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1/2)
事实上,在发觉到即使约翰尼已经在预赛和半决赛轮表现优异,连难度线top都能拿下不说,成绩排名甚至一度超过了余曜,却依然没有获得多少关注后,约翰尼的教练克鲁兹就已经彻底破防。
在那个全世界都没多少人能叫得出名字的沿海小国里,克鲁兹其实和约翰尼一样出身贫苦。
但幸运读过几年小学的他在这个人均胎教肄业的落后小国里,毫无疑问算得上一名高级知识分子,这也是克鲁兹为什么会被选中作为约翰尼名义上的教练,实际上的监视看守者的重要原因。
克鲁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更明白如果约翰尼没能拿到金牌并且成功出名的话,他作为教练会受到多么可怕的凶狠责罚。
那可不是一顿鞭子就能了事的。
能只挨一颗枪子就直接原地转生都算得上是他祖上积德。
基于保命和升官发财的目的,克鲁兹对约翰尼的期望无比巨大,也因此,在发觉没有达成所想的目的后,他简直恨不得把约翰尼撕成碎片。
也就是约翰尼还有一场决赛,事情没有完全尘埃落定,他才没有放肆动手。
但在空气浑浊的奥运村房间里,还是时不时就能传来克鲁兹中气十足的喝骂和噼里啪啦的摔打。
“没出息的东西!”
“砰——”
“还敢躲?滚过来!”
周围的其他运动员闻声,纷纷打开房门,彼此交换眼色时皆是满脸的无可奈何。
他们不是没有劝过。
但好心劝了几次还险些被打,又见约翰尼反而因为自己的劝说被打得更惨之后,大家伙都只能无奈地选择了闭嘴。
大家也不是没有向奥委会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局反映过。
但反映过,奥委会的官员和警察来过之后,那个五大三粗的教练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加收敛。
总不能把约翰尼从那个落后的国家和残暴的教练掌握之下抢过来吧。
在场的都只是寻常的运动员,尽过自己最大的努力后,基本上也就偃旗息鼓了。
“希望上帝会出手。”
某位脖子上挂着银质十字架的虔诚教徒眼里满是不忍,“能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但这位来自m国的运动员很快受到了一位皮肤黝黑的运动员横眉竖眼的嘲讽。
“如果没有m国,上帝也不需要存在!”
阿米塔说这话时满嘴的阴阳怪气。
事实上,作为同为被m国恶意扶持傀儡,从而引发国内几十年动荡不安的不知名小国公民,阿米塔真正接受过大学教育,也曾经亲眼目睹过本国难得一出的杰出领导人被“意外”丧生,发自内心地对这些大搞新时代殖民主义的罪魁祸首国敌意深厚。
“如果没有你们m国,约翰尼的苦难未必会存在。”
像是被屋里的惨声刺激了心肠,这位黑皮肤
的彪形大汉红着眼,用手愤怒地一一指过在场的y国运动员、f国运动员,b国运动员——
“不止是m国,还有你!”
“还有你!你!以及你……”
“你的国家曾经殖民过……制造过……还在背后指示叛军……”
被他手指过的运动员们里,对祖国曾经的旧新两种殖民罪行有所了解的默默低下头,也有对本国历史一窍不通的当场暴躁跳脚,但很快就在阿米塔口若悬河的历史扒皮里败下阵来。
以至于走廊上很快变得鸦雀无声。
阿米塔越说越气,简直杀疯了,说完走廊上的一圈,大手一挥就指向了楼梯上的最新来人,正想继续数落,结果在看清人脸的当场就哑了声。
其他人不服气地抬头看,心想哪个发达国家没干过缺德事,却在下一秒心服口服。
“华国……好像确实没有干过这种事。”
“听说华国一直主张不干涉他国内政。”
“别说不搞事,他们一直坚称自己爱好和平,之前还援助过不少国家……”
余曜不明所以地在议论声里走到了阿米塔的面前。
他不知道这位大黑塔似的壮汉第一次卡了壳,见对方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只得微笑点头,客气地请对方让一下。
“我是来找约翰尼的。”
余曜简单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阿米塔哪怕再精通小国历史,也挑不出华国人的任何错,反而因为华国对于许多小国的慷慨援助而秒变热情脸。
“他在304号房间,”阿米塔边殷勤带路边为难道,“不过,余,你现在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约翰尼的那个教练正在发火。
阿米塔隐晦地看了看余曜的小身板,开始认真寻思起自己如果挡在余曜前面的话,要不要直接还手,会不会激怒那个混账让他事后对约翰尼变本加厉?
余曜也在此时注意到紧闭的房门里传来的摔摔打打声。
他的听力足够好。
所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其中夹杂着一声尖细的吱吱声。
是波比?
约翰尼的教练连猴子也不放过?
余曜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但还是抬手敲了敲门,“你好,请问约翰尼是住在这里吗,我是余曜,我找他有些事情。”
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房间里已经持续半个多小时的施暴声这才终于迎来了暂停,却也没有开门。
一片死寂里,余曜并没有放松下来。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闪过好几种最坏的可能情况后,当机立断地用余光寻找着楼梯道里足以趁手的工具。
直到视线在清洁工还未收起的拖把上定了定,才恢复了平日里柔和温煦的神情。
少年状似耐心地等待着房门的打开,眨眼间就已经在心里预设好了好几种预案,其中甚至包括了用暴力将人带走。
希望约翰尼和波比没有事
。
余曜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晚才来。
仿佛只过了几秒,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界,少年一眨不眨的眼瞳里终于映照出了一扇缓缓打开的门。
“约翰尼?”
余曜轻声询问道,垂着身侧的十指不动声色地攥紧成拳。
直到看见约翰尼真的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虽然脸肿了一边,但黑得发青的圆圆大眼睛在看见自己时就浮现了光,才缓缓松开了手。
“你的脸怎么了?”
余曜皱着眉上前一步,连不爱和人身体接触的洁癖都暂时撂到一边,拉住约翰尼的胳膊就把对方从门口轻轻带出来,上下打量。
周围本来就在探头探脑的众人见状,一窝蜂地涌了过来,然后就捂着鼻子叽叽喳喳起来。
“好大的酒气!还有点臭!”
“余,这还用问嘛,就是他的教练打的!”
“约翰尼,要不我们报警吧!”
屋里在此时传来一声醉醺醺的吆喝:“谁?谁敢报警!我打死他!”
约翰尼登时就是浑身一颤。
余曜不知道约翰尼身上是否有别的伤,想拍肩安慰都不知道该拍哪儿,脸色越发地沉了下来。
看来约翰尼的境遇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差很多。
余曜这下是真的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了。
他在脑海里飞快地琢磨能把约翰尼带走的方案,一时没有继续开口。
而约翰尼因为蓦得成为人群焦点,又被教练听见报警的话,简直要慌死了。
他比谁都知道自家教练绝对会秋后算账的性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小伙伴,眼眶里一瞬间缀满了泪花。
但哪怕预知了后果,他也没有怪到余曜的头上,只是一味地哀求地看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希望他先离开,不要被自己牵连,也不要再看自己的惨状。
约翰尼的心思都写在眼里。
余曜只看了一眼,就强迫自己的心硬起来。
他抬起头,不闪不避地对上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正靠在玄关墙上满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邋遢大汉。
少年的目光锐意明亮。
克鲁兹对此的反应则是挑衅地看了回去,还打个酒嗝,看起来异常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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