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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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嘱咐,手中熟悉的半月玉佩,让沈云商恍惚了好一阵。

    前世她出嫁前夕母亲才将这枚半月玉佩交给她,却不想,这一次她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拿到它。

    因为与前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导致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女儿谨记母亲之命,绝不敢违。”

    沈云商握着半月玉佩,依着白蕤的意思发了与前世一样的誓言。

    白蕤转头看了眼祠堂外的素袖,后者轻轻点头,示意周遭无人靠近,白蕤才缓步走向牌位,轻缓道:“有一个秘密藏在了母亲心底多年,今日,打算告知于你。”

    沈云商心神一震,眼带错愕的看向白蕤。

    前世,母亲从未对她说过什么秘密。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不过相信我,你想知道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耳边突然响几日前荣将军的话,沈云商突觉一阵激动,下意识跪直身子。

    母亲要跟她说的秘密,就是这枚玉佩背后的故事么。

    沈云商看着白蕤走近陈列牌位的地方,不知是按了哪处,随着一声轻响便渐渐冒出两个黑色的...牌位?

    沈云商瞳孔微缩。

    祠堂里竟然有隐藏的牌位!

    “商商,跪近些。”

    这时,白蕤转身朝她道。

    沈云商压下心头的震撼,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复又跪下。

    “商商,抬头。”白蕤又道。

    沈云商这才敢抬头直视出现在最上方的那两个牌位。

    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父皇,玄嵩皇帝之灵位。

    母后,元德皇后之灵位。

    沈云商脑袋空白了许久,她一时不知该先去深究玄嵩帝元德皇后的灵位为何在此,还是该将重点放在那父皇母后的称呼之上。

    总之,眼前所见超乎了她所有预料,让她没有丝毫准备。

    白蕤见她失神,便静静地立在一旁,给她消化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商才渐渐缓过来,再次仔细看向牌位。

    ‘不孝女,赵曦凰立’

    沈云商又是一阵恍惚。

    赵曦凰,长公主殿下。

    一时间,巨大的疑问盘旋在她脑中。

    玄嵩帝元德皇后的牌位为何会在沈家的祠堂里,这一切到底与沈家...不,与母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母亲...”

    沈云商唇角微启,不解的看向白蕤。

    白蕤这才缓缓道:“商商,母亲还有一个名字。”

    “唤作赵曦凰。”

    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也让沈云商犹被雷击,久久动弹不得。

    母亲不是白家长女么,怎么会变成长公主赵曦凰。

    “商商,这才是你真正的外祖父,外祖母。”

    沈云商带着震

    撼和茫然(),在白蕤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的磕头行了礼。

    ‘你说有没有可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未来岳母大人会不会是那位长公主’

    裴行昭的话适时的在耳边响起,沈云商唇角一颤。

    当时只当句玩笑话,谁曾想,竟真叫他说中了!

    “那母亲,怎到的白家?”震惊过后,沈云商难掩好奇道。

    白蕤遂将当年之事细细同她说了一遍,罢了道:“白家瞒下我的身份,救我性命,待你如自家姑娘,虽然我们与白家并未没血缘之亲,但日后,你万不可轻慢。”

    沈云商忙道:“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末了,沈云商问道:“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提及当年之事,白蕤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赵宗赫的皇位是踩着他皇兄皇嫂的性命得来的,所以商商,此次进京或惊险万分,因此我才决定今日将真相告知于你,如此,你也能更好的应对危机。”

    赵宗赫是先皇。

    沈云商努力的消化着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巨大的真相。

    没成想竟又让裴行昭说了个正着,当年玄嵩帝禅位一事果然另有乾坤。

    “所以当年外祖父并非自愿禅位。”

    白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云商,见她虽倍感震惊,但并没有因这个秘密而慌乱无措,足可见她心性之稳。

    他们说的不错,商商真的长大了,也能担事了。

    “当然。”白蕤冷笑了声道:“你外祖父外祖母乃一代贤主,得万民之心,功勋无数,赵宗赫不敢用陷害那一套,便利用父皇母后对他的信任,给父皇母后下了剧毒。”

    “父皇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他在乎母后。”

    白蕤每每想起当年之事,便觉心痛如绞:“赵宗赫以解药逼父皇写禅位诏书,父皇的人那时迟迟寻不到解药,眼看离毒发之日越来越近,父皇不得不答应。”

    沈云商听到这里,不由道:“那为何不反拿住他逼他交出解药?”

    白蕤轻嗤了声:“他不怕死。”

    “那个疯子宁用性命相搏,说若是输了就给父皇母后陪葬。”

    沈云商皱眉:“那他在乎的人呢?”

    “他最在乎的就是皇位,根本没有在乎的人,包括他自己。”白蕤冷声道:“即便是他的嫡长子,他也半点不在意。”

    赵宗赫的嫡长子,那不就是当今陛下。

    “那个疯子与父皇是同胞兄弟,父皇向来爱重他,他也演得一出好戏,从未露出过半点野心,让父皇母后对他都未有防备,二老征战杀场,斩敌无数,多少次死里逃生,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最信任的人手中。”白蕤紧紧握着拳,眼里的恨意逐渐显露:“他可以除了皇位什么都不在乎,但父皇不能。”

    “父皇在乎母后,在乎子民,那时天下刚刚稳定,南邺也渐渐有了起色,经不起再一次风浪,要是父皇母后赵宗赫都死了,必然会再次引发

    ()    天下大乱。”

    白蕤眼眶隐隐泛红:“因为那时,东宫太子,也就是你的小舅舅,他才两岁。”

    “太平盛世,设摄政王之位,或能辅佐幼主稳定天下,但刚刚经历恶战,千疮百孔还没有恢复元气的朝堂不行,这时候的南邺,需要一位能带领南邺走上正轨且能威慑外敌的君主,赵宗赫善文不善武,但那些年他执意跟着父皇,沾了不少功劳,对比于一位两岁幼主,显然他更让外敌忌惮,他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在那时候动手。”

    “我无数次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如此,父皇也不至于被逼到那种境地。”

    沈云商听出了白蕤声音里的哽咽,也不由红了眼眶。

    她虽并没有亲历,但有了前世邺京三年的如履薄冰,她大约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场无声的惨战。

    “若母亲是男儿身,他必然又有不一样的阴谋。”

    白蕤又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转头抹了抹眼角,继续道:“父皇写下禅位诏书,带着我们离开邺京,对外宣称隐居于世外,原本若是这样,我们也能幸福的过完余生,可那个疯子他根本没有给父皇母后活路!”

    白蕤咬牙道:“他给的解药里掺杂了另外的毒,一种名叫碧泉的毒,刚开始无论怎么查都只是风寒之怔,但月余之后,便会死的悄无声息!”

    白蕤被悲伤笼罩,并没有发现此时沈云商突然惨白的面色。

    碧泉!

    她前世就是死于此毒!

    所以正是因为外祖父外祖母死于碧泉,母亲的医书上才会记载此毒。

    “此毒无解。”

    白蕤落下一行泪,悲痛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母后死在我的面前,我那时真的想杀回邺京替父皇母后报仇,可是父皇临终前不许我报仇。”

    “为何?”

    沈云商不解。

    “父皇母后心系天下苍生,也爱重部下。”白蕤:“一则若是复仇,必又是尸横遍野,父皇说,南邺的士兵可以为国捐躯,但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二则,父皇母后怕我和阿弟陷在仇恨中,同时也怕我们因此出事。”

    “这些年,赵宗赫一脉的人一直在找我们,因为当年我和阿弟的尸身一直没有被找到,所以我们的存在对于赵宗赫一脉的人是很大的威胁。”

    至此,沈云商也终于明白前世赵承北对她的忌惮从何而起了。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半月玉佩,神色复杂道:“母亲,这块玉佩背后是否还有秘密?”

    白蕤眼神微沉:“为何这般问。”

    沈云商道:“玉薇和清栀上次受伤是二皇子做的,他将她二人隔开,向她们逼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样对我和母亲很重要的东西。”

    沈云商抬头看向白蕤:“若我猜的不错,他找的应该就是这枚玉佩吧。”

    白蕤的视线落在沈云商手中的玉佩上,许久后,轻轻勾唇:“不错。”

    “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商商,你手上的这枚玉佩,它并非是普通的玉佩,而是半块兵符。”

    沈云商再次面露惊愕。

    她心中对这枚玉佩有过很多猜测,但却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

    兵符!

    竟然是兵符。

    怪不得,赵承北不惜牺牲崔九珩的婚事也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原来,他想要的竟是这个。

    “我方才与你说的关于这半块玉佩之事,都是你外祖父的遗命,他要我们隐姓埋名,平凡安稳的过完一生。”白蕤道。

    沈云商清楚的看见白蕤眼底的恨意,她喃喃道:“真的不能报仇吗?”

    母亲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也不知这些年是何如度过的。

    “不能!”

    白蕤厉声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世更加清楚,更好的跟赵承北斡旋,能安安稳稳的回来,不是要你去复仇!”

    沈云商怔怔的看着白蕤。

    可是原本她就要报仇!

    报前世之仇!

    白蕤似是感知到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商商,母亲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若是不能呢?”

    沈云商反问道:“若是赵承北始终不肯放过女儿,女儿也不能反击吗?”

    白蕤微微皱眉。

    那一瞬,她竟在商商身上看到了滔天的恨意。

    当年商商还未出生,她没有经历过那一遭,即便是不平,也不该有如此恨意。

    “母亲,即便我们不想复仇,可他们真的就能放过我们吗?”沈云商:“难道,除了任人宰割,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如今他们握着滔天的权势,只求活命,何其艰难。”

    白蕤盯着沈云商,眼底难掩复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将这一切告知女儿后,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大。

    沈云商没再开口,而是眼也不错的看着白蕤,等她的答案。

    “母亲并非是要你任人宰割。”

    白蕤皱眉道:“只是,你外祖父的遗命如此,不可违。”

    “更何况...”

    “什么?”沈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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