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2)
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喊了两声若青,沈遥凌滚了半圈,推开被子自己爬了起来。
若青跑进来撩开床帐,就见三小姐眼睛还未睁开,半眯着跪坐在床头给自己穿衣。
若青好笑地“哎呦”一声,上手接过来,嗔道:“小姐怎么这么着急?现在还早得很呢。”
确实,实在是太早了,沈遥凌脑袋还不清醒,仿佛犹在梦中,脑袋咚的一下坠在若青肩膀上,喃喃地提要求:“梳头,我要,最好看的,最贵的……”
若青笑得打颤,连声哄:“好好好,给我们小姐梳个最漂亮的,过年才梳的那种,好不好?”
沈遥凌抱着若青又陷入半昏睡,模糊知道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哄了,也没有反驳,奋力轻轻点了两下脑袋。
梳洗打扮的时候沈遥凌又眯了一觉,等到若青给她穿上红褙子,又套上一件加绒圆领袍,她也差不多醒了。
提着裙子跑到前厅去,却见餐桌上空空荡荡,周围也没什么仆婢,好像没有人在的样子。
沈遥凌到处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了一个沈夭意,就问道:“早膳怎么还没来,今早吃什么呀?”
她脸蛋红扑扑的,头上的珠钗映着灯烛流光溢彩,衣裙上的珠扣也熠熠生光,像个把自己打扮一新,迫不及待等着过年的小女娃。
沈夭意多看了她两眼,说道:“早膳已经吃完了呀。”
沈遥凌大惊:“吃完了?父亲呢,父亲也吃完了吗?”
难道她还是来晚了吗。
她们说话声把沈如风也引了过来。
沈遥凌见到哥哥,立即捉着他问:“早膳已经过了吗?父亲已经出门了?”
沈如风好奇地看看两个妹妹,见沈遥凌眸色焦急,而沈夭意一脸无辜,便点点头道:“是啊。”
还擦了擦嘴角,说:“吃的糯米水晶包,早就吃完了。”
沈遥凌脑中轰然一声,正要伤心,父亲母亲一面说着话,一面携手踏过门槛走进前厅。
而这时候,仆从也自偏门进来,端着热腾腾、刚出锅的早膳。
沈遥凌:“……”
回头怒视那两个罪魁祸首,眼神里写满了“你们骗我”。
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沈夭意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顶着她的目光施施然坐在桌边,拿起碗筷。
沈如风忍笑摸摸幺妹的脑袋,也坐了下来。
沈大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几个子女之间的暗涌,看了一眼几人,平和问道。
“今日宫中家宴,还是同往常一样,我们就不要全部都去了,给宫里添麻烦。今年谁同我和你们母亲进宫?”
早已打扮好的沈遥凌立即抬手:“我,我我我。”
沈夭意也举起手:“我也想去,还没去过呢。”
沈遥凌震惊地看向姐姐,这人分明一向对这些活动避之不及,往年都是求她去都不去,今
年怎么突然积极起来了?
沈如风也讶异地问:“父亲,上个月不是说已经定了要我同去?()”
沈遥凌顿觉危机重重!
她得去才行!毕竟,家宴之后就是百官会谈,她说服了父亲并不算什么,父亲能不能替她说服其他大臣、说服陛下,才是真正的一锤定音。
虽然在百官会谈时,同去的家眷也只能在外边儿等着,并不能听到里面谈话的内容,但那也是离得最近的地方了。
她想最快地知道消息,而不是在家里多等一段时间。
沈遥凌咬咬唇,侧过身子抱着沈夭意的手臂晃来晃去,黏着人说:“姐姐,让我去吧,姐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夭意扬了扬眉,神情似有松动。
沈遥凌再接再厉,又跑去扯着沈如风的袖子,湿漉漉地看着他:“阿兄……”
沈如风弯着眸子不说话了。
沈遥凌再去求沈夫人:“母亲,你看呀,我今天辛苦打扮了好久的。”
沈大人看着她们,轻咳两声。
沈遥凌歪头看了看他,走过来。
沈大人正襟危坐,暗自期待着。
沈遥凌生气道:“带我去!”
她总算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故意的。
“……”被凶了一顿的沈大人,“好好好。”
用过早膳就要进宫。
真出了门,沈遥凌又没那么紧张了。
大约是因为能做的都已经好好地做了,所以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期待着。
倒是沈大人百感交集。
沈世安余光瞥向女儿粉嫩娇妍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昨日女儿一脸严肃地说有事情要同自己商谈的模样。
说实话,他原本以为这又是孩子们的什么恶作剧。
结果他看到的却是,从起题到论证,再到列举佐证都有条不紊的小女儿。
不知不觉间,他也被女儿所述说的内容给吸引了进去,甚至不由自主地思考起来。
直到一切结束,沈世安才忽然意识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他难以估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花了多少功夫精力,思考、整理……
夜间他与夫人抵足而眠时说起这件事,都有些不可置信。
或许,孩子们的变化总是在一夜之间显现出来,叫父母猝不及防,怅然若失,又引以为豪。
晨间空气晴朗,巷子里的某个小园也罕见地在这个时间点打开了大门。
魏渔魏渔戴着斗笠徐步而出,抬头看了看云层后明亮的红日。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想到昨日某人的高兴,似乎也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喜气萦绕着身周。
今日魏渔兴致颇高,打算趁着清晨人少,去集市买些用品。
然而到了集市上,魏渔却发现,人群比想象中要多出许多。
他退却地止了步子。
目光从斗笠下落到不远处的告
() 示板上。
他便发现,许多人围在告示板旁边看了一会儿,接着便争先恐后地涌进集市。
魏渔慢慢走过去,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少的时候,凑近看了一眼。
告示板上张贴着官府的公告。
原来今日午时过后,菜市上的粮肉都要涨价。
因为北方大寒,粮食供应出现了短缺。
恰逢年关,粮肉涨价并不罕见。
因此这份公告下的解释,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魏渔却顿住,凝神了半晌。
直到身旁人群再度变得拥挤,魏渔才侧着肩膀从告示板前离开。
目光不由自主,眺向更远、更高的楼宇,宫廷的方向。
北方大寒。
像极了沈遥凌说的那个预兆。
……是碰巧吗?
宫宴是特殊的恩宠。
平常若是陛下留臣子在宫中吃饭,叫做“赐食”,此时称作家宴,则是为了模糊这种诚惶诚恐的气息。
除去皇恩浩荡,宫宴通常饮馔极丰,有光禄寺掌酒醴、膳羞之政,还分出四署来分别掌供祠宴朝会、祭祀庶馐、五齐三酒及醢醢之物,用菜用点常常多达二百余款,因此故也常常使人津津乐道。
每一年来宫中参加家宴的官员还会谈起去年、甚至更往年的宫宴菜品,描述起来如数家珍。
据传,先帝在时排场更为铺张,食官最高时曾多达两千多人,而到了陛下即位后已经节俭许多,但家宴的场面仍然十分震撼,且每年都花样不同。
沈遥凌随着父亲母亲被宫婢引至座位旁,乖巧地坐下。
席间熟人不少。
左边,喻绮昕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落过来。
不远处,郑熙瞅见她,一直踮着脚往这边看,似乎想走过来的样子。
沈遥凌无意与他们打招呼,拿父母当挡箭牌,低头玩着盘子,假装看不见。
不过,父亲母亲也不能一直陪在她旁边。
现在时辰还早得很,家宴算作午膳,这中间大段的时间则是用来给臣子们交际、叙话。
没过一会儿,大人们携着夫人走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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