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对峙(1/2)
“晗儿。”
久久没有得到楚遇晗的回应,冯银越禁不住又唤了声她。
只是楚遇晗是个胆小鬼,她垂着眸子连回应冯银越的勇气都没有。
握着剑柄的手抖颤不已。
楚遇晗皙白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爆了出来,牙关上下轻碰,细细弱弱的声音从唇边冒了出来:“师父,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冯银越很疼楚遇晗,疼到尽人皆知的地步。
在临仙山冯银越这一脉的山门是最吃香的,门中的人挤破头都想往她们一脉进,甚至超越了宗主大长老。
只因冯银越她们这脉对弟子实在是好,说是将弟子视如珍宝也不为过。
冯银越就是被她的师父当做珍宝抚养起来的。
她一直都很愿意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给楚遇晗,因为当年冯银越师父就是这样做的。
冯银越不缺爱,她可以给予别人许多爱。
楚遇晗能当内门弟子,资质自然也不错,只是她心性不好,性情也柔柔弱弱,当日通过考核踏入内门的时候,门中长老是无人愿意收她的,冯银越这样人人都想拜的师父,更是不可能轮得到她的,可冯银越说她们有师徒缘,所以收下了她。
冯银越很强,很好。
自从有了冯银越的庇护,哪怕是性情再柔弱,这门中都再也没有人欺负她。
楚遇晗很崇拜冯银越的,所以她一直都很渴望能够像冯银越那样,重情重义不顾生死,勇敢无畏还坚毅果敢,只可惜她跟着冯银越很多年也还是弱柳一样的性情,她不够勇敢不够坚毅,甚至在习惯性依赖冯银越后,遇事只会朝着冯银越求救。
其实……她没有展露出来的那样差劲。
四大宗比试时楚遇晗是第七名,站在正当比试台上,人人都求生死只求输赢的时候,楚遇晗有着深厚的根基作为支撑,她能够获得胜利,可一旦脱离了比试台,拼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她往往会连与人动手的勇气都丧失。
在刚刚发现她能够为了余暮寒勇敢起来的时候,楚遇晗是惶恐的。
门内所有人都瞧得出白箬衣跟余暮寒关系匪浅。
她以前是很敬重白箬衣的,因为冯银越说临仙山的每个弟子都该认可,尊重宗主挑选的继承人,冯银越之前就是这样敬重着卫南漪的,只是这些都随着余暮寒说喜欢她而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余暮寒跟她袒露欢喜以前,她都只敢将心思藏匿,不敢逾越半分。
她以为余暮寒是想放弃白箬衣了,可他还是对白箬衣一如既往地好。
不止白箬衣,还有许许多多的女子。
楚遇晗是迷茫过的。
可她很喜欢那个为余
暮寒生出勇气的她,那样的无畏勇敢还不惧伤痛很像冯银越。
她终于是有些像冯银越的了,只是她不该勇敢到冯银越身上的。
就算冯银越真要杀余暮寒,她可以求她的,冯银越那么疼她一定会收手的,为什么会提起剑刺伤冯银越呢?
这可是冯银越送她的剑!
冯银越对她失望,她对她自己更失望。
很多年间,冯银越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害怕极了。
“楚师妹,你怎么能伤害冯长老呢?就算是冯长老想杀我,你也该好好跟她说才是。()”
余暮寒伸手搭住了楚遇晗的手,他实在是不太像在担心冯银越,语气中隐隐约约透着炫耀。
“闭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冯银越对余暮寒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在余暮寒的手搭上楚遇晗手的瞬间,她掌心就涌出来了一股灵力,用力拍向了灵剑,巨大的力量让灵剑从她身体中被震飞了出去,也震开了余暮寒搭着楚遇晗的手。
她捂着被刺穿的小腹,冷冰冰地扫了眼余暮寒:“我的徒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冯银越刚刚出声责备余暮寒,她喉咙处又涌出一口腥甜。
鲜血从口中喷出,冯银越踉跄地晃了两步,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
冯银越很久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了。
余暮寒讥笑一声,心中那点对冯银越前世帮过他的感激,都随着冯银越伤她烟消云散了。
他知道冯银越看得见,所以刻意搂住了楚遇晗,故作柔情蜜意:“楚师妹,让我瞧瞧你的伤。”
余暮寒想让冯银越明白她唯一的爱徒只听他的,也只顺着他,可出乎意料的是一贯对他百般顺从的楚遇晗忽然间暴起,用力推开了他:“别碰我,别碰我!你滚开!”
楚遇晗连退好几步,握在手心的长剑也脱了手,哐当一声砸落在了地上。
她脸上满是抗拒,余暮寒有些不知好歹地继续上前:“楚师妹,你怎么了?”
在他靠过去的瞬间,楚遇晗忽然扯住了他的衣领,满目猩红地质问着余暮寒:“你是妖孽对不对?你一定是妖孽,不然我为什么会因为你伤害我的师父呢?我师父对我那么好,我伤了她,我伤了她!”
“噗!”一口鲜血从楚遇晗嘴里喷出,正正好喷洒在了余暮寒脸上。
他整张脸蒙上了层血雾,呼吸间满是血腥味。
余暮寒脸色变了变:“楚师妹莫不是得了失心病,我是你师兄啊。”
楚遇晗摇摇头,十分笃定:“不不不,你就是妖孽!你会妖术,你在蛊惑我!”
楚遇晗在余暮寒这里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乖顺,可现在她不再乖顺,余暮寒也不再有耐心。
他将楚遇晗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寒着一张脸:“楚师妹,你弑师本是大逆不道,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
楚遇晗连退数步,手掌不自觉地抬
() 起。
娇小的掌心仿佛满是血痕(),那并非冯银越的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是她刚刚在怪物手上死里逃生留下的伤痕,烫得吓人。
她心脏慢慢缩紧,痛苦地半跪了下去。
“师,师父……”楚遇晗是在地上爬向冯银越的,每多爬上一步,口中溢出的鲜血就会多上一点。
她亲手毁了她数百年的信仰。
钝痛感袭遍了全身,楚遇晗声声低喃:“妖孽,妖孽!”
—
秘境外,
“银越!”
盛清凝盯着光幕投映下来的画面,深感痛惜。
她和冯银越关系不如卫南漪跟她那般好,可也是感情颇深,也很明白冯银越有多在意这个徒弟。
那样的伤不足以要了冯银越的命,但足以将她一颗心破碎。
外面的看客早就被里面弑师的场面吓住了,就连说话都变得吞吐了起来。
他们碍于江蕊平那尊杀神坐在台上,冒犯的话实在是不敢说出口,唯有没有获取资格踏上祭祀台,怀恨在心的古云宗宗主宋谨大着胆子道:“这……临仙山的门风还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就连弑师都是一脉相承的。”
虽然他没有点名道姓,可所有人都跟着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蕊平的恶名早就是尽人皆知,修仙界一直盛传江蕊平弑师。
虽是没有证据,但当年巫良羽死得便是很蹊跷。
他不怕死,古云宗其他长老可不想被他连累死,他们赶忙抢着说话,打断了宋谨的暗讽。
“不对,我瞧着这楚姑娘的情绪看着非常不对劲,她刚刚刺冯长老的一瞬,我感觉她双眸空空,仿佛被谁控制了心神一样。”
“对对对,这个我们魔宗的人最熟了,那确确实实是心神被控制了的反应。”
“难道说真如楚姑娘所言,那余暮寒是妖孽?”
“我觉得很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说得通那么多优秀的女子都倾心于他,帮他说情的事。”
“是啊,要是只有人修就算了,就连我们圣女大人都……要知道我们圣女大人可是有妻子的!”
一只小狐狸的惊呼声将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狐三白身上,狐三白一脸痛惜地捂住心口:“实不相瞒,确实是如此,我们圣女大人确实是有妻子的,她自幼就不亲近男狐,只喜女狐,还有美貌妻子相伴,按理说不该……”
他欲言又止,下面的人却早已会意。
“这余暮寒不会是邪魔转世吧。”
“有可能,不然楚遇晗也不会为了她弑师,据我所知她们师徒感情一直极好。”
“是啊,别说是临仙山了,就我这个轩明宗的人都早有耳闻,临仙山冯银越冯长老一脉极其宠溺弟子,师徒感情应当十分好才是。”
“……”
别说,那个小丫头想出的法子还真够绝。
照着余暮寒现在这样折腾下去,莫说是名声尽毁了,就是会被扣上个妖孽的帽子,被众人放火烧
() 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遇晗也算是歪打正着坏了余暮寒的名声,就是可怜了冯银越受累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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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师在修仙界可是大忌,纵然是在俗世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若是他们能人人都觉得是余暮寒蛊惑了楚遇晗,而非楚遇晗自愿而为,那……不失为件好事。
盛清凝计上心头,立刻捂住了心口,委屈可怜地喊了声:“师叔。”
江蕊平原是专心瞧着秘境里动静的,忽然被盛清凝喊了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盛嫦杞十分配合地露出了关怀:“盛宗主这是怎么了?脸色瞧着不大好看。”
盛嫦杞还真是个人精。
分明什么都不知情,但还能顺着她来。
就是……她这明晃晃的示好让盛清凝总觉得这女人有所图,有种怀中宝贝被觊觎的感觉。
盛清凝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是戏还得继续。
她半耷拉着眸子,紧紧捂着心口,语气渐有迷茫:“经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余暮寒在比试台上杀人的时候,我是想处罚他来着,可是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竟是还帮着他说话……咳咳……”
盛清凝原本只是演的,可话说到动情之处,一口血恰到好处地喷了出来。
熟悉的痛感再次侵袭,这大概是命运对她污蔑余暮寒的惩处。
只是……但凡是疼不死她,她这个话都得说下去。
她还有那么多灵宝没有好好把玩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盛清凝咳血,江蕊平也回过了神:“还行吗?”
“师叔。”
盛清凝虚弱地喊了声江蕊平,欲言又止。
她的虚弱九成都是装的,可只要有人信,那就十成都是真的。
狐三白忽然间惊呼一声:“诸位刚刚有没有留意到冯长老刺余暮寒的时候,她自己吐了血,跟盛宗主刚刚一模一样。”
经过狐三白有些刻意的提醒,众人纷纷回忆起来了刚刚所看到的一幕。
“好像的确如此,不止冯长老,刚刚那个楚姑娘骂他的时候也吐血了。”
“他该不会真是妖孽吧!”
“……”
“说到这个,我倒是记起来了,那白宗主和蘅苒长老也替余暮寒求过情,她们不会也是如此吧!”
不知是哪只妖喊了声,话头竟是周转到了白余和蘅苒身上。
蘅苒身边坐着邬绣,在人问话的时候,邬绣脸色倒是先白了几分。
蘅苒瞥了眼她,白色眼睫轻轻颤动,掩去了眼底的昏暗:“我和那个余暮寒并不熟悉。”
“噗!”
话音刚刚落下,蘅苒就如同复刻一般,吐出来一口血。
她抬手从嘴角擦下一片血色,手臂上片片白羽开始浮现,胸口的疼痛逼迫着她的身体朝下歪了歪,邬绣往她边上坐了坐,让蘅苒歪下来的脑袋正好是靠上她肩头。
“不疼。”
() 缥缈如灵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台上的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盛清凝看着邬绣欲言又止,只是她很快就发现了邬绣是张了口,但她嘴里只有两个字“不疼”,这让盛清凝松了口气。
这种节骨眼上,要是沾了什么诅咒的力量可就糟糕极了。
蘅苒跟所有人的心态都不一样,没有害怕,也没有发愁。
她只是抬起了手,捂住了邬绣的嘴:“不许张口。”
还是熟悉不已的动作,邬绣应当乖乖闭嘴才是,只是这会儿她下意识朝后避了些,躲开了蘅苒的手,眸光微微沉下:“可是你很疼。”
记忆被唤醒。
不久前,为了哄她入眠的小乌鸦刚刚哑了嗓。
蘅苒再次捂住了邬绣的唇,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这是属于我的,不许给别人听。”
邬绣耳尖突然爆红,一声不敢再吭。
她似是觉得蘅苒捂得不够紧,整个脑袋朝前倾了倾,更加贴合了蘅苒的掌心。
蘅苒也跟着吐了血,那也就只剩下白余了。
在悯仙镜被施展开后,她们也就不需要再控制悯仙镜,只需要坐在这里充当着祭祀品让灵阵吸走灵力补给悯仙镜了,手也就空了出来。
白余这会儿手中多了个灵剑碎片,盯着灵剑碎片在走神。
盛清凝轻咳两声:“白宗主,你也说说。”
白余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只想将余暮寒拎出来乱刀砍死。
沈素分明答应过她了,等着比试结束会将水璃给她好好观赏一番,可还没有下擂台那把剑就因余暮寒毁了。
这就罢了,那水泞还诚心来刺激她。
实在是孰不可忍!
盛清凝非让她说,她也只能说:“他毁了我看重的剑,我想杀了他。”
来了,肯定是要来了。
盛清凝暗自在心中盘算着,果不其然等来了白余吐血。
白余这一点都不弯弯绕绕又拎得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性子,她真是喜欢极了。
她杀意正盛,自是也被处罚了。
就连白余都吐了血,这无疑是件可怕的事。
终于……她们从看热闹,变成了惊恐。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喝:“妖邪,一定是妖邪转世!”
越来越多附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忽然有人喊了声:“江长老,在座的人当属你修为最高,您可一定要护着我们啊!”
江蕊平眉骨轻抬:“你们难道想让我杀了他?”
若真是妖邪降世,那便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每个人的事。
他们都是求仙问道的人,本就在追求长生,自是惜命极了。
原本是碍于余暮寒临仙山弟子身份不敢提的,可台上的盛清凝脸色越来越差,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给了他们发挥的机会。
“江长老,你也不忍心盛宗主因为余暮寒香消玉殒吧,依着我说,余暮寒既是妖邪,那就
该死!”
“江长老,不用你动手,你别护着他就好,我们来动手!”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死个妖邪了吗?”
“……”
很好,事情都按照她们计划的那般在发展了。
真是不枉她在心中一刻不停地谩骂余暮寒达成的吐血次数。
盛清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服下两颗补元丹,这才脸色好看点。
命运的惩罚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就是……命运知不知余暮寒快被他们害成人人喊打的妖邪了。
忽的,悯仙镜上的画面黑了。
怎么回事?
盛清凝暗叫一声不好,江蕊平倒是从容不迫地重新结了个印,悯仙镜上再次出现了画面,只是这次画面上的不再是余暮寒他们,而是江谙。
江谙左手中正是那块被捏碎,而右手提着的长剑已经刺穿了竺仙儿的心脏。
看到竺仙儿受伤,皈苍从祭祀台上站了起来,双目欲裂,痛心疾首:“仙儿!”
余暮寒纵然是天命之子,可他修炼时日不长,他的影响力可不能跟江谙相提并论,在看到皈苍刺穿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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