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2)
许默第二个电话进来时,夏竹刚洗完澡。
汤倩的东西还凌乱地丢在床上,夏竹瞄了眼,耳机、充电线、面膜还有她的身份证,夏竹躺在另一张床,捡起手机摁下接听。
电话里,许默嗓音低哑地问:“要睡了吗?”
听筒里灌着风,呼哧呼哧吹着,还有几丝凌乱的杂音。
夏竹瞄了眼时间,马上凌晨一点,她隔着厚厚的被子抱住膝盖,拧眉问:“你还在外面?”
许默站在饭店门口等代驾师傅,他刚应酬结束,喝了点酒,人有点漂浮,站不太稳。
晚上他带着律师跟卖方客户吃了顿饭,想要探听点口风,奈何对方个个是人精,无论许默怎么谈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饭局散了,他送走客户,一个人站在空荡孤寂的路口,望着落满枯叶的路面、昏暗的路灯杆突然想起了夏竹。
电话拨通许默才意识到天太晚,可能会影响她休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大半年过去,还有一周不到就是18年。
北京的冬季漫长又热闹,道路两边的绿化树掉光了的树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许默站在风里,听着手机铃声不断回荡在耳边,竟然多了几分心安。
犹豫挂断之际,夏竹已经接通电话,许默听见她的声音,今晚在饭局受到的冷遇、醉酒后的难受散了许多。
最近琐事太多,他情绪多少受点波动。
不知何时起,给夏竹打电话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他也不求她能给他什么有用的建议,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就好。
当然,这些许默是不能说的。
夏竹不知道许默的这番自我剖析,她咬了咬嘴唇,小声嘀咕:“你怎么老是工作这么晚,身体不要了吗。”
“本来就比我大,身体再比我差……不怕我老了找小鲜肉啊?”
许默被她另类的安慰逗笑,他单手插兜站在路基,举着手机煞有介事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先给你物色几个,等你老了送你。”
夏竹:“……”
切,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才一十四岁,年轻着呢。
两人没聊几分钟,匆匆赶来的代驾师傅气喘吁吁地凑上前,试探地问许默是不是车主。
许默举着电话,掏出兜里的车钥匙递给代驾师傅,他则弯腰钻进车里,同电话里的人柔声道别:“今天就聊到这儿,你早点睡。”
“明儿又要折腾了。”
夏竹唉声叹气地啊了声,跟许默简单聊了几句:“估计还拍一周就回横店了。”
“天儿可真冷,我刚在门口差点被冻死。明天拍戏又是一场鏖战。哎,钱难挣,屎难吃啊。”
许默笑了笑,低声安慰她:“小夏同志辛苦了。”
夏竹都快对「小夏同志」四个字脱敏了。
毕竟院里的长辈、警卫员什么的碰到了都叫对方一声x同志,或者夸一句「这女同志可以啊」,可许默那句「小夏同志」明显带了别的意味啊。
她怎么可能不为所动呢。
偏偏她吃这一套啊!
哼唧两声,夏竹一句「再见」也不说,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许默在那端看着突然中断的通话记录无奈一笑。
初到玉门关,睡在陌生的酒店、陌生的床,夏竹又是失眠的一晚。
夏竹晃晃脑袋,爬起床,穿着拖鞋径直走进洗手间。
她是被憋醒的。
再出来,汤倩在换衣服,她脱下睡袍,满脖子的吻痕,看着有些骇人。
夏竹走出来刚好看了个够,她蹙了蹙眉,路过汤倩时忍不住吐槽一句:“林之珩属狗的吗?”
汤倩羞涩地抱着胸口转过身,捡起床上的衣服匆忙换上,红着脸转移话题:“你要跟我一块儿去片场吗?”
夏竹也在换衣服:“行啊。”
早上天太冷,夏竹不想换身上睡得暖烘烘的睡衣,外面直接套上长款羽绒服,然后拉上拉链,穿上雪地靴,简单理了理头发,打算就这么素着一张脸去片场。
汤倩也没化妆,她去现场化,有专门的造型师、化妆师。
俩姑娘刚出电梯就碰到江逢,江逢凉嗖嗖地瞄了几眼打扮得简单潦草的夏竹,一如既往的毒舌:“请个假回来依旧这么不拘一格。”
“待会儿你掌机,我在旁边看着。你人不在,都没人使唤了。”
“今天拍打戏,你自己琢磨琢磨,看怎么拍合适,跟演员和工作人员沟通好细节,别到时候又是乱糟糟的一团。”
夏竹:“……”
故意的是吧!
她请了三天假,都不知道拍到哪儿了。一回来就掌机,累死她得了。
夏竹还没吐槽结束,江逢又看她一眼,吐槽:“穿得跟熊似的,待会儿拍戏走得动吗?”
仿佛被雷劈的夏竹:“……”
江逢一走,夏竹气得牙痒痒,龇牙咧嘴一番,最后认命地说:“不生气不生气,都是为了工作室开张。”
汤倩目睹全程,忍不住开口:“江导对你挺好的,他要是不看好你可能都不会跟你说。”
“片场那么多人,能得到他指导的没几个。就是说话不太好听,不过瑕不掩瑜。”
夏竹就是知道这个道理才对江逢又恨又爱,她叹了口气,摇头:“算了,不跟他计较。”
夏竹跟着汤倩上了她的房车才意识到少了个人,她眨眨眼,好奇问:“林之珩呢?”
小助理早上泡了蜂蜜水,特意用保温杯装着递给汤倩,汤倩拿一次性纸杯给夏竹倒了一杯,小声说:“这么早他起不来的,留在酒店睡觉呢。估计下午来片场吧。”
“他在酒店还好点,要真去了片场,环境那么乱,我还得顾着他,容易影响拍戏进度。”
夏竹撇了撇嘴,毫不吝啬地吐槽:“
矫情。”()
汤倩欲言又止看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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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对她的举动一清一楚,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有这么宝贝吗?我骂两句都不行。”
“那没办法,他在我这儿,就是个大傻逼。”
汤倩噗呲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地摇头:“不是。我是想说他这人小气,你别得罪他。”
“他发起火来不管男女都骂。”
夏竹不当回事地哦了声,想起林之珩吃瘪的样子,很淡定地说:“不怕,我有靠山。”
汤倩眨眨眼,指名道姓问:“你的靠山不会是许老师吧?”
夏竹叹气,捂着胸口,故作心疼道:“……许老师真是个好人。也就他可以让我肆无忌惮地玩闹了。”
汤倩吹了吹保温杯,小小的抿了口蜂蜜水,通透地说:“那是他在意你。他要是不在意你,你做什么他都看不上眼。”
夏竹见汤倩看别人的事儿看得这般准,无奈道:“还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你自己怎么想不通这点。”
汤倩耸肩,声音硬了两分:“我想得通啊。我就是清醒的沉沦。不过真到了分道扬镳的那天,我也不见得狠不下心断舍离。”
“我讨厌离别,也讨厌戒断。”
夏竹闻言,诧异地看一眼汤倩,见她决心挺大,夏竹便没再劝。
感情的事儿,旁人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去悟。
—
北京,凌晨七点一十分。
段景榆昨晚从上海飞回北京,一大早就赶到军总医院开始接手周娆之前留下来的工作。
许默昨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医院打来电话说文琴突然发高烧,送进了抢救室。
许默脑子迟缓了四五秒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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