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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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不轻,面上无甚血色,唇色也发白,看见崔九珩他便欲起身:“九珩,你来了。”

    崔九珩几步上前将制止他:“殿下伤势不轻,先躺着。”

    赵承北盯着他看了半晌,躺了回去,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以后真的不理我了。”

    崔九珩动作一僵,收回手垂目没作声。

    周围伺候的人陆续退下,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赵承北才有气无力的开口:“九珩,对不起,那件事是我一时情急做错了。”

    崔九珩仍旧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我没有怪殿下。”

    赵承北苦涩一笑:“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这般客气疏离的,还说没有怪我。”

    崔九珩不作声了。

    “九珩,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赵承北侧首盯着他,强撑着起身,但许是不慎拉扯到伤口,他痛的闷哼了声,脸色一片惨白,额上甚至都痛的冒了冷汗。

    崔九珩终于抬眸看向他:“殿下别动。”

    赵承北却执拗的盯着他。

    “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两厢僵持半晌,崔九珩轻叹了口气上前扶着赵承北躺下:“殿下先养伤。”

    赵承北一把抓住崔九珩的手:“九珩,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话刚落,赵承北面色一变,唇角溢出一缕鲜血,崔九珩忙要喊太医,却被赵承北阻止,他执拗的盯着崔九珩,眼底满是愧疚。

    崔九珩唇角动了动,终是卸了气,温和道:“好。”

    得到他的允诺,赵承北才放下心来,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崔九珩忙唤了太医进来。

    太医诊治过后,道:“殿下伤的不轻,需静养一段时日,情绪不可起伏过度。”

    “唉,那座山常有凶兽出没,也不知殿下怎非要去那里狩猎。”

    崔九珩没答,侧首看向床榻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

    沈云商一行人随着裴司洲在城中逛了一个晌午,到了午时,就近寻了一间酒楼用了饭,而后在慕淮衣的提议下租了游船去游河。

    临上游船时,一旁的议论声传来。

    “听说二皇子今日去打猎受伤了?”

    “你也听说了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假消息呢。”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二皇子殿下打猎都是在皇家猎场,怎么会手上呢。”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我听说二皇子殿下没去皇家猎场,而是去了一座野山。”

    “啊?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那座山上有老虎。”

    “.....”

    沈云商几人默默地上了游船,慕淮衣才忍不住乐道:“真是老天有眼啊。”

    话落,三人都看向他。

    尤其是裴司洲,眼里似是淬着刀子:“你不想活,别连累我们。”

    慕淮衣忙捂住嘴,四下看了眼见没人,这才放心:“这里就我们几个,又没旁人。”

    话刚落,一艘游船便缓缓靠近,从他们旁边划过。

    慕淮衣立刻噤声,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沈云商与裴行昭交换了个视线,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样的答案。

    沈云商笑了笑,没头没尾低喃了句:“原来,是这样。”

    前世也有过类似事件,发生在她和崔九珩成婚一月后,从那之后崔九珩跟赵承北的关系才似乎有所缓和。

    裴行昭嗯了声:“这次要严重些。”

    前世那次赵承北并不是打猎受伤,只是遇刺受了点轻伤,而这一次赵承北下药寒了崔九珩的心,所以他才会是‘打猎受伤’。

    崔九珩怕冷,赵承北去那座山上猎虎,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赵承北的苦肉计。

    沈云商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轻声一叹。

    苦肉计加以身犯险猎虎皮

    ,经过这一次,崔九珩便会与赵承北和好如初了。

    但若赵承北如此用心良苦的挽回了崔九珩后,崔九珩却很快又对他起了疑,想来赵承北到时的表情应该很精彩。

    慕淮衣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忍不住道:“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说人话啊?”

    裴司洲虽然也听不懂,但他并没有感到好奇。

    这一个晌午,他被聒噪的慕淮衣吵的耳朵都疼,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只想在这河面上清静清静。

    “说的是人话,但你听不懂。”

    裴行昭道。

    慕淮衣脸色一黑,给了裴行昭一脚:“你骂谁呢!”

    裴行昭:“谁听不懂骂谁。”

    “裴阿昭!”慕淮衣咬牙切齿扑过去要跟人决斗,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美妙的琴声响起,裴行昭一掌按住慕淮衣的脑袋:“别吵,听琴。”

    慕淮衣哪里有心思听琴,他现在只想把裴行昭从游船上拱下去,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恰好撞见一艘游船徐徐靠近,一抹倩影撞进他眼中。

    女子着一身青白相间的宽袖罗裙坐于琴前,垂在身后的三千发丝在浅浅的河风下微微飘扬,冰肌玉骨,清丽无双,青葱十指挑动间,悦耳的琴声铺洒在河面上,让人如痴如醉。

    慕淮衣不知何时松开了裴行昭,扑到围栏边痴痴望着。

    待对方游船与他们的游船擦肩而过时,慕淮衣像是魔怔了般招了招手,喊了声:“神仙姐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叫临近几艘游船上的人听见,纷纷望了过来,包括原本垂目弹琴的女子。

    沈云商裴行昭裴司洲前所未有的默契的同时转过头,挡住自己的脸,只恨不能从甲板上找个洞投到河里去。

    真特么丢人啊!

    慕淮衣丝毫未察觉,见女子望过来,他笑容愈发灿烂,双手摆动的越大,他腰间的玉串串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发出轻微的清脆的声响。

    女子随之视线往下落在那交织在一起的玉串串上,清丽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她便收回视线,面色平静的继续拨动琴弦。

    倒是女子身后立着的丫鬟,忍不住笑嗔道:“哪家的傻子?”

    其余人也都哄笑开来。

    有嘲讽,有看戏,也有真被慕淮衣的样子逗乐的。

    慕淮衣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神仙姐姐,眼看游船渐渐远去,他抬脚便要跟随着挪过去,裴行昭实在忍不住,飞快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拖了回去。

    慕淮衣的武功远不如他,拼了命挣扎也无用,只能气愤着急的瞪着裴行昭。

    裴行昭没好气道:“你还气!脸都给你丢完了!”

    裴司洲到此时还用袖子遮挡着脸。

    那船上的人他都认识,对方自也都认识他,明日上朝他丢不起这个脸。

    “你不叫了我就放开你。”

    裴行昭威胁道:“你再敢动我就点了你的穴道。

    ”

    慕淮衣迫于武力的压制(),总算安静了下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委屈的点了点头。

    裴行昭这才放开他,收回手时还在慕淮衣身上嫌弃的擦了擦。

    但他虽然不喊了,嘴里却没停过,他急急凑到裴司洲跟前打探:“那位小姐是谁啊?裴家哥哥你认识吗?”

    这时,那艘游船已经走远,裴司洲才放下袖子狠狠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礼数!”

    慕淮衣眨眨眼,利索的坐直身子,看着裴司洲。

    裴司洲:“.......”

    他说的是这个吗?

    罢了!

    裴司洲闭了闭眼,咬牙道:“白家长女,白芷萱。”

    认识这人两日,他深知他缠人的本事,若他不说,他必定不会罢休。

    这个名字一出,慕淮衣顿时就愣住了。

    他拧眉思索了很久后,看向沈云商:“我记得,白家族中是有人在邺京为官是吧?”

    沈云商看了眼裴行昭,如实道:“如你所想,正是这个白家。”

    她前世见过白芷萱,自然认得。

    只是那时她与裴行昭一样,抱着不能牵连对方的心思,没去认亲,也避开交往。

    裴行昭也曾在宫宴上遥遥见过白芷萱几面,打趣道:“看来你和白家还真是有缘。”

    只是不知道是正缘还是孽缘。

    曾经因为和白燕堂拜了堂,白家老夫人差点就给慕淮衣和白家小姐定亲,去岁因为白燕堂一封信,白家频繁的给他相看姑娘,可却一个都没成,而今到头来他一眼喜欢的人还是姓白。

    慕淮衣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方才的神仙姐姐,哪管什么正缘还是孽缘,抓着裴司洲继续打听:“那她定亲了吗?”

    裴司洲看向沈云商。

    沈云商抿着笑摇头:“对于邺京白家,我一无所知。”

    裴司洲这才道:“据我所知,并未定亲,不过...”

    慕淮衣忙道:“不过什么?”

    裴司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今日那艘船上应该是在举办小宴会,这种宴会上,公子小姐都是以才艺会友,方才那艘船上,有户部尚书嫡长子,御史中丞家的公子,还有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公子等。”

    慕淮衣一时没听懂:“所以呢?”

    裴司洲便直接道:“白大小姐的琴艺乃邺京一绝,受无数公子贵女追捧,可想而知爱慕者何其多,你...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

    慕淮衣这回听明白了,人顿时就蔫了。

    就在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时,却见他突地拍掌而起,壮志凌云道:“但我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三人同时不解的看向他:“嗯?”

    那艘船上的公子不比他近?

    “我有白燕堂,他是我大哥!”

    慕淮衣眼睛发亮道:“我去求他,带我去白家拜访。”

    沈云商:“......”

    裴行昭;“......”

    裴司洲:“......”

    要这么说,那确实好像要近些。

    “但你凭什么认为表哥会帮你?”裴行昭。

    慕淮衣哼道:“他耽误了我的姻缘,得赔个娘子给我。”

    沈云商:“.......”

    “若我没记错,那天在醉雨楼应该是你胡乱说话,连累了表哥的名声。”

    慕淮衣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今日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许久不见大哥,甚是想念,我们这就去拜访他吧。”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裴行昭不想答应,但他受得住聒噪,裴司洲受不住。

    最后,裴司洲一锤定音,让船掉头:“回去,我耳朵要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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