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Chapter78(1/2)
五月初,「杰克—圣约翰」两院星际征文比赛结果新鲜出炉。
本次共有六十七人参赛,而总共提交了七十一篇短文。
大四学生鲍曼·考利,一人交了五篇。不是十天内现写的,而是就读剑桥后陆续创作。
过去三年多,他向杂志社投稿都被拒绝了。毕业在即,一口气拿出五篇参加征文赛,就当祭奠青春将逝去。
布兰度作为拥有最终解释权的幕后定稿人,决定将所有投稿短文都收下。
不是放水开后门,而是认真读了每一篇,她认为投稿短文的质量都很高。
有的设定新颖,比如描写穿越古埃及随着外星人一起修建金字塔;有的文笔细腻,描写了地球与外星的虐恋情深。
考利的五篇投稿有点特殊。
它们构成一个系列,以伪纪录片的风格,写了遥远的3098星球在一百年间的变化。
不难看出为什么考利以往会被杂志社拒稿。
他的文章基调底色晦暗,与如今对外星文明持以乐观友好态度截然相反。
编号3098星球,上面都是地球移民。
是移民,也是遗民。因为在公元3098年,太阳爆炸地球没了。地球人在那之前迁徙到遥远仙女座星系的类地行星上。
星际文明并不友善,充满了残酷斗争。
抵达3098的第一个一百年,地球移民即内斗又与外星人斗争。还有球奸联合外星人,残害地球人。
考利的行文内使用了不少专业术语。
例如想象中的科技理念,像是反重力装置,超光速飞船,还创造了宇宙空洞概念。
如今没有“黑洞”的科学概念尚未被提出。
考利在文章幻想了一种引力极强的大洞存在于宇宙之中,利用它就能实现星际航行。
布兰度以后世的目光来看,3098星球系列故事很有硬科幻风格,拍板决定将五篇一起收入《B.B推荐的星际故事选》。
不错,这次的征文出版物的书名非常通俗易懂。一点也不装,蹭热点蹭得光明正大。
两家出版社分别审核了入选文稿。
编辑们都不看好考利的《3098星编年考》,但很给布兰度面子的没有删除这个系列。
才没有一个字也不能多的出版原则,这套书就是冲着求销量去的。
布兰度在序言里点名了考利的地球移民史别具一格,还给做了一套相关物理理论分析。
有此背书,出版社怎么可能撤掉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符合当代科幻风格的故事。
或许,这会是一匹黑马?
出版社也无法确定。总之在校对文字后,加大马力投入印刷,抓住火星骗局的热度尾巴。
六月初,第一批书上市前夕。
《泰晤士趣闻早知道》刊登了一个专题:「揭秘通灵力量的真相」。
——著名实验物理学家,最近被冠以“电学之父”称号的法拉第,近期完成了一个新实验。
一些人声称坐在桌边可以召唤来神灵,桌子就会被神秘力量推动。
这与火星展示会上的手指按住木板,但木板在人们主观无意时发生移动相似。
法拉第也是巴黎火星展示会的实验参与者之一。
他从巴黎回来,着手破译怪异的木板移动现象。两个月内,设计了一套完整实验。
证明不存在灵异现象,所谓的物体移动,是人们在主观无意识时发生了肌肉运动。①
此文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19世纪,欧洲的通灵组织与活动不计其数,或是宣称能见鬼,或是说能招灵。
他们怒斥法拉第不懂什么是神灵力量,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敢进入法拉第实验室内进行现场反驳性实验对决,只是在报纸上隔空骂战。
这种解密真相,极度不利好鬼怪产业,但无意中利好了《B.B推荐的星际故事选》售卖。
法拉第的打假实验,让火星骗局相关话题再次热度飙升。
提到火星骗局,怎么可能想不到“剑桥的班纳特先生”。有其推荐的故事集,当然要买来看一看。
6月5日,第一批《故事选》上架,立刻成为伦敦当日销量第一,击败了常年占据主位的旅游类书籍与科普类书籍。
6月12日,第一届牛剑泰晤士河赛船结束。
《B.B推荐的星际故事选》已经蝉联一周全伦敦新书销量的冠军。
恰如布兰度所料,考利的《3098星编年考》让读者们眼前一亮,犹如看到了一个新流派的诞生。
东方有句古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一次的征文评选与《故事集》刊印,让小班纳特先生独具慧眼的名声传了出去。
要怎么说呢?
这次是时来运转,挡也挡不住。
布兰度保证真的没有步步为营地算计,她不曾与法拉第联手搞暗箱操作的营销。
真是一个巧合,让同学们的星际故事汇撞上了火星骗局话题的热度一次飙升,借势让这套书籍热卖。
“也不能完全归于幸运,自然科学的发展是大势所趋。您顺势而为,就能迎风直上。”
说话的是安妮,今天作为代表德·包尔家接班人前来参加船赛晚宴,她的母亲德·包尔夫人抱病没来。
布兰度微笑,这话说得很对。
“感谢上帝让我生活于这样一个时代,见证了科学进步发展史。”
既然遇见了,布兰度多问一句,“您回到英国后,还收到过梅杰夫妇的来信吗?”
“没有,梅杰就像消失了。”
安妮说:“我派人去以前联络的各个通信地点查问,没人再次见到那对夫妻。我想他们不会再以「梅杰」的身份出现,是放弃了我这一条线,怕被我逮住。”
时隔两个月,安
妮再提起笔友梅杰,已经没有怅然若失的情绪。
投入了感情却又遭到欺骗,本该生气或伤心,可是这两个月她忙到完全没闲心去想一个笔友。
两个月前,安妮结束了离家出走。
回家后,毫无意外地迎来了母亲的一顿责骂。
当安妮反省在自身安全上的有失考虑,提出希望接管家族产业掌握实权,从此能更好认识外部社会,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得到的是母亲更加劈头盖脸地怒骂。
母亲说她心野了,彻底学坏了,再也不是优雅淑女了,必须要找个贵族让她立刻出嫁才行。
安妮不难过,对母亲的失望是一点点累积的,累积到了顶点才会离家出走。
没有了期待,也就没有了伤心。
人到中年,幡然醒悟的少,固执己见的多。母亲的反应,真是没有一点新意。
既然讲道理行不通,只能用动用法律的武器了。
德·包尔先生去世时留下了遗嘱,等女儿安妮在十八岁有权接管家族产业,更对她的财产有完全支配权。
以往,安妮压根没想过要掌控实权。
她的身体不太好,一直被灌输不必操持俗物的观念,但现在下定决心不做提线木偶。
母亲的反对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但能带来现实阻碍。
这些年,德·包尔夫人提拔了不少她偏好的“人才”。
能力不是第一位的,让她看着顺眼是第一位的,让他们来经营家族产业。
如今,安妮合法继承德·包尔家族产业,理论上能名正言顺收回一切管理权,但实际操作中不可能一帆风顺。
三分之一的管事与经理人都是德·包尔夫人委派的。
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忠心于德·包尔夫人,就问掌权多年,他们怎么愿意轻易地离开。
安妮的第一步是查账。
她非常怀疑母亲的用人眼光与方式,是否造成家族产业被巨额私吞侵占,那群管理者是否监守自盗了?
感谢上帝,更感谢达西表哥与费茨威廉表哥的帮助,让她不至于四面受敌。
尽管母亲强力反对,但她还是有可以信赖的亲人施以援手,帮助她展开了艰难的查账工作。
这一查,果不其然地抓出了七条“大蛀虫”。
其中两人嗜赌成性,以做假账的方式侵吞了德·包尔家的地产收入,已无力偿还侵吞的财物。
清缴这些蛀虫是必然的,有的上告法庭投入大牢,有的直接送去非洲挖矿。
然而,德·包尔家的产业问题不止于此。
两个月能查出的问题最明显的部分,还有一些隐藏深的,以及闻风潜逃的,都要后续一步步处理。
麻烦还有很多。
对安妮来说,也有好消息。
经此一役,德·包尔夫人被证明管家无能。
安妮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过母亲的管家权,而不至于被外界说她作为女儿冷血无
情,对相依为命的母亲下狠手。
此刻,安妮不提自己在两个月内的翻天覆地式变化。
她微笑着说:“我这才有一件更巧合的事。听闻在英格兰北部,李斯特家的家主也叫安妮。
她也曾去法国游学,崇尚自然科学,还有一间自己的解剖室。早几年,安妮·李斯特女士继承了希布登庄园,投资煤矿业,如今一名成功的女商人。那个安妮做得到的事,我也可以。”
“祝您如愿。”
布兰度抬了抬酒杯,也明白了今天安妮前来与自己搭话的原因。
一半与之前两人巴黎的相遇有关,另一半应该与达西家族相关了。
半个月前,布兰度收到了家中来信。是伊丽莎白写的,达西向她求婚了。
从去年船赛初见到朗博恩相熟,后来伊丽莎白与达西保持着通信往来,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伊丽莎白说最初认为达西为人冷漠,但熟识后懂得了他的热忱与善良(剑桥年市被斗鸡追太好笑了)。
答应求婚是她慎重考虑后的决定,希望获得家人们的祝福。
布兰度当然给予祝福,在回信里还隐晦提了几句。
与达西的婚姻,不可能只是青年夫妻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婚后,伊丽莎白作为达西的夫人,总不能对家族产业一问三不知。这些感情之外的相处之道,伊丽莎白要有心理准备,自行摸索起来。
伊丽莎白来了一趟剑桥镇,与布兰度当面谈起了结婚的相关事宜。
今秋九月订婚,预计婚期在明年的五月。她与达西也商谈过了婚后的生活。
自从撰写《铅笔100问》,去年与科普作家玛丽·萨默维尔女士相识后,就对深入调研某个领域产生了兴趣。
想要去调查研究的对象,不是固定某个学科,而是社会不同产业的兴衰。
达西非常支持,期待伊丽莎白能有所成,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伊丽莎白也谈起德·包尔家的变化,在达西的组织下,她与安妮有过一次见面。
安妮作为德·包尔的新上任家主,对准表嫂给以真诚的接纳,希望两家的和睦亲情能够长存。
她的这种善意,有几分是欢迎认可伊丽莎白的品性与才华,又有多少是看重班纳特家,尤其是布兰度的个人价值?
布兰度没有斤斤计较地将此事剖析到一毫一厘,更不必分个清清楚楚。
做自然科学研究时,每一组数据都要被记录得一清一楚,不允许模糊不清。
与之不同,人情世故中的利益与感情界限,很多时候不会泾渭分明。
布兰度不会因为沾亲带故就降低合作标准与原则,但也没有坚决不与亲友一起共事的怪癖。
会选择合作,必是想要得利。
各方占据多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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