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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语气平淡而认真,像一个深度访谈的记者,“为什么打算如此粗暴又仓促地结束这段关系?”

    殷先生越是平淡,辛桃馥就越是光火。

    但他仍压着一口暴躁的气,不徐不疾地回答:“殷先生既然要和相公子订婚了,我要是再不走,就太不识趣,也太不体统了。”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讽刺,约莫是他有些忍不住气,也约莫是他觉得殷先生不会感到冒犯。

    殷先生果然不以为忤,他还沉思了几秒,才说:“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他的语气好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辛桃馥愣了一下,却说:“为什么不是呢?”

    殷先生只道:“为什么不是呢?”他语气轻轻的,像窗棂擦过的风,“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和他订婚的打算,你就会彻底打消离开的念头吗?”

    辛桃馥一下被问住了:会吗?

    不会的。

    在相公子趾高气扬地宣告订婚消息的之前,辛桃馥就打定主意要走了。

    所谓的什么订婚、什么相公子,都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的火药桶,早早就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跟什么相公子没有关系。

    辛桃馥未想到殷先生看得这么透彻,这种透彻让辛桃馥觉得有些难堪。他眉毛挑起,眼睛里闪过嘲弄的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既然说了要钱,我便给你钱,你要喜欢,我也给你喜欢。”殷先生的语气带着几分困惑,“所以,你的不满是什么?”

    殷先生素来平直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出一副如孩子般纯真的模样,眼神里浮现的困惑又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辛桃馥恼怒。

    辛桃馥气笑了,只说:“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不满呢?”

    这句话语气尖得像猫儿磨得锋利的爪,再可爱也能将人抓出血。

    殷先生的眼神闪了闪,嘴里吐出长长的叹气:“所以,这就是你的不满。”

    “什么?”辛桃馥倒未明白。

    殷先生道:“你的不满,便是你不能不满。”

    辛桃馥未想到自己都没说明白的话,能叫殷先生瞬时一语道破。

    但细想来,又有什么不能的?

    殷先生是一个聪明透彻的人,这么平白浅显的事情,有什么看不透的?他要真的看不透,怕是没费力气、花心思去看,不在意便不了解罢了。

    殷先生似觉感伤:“我以为,你知道我待你是不同的。”

    这份感伤叫辛桃馥颇为不屑。

    辛桃馥笑了,说:“是不同,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对先生而言,我再特别,也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殷先生听完这句话,沉静了一秒钟,神色也肃穆,身体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种摄人的气场,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的恼怒。

    辛桃馥仍未曾见过殷先生的恼怒,这是第一回,使他感到十分新奇,又十分害怕。

    “玩物。”殷先生好像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如咬碎一个黄莲,“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吗?”

    殷先生的薄怒好像火,能烧得辛桃馥也发热。

    辛桃馥只觉无力维持那种虚假的温驯,眉眼也染了恼意:真好笑,像是谁不会有脾气一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鼓起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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