有些过于年轻的年纪。

    沈素笑着抓住了卫南漪的手,刚想跟狐三白说两句,那边护短的江蕊平已经轻哼一声:“你一只狐狸精还这般迂腐!”

    江蕊平可不喜欢看卫南漪羞愧不安的神情,她自己可以提辈分,狐三白提,她就不乐意了。

    她光是站在边上,狐三白都觉得心慌,一出声训责,狐三白就更慌了。

    这狐狸心发慌,口中自是不择言了些:“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首领大人眼光真好,居然能找到南漪神女做夫人,辈分算什么,只要喜欢,找个十七八个师叔师伯都行。”

    “……”沈素震惊不已地望向了狐三白。

    卫南漪两颊红晕渐渐消散,眸中飘过些短暂的迷茫。

    江蕊平则是彻底黑了脸,他上前一

    把扯过狐三白的衣襟,将他拽到了自己跟前,冷冰冰地看着他:“你胆敢让我南漪跟人分享道侣?”

    “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狐三白哭丧着一张脸,深吸好几l口气方才有勇气跟江蕊平说:“江长老,江姐姐,算我求你了,你别突然出声,挺吓人的,我现在好歹是一族大长老,我也要面子的,您可不能再将我吊起来用火烤了,我这一身狐狸毛好容易才养回来的。”

    江蕊平原是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的,狐三白这样一说,她还真把狐三白响起来了一点。

    她打量着狐三白这张俊美的皮囊,疑惑地问道:“你就是那只被我烧干净狐狸毛,还掰折了两个耳朵的丑狐狸。”

    她还记得狐三白,因为狐三白是她见过最丑的狐狸。

    狐三白很想抓花江蕊平那张皙白无暇的脸蛋,然后告诉她:“我一点也不丑,我是被你烧了毛才丑的!”

    只不过他还是缺了点勇气,他讨好地点了点头,满脸堆笑地看着江蕊平。

    江蕊平松开了狐三白,若有所思地盯着狐三白的脸看了看:“我明白了,这是换脸术,还有就是别叫我姐姐,你比我老多了。”

    狐三白面色一僵,还是识趣地没有反驳江蕊平,他可怜兮兮地走回了沈素身边,缩在她身后方才觉得安心些,沈素面露同情:“狐长老,没想到您当年这么不容易啊。”

    狐三白摆了摆头,轻叹一声,压低声音跟沈素说道:“还是四涟更惨一点,四涟当初被她一根根拔掉的狐狸毛,毛发连着皮,血淋漓的场面现在晚上还做噩梦呢。”

    这就奇了怪了。

    江蕊平凶悍,可能杀的都杀了,沈吟雪还盯着她,应当不会给她机会残害雁碧山才对的。

    沈素也特意是压低了声音:“为何?江师叔做事总该有个理由的。”

    只不过她和狐三白有些掩耳盗铃了,她们虽是压低了声音,可依旧没有遮掩,江蕊平和卫南漪的修为摆在那,将她们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有一只长毛的女妖偷了她东西,所以雁碧山但凡是长了毛的妖族都被她找了个遍。”狐三白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怒气冲冲地咬紧了牙关:“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偷了她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原来这件事追溯根源是偷机缘的事,怪不得江蕊平发疯折磨小妖却不杀他们了。

    沈素手中还牵着绳子,她将牵着的绳子往跟前拽了拽,岑茵也就到了跟前:“喏,她偷得。”

    狐三白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吓得不轻,这会儿还算看见被沈素绑着的岑茵,她脖颈处缺了一圈皮肉,血淋淋的伤口看得让人心惊,但一看就是江蕊平的手笔。

    江蕊平杀他都轻而易举,她会浪费时间来骗他吗?

    当然不会。

    狐三白甚至没有多想,立刻就相信了沈素的话:“岑茵!居然是你!”

    狐三白愤怒地瞪了眼岑茵,过往受尽的苦难都一一回忆起来,他没办法问江蕊平寻仇,自然将仇恨尽数算在了岑

    茵身上:“我就觉得奇怪,为何当初你们一脉都没落了,突然靠着你翻了身,原来是你偷了她东西,怪不得江蕊平大闹雁碧山的时候你连出现都不敢出现。”

    卫南漪有些不太明白,她小声问了句江蕊平:“师叔,你当时不知道岑茵是黑熊妖吗?”

    江蕊平瞥了眼岑茵,语气别扭:“南漪这件事很复杂,她当时一直都是以人身出现在你师父身边的,她还跟我抢你师父,我……”

    光顾着吃醋去了。

    哪里顾得上深究她是什么品种的妖,后来好容易将她揪了出来,扒了她一身熊皮示威,结果那个没了皮的肉球在她们跟前哭得太惨了,沈吟雪就心软了,不让她杀岑茵就算了,居然还不让她将岑茵偷了她机缘的事传出去。

    要不是沈吟雪不喜女子,她都得怀疑沈吟雪对岑茵动过心。

    卫南漪到底是沈吟雪养大的,她大概猜到了沈吟雪的心思,她哪里是同情岑茵,她大概是觉得江蕊平的手段太血腥了,有违天道,杀性太重,这才不让江蕊平找岑茵算账的。

    江蕊平本就是被强行催化的杀人兵器,身上血腥味越重,所剩的理智就越少。

    她只是不想江蕊平成为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卫南漪无奈地笑了笑:“师叔啊,你竟是比我还糊涂些。”

    她以为她跟她们生活数千年看不穿其中暧昧,错把江谙的虚伪当做真情,还误会沈素喜欢江绪那么久已经足够愚蠢,没想到江蕊平比她还看不明白些。

    这竟是让她有了少许安慰。

    换个人骂她,江蕊平是肯定不认的。

    可卫南漪说她,说说也就说说吧。

    想来她这语气跟她那个死掉的师父还挺像的,总归是只会说她的不是。

    卫南漪不知道江蕊平在想什么,她只是突然看着狐三白朝外走,她急忙跟沈素一左一右拽住了狐三白:“狐长老,你做什么去?”

    她们以为狐三白怕江蕊平已经是怕到了落荒而逃的份上,可狐三白只是指了指岑茵:“她把我们害的那么惨,我当然要通知各族审判她。”

    除了水族和虫族,当时雁碧山各族都因这件事在江蕊平手上吃了大亏,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现在岑茵被抓了出来,这笔账当然要算的。

    听到狐三白要找各族主事的人过来,沈素点点头:“也好,正好我有点事跟你们说,就到镜湖谈吧,我将岑茵带过去,狐长老你将各族能主事都请过来。”

    狐三白现在有些好奇了,他余光扫了眼江蕊平,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敢问沈素:“首领大人,什么事?”

    沈素眉心紧蹙,不安地皱了皱眉:“狐柔的事,也可以说是竺仙儿的事。”

    再具体些就是天选之子的事,只是贸然跟狐三白说,狐三白也听不明白,不如待会儿妖到齐了再一块说,她想算计余暮寒也需要帮手。

    破坏天选之子的命格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哪怕是江蕊平也不行。

    既然人人都

    会为他死,那如果知道命格的人多了,是否能改变这些人为他死的命运呢。

    不过……她们不能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最起码竺仙儿是不能知道的。

    竺仙儿已经动心,她告诉了竺仙儿就跟告诉余暮寒没什么区别了。

    嗯,不仅仅是竺仙儿……

    沈素心中隐约还有猜测,要说天赋和血脉,一般的女子又哪里能跟雁碧山的妖王比,她怕剩下的两根新选灵根都出在妖王身上,现在将她们聚在一起,也好试探试探究竟有没有其他灵根,如果能说服皈仓暂时将竺仙儿控制下来也不错,只是现在试炼在急,雁碧山突然缺一个妖王也不太好解释。

    沈素所思所想,狐三白都是不知道的,只是提到狐柔,狐三白哀叹一声:“小柔她……()”

    狐三白原是心有千言万语,这会儿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指了指还跪着的狐碧娘:唉,首领大人,小柔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你帮我劝劝碧娘吧,这眼看着小柔都要被人拐跑了,她是半点不上心啊。()”

    狐三白带着满心失望离开了狐祠。

    在他消失后,狐四涟也急慌忙地离开了这里,他怕极了江蕊平这尊凶神,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卫南漪上前将狐碧娘扶了起来:“碧娘,你没事吧?狐长老的话,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狐碧娘渐渐回过了神,她知道沈素不仅是雁碧山的首领,还知道沈素和卫南漪是狐柔的朋友,她眸中沁出泪珠,泪眼模糊地望着卫南漪:“如果圣女大人今日是遇险,我自当愿意豁出性命去搭救她,这原是我欠了她的,可她今日不过是爱慕上了个男子,我又能如何?”

    她无意识地捏紧了卫南漪伸过去的手:“首领夫人,您告诉我,我该如何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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