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二更合一(1/2)
桑慈神思有些恍恍惚惚, 她抬头看倚靠在桌旁的谢稹玉,不敢置信道:“谢稹玉, 你再说一遍, 你想要什么?”
谢稹玉与她对视,别开脸,“我想要你给我写一封情书。”
说这句时,他面色镇定, 语气也平淡得很,好像写情书这事是什么菜园子拔萝卜一样随便又简单的事。
“我先回去了, 你慢慢写。”他又说道, 站直身体后, 又和桑慈对视了一眼, 随后垂了下眼睫转过身准备朝外走。
桑慈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等等!”
她一只手里还塞着支毛笔,另一只手赶紧揪住谢稹玉腰带。
谢稹玉不回头看她,唇角往上翘着,伸手将她紧紧抓着腰带的手扒拉掉。
但他的语气是那样平淡且认真:“我的生辰礼就要这个。”
说完这句,他就往外走。
桑慈忙站起来追:“谢稹玉!”
但他走得极快,等桑慈追出来时, 他还顺手关上了门,她差点撞上门,急急停下来。
桑慈尝试着去开门,结果门外面下了法阵,她还不能随随便便打开, 她一边握着手里沾了墨汁的毛笔,一边冲外面道:“你生辰是后日,我明日再写也行吧,你开门!”
“那你睡吧小慈,天色不早了。”
门外,谢稹玉的声音传进来,清朗好听,给人极为稳重可靠的感觉。
但多少有点可恶。
桑慈这下所有心神都在谢稹玉身上了,完完全全将其他人其他事抛之脑后,只朝外面双手抱剑的人影瞪了一眼,脚步重重地往回走到屋里的书案前。
她一屁股坐下来,还有些气呼呼的。
还以为谢稹玉会提出什么生辰礼呢,结果竟然是要一封情书!
一时不知道是便宜了她还是便宜了他!
“真是个木头!”
桑慈忍不住嘀咕,心中腹诽,她还以为进屋要做的事是诸如合房之类,心想谢稹玉如今真厉害了啊!
结果竟然是让她写情书!
笔上墨汁沾得多了,滴落在白纸上,桑慈赶忙将笔在砚台边缘刮了刮,重新拿了一张白纸。
写什么呢……
真是可恶!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男子写给女子的吗,就没听说像他这样强要的!
桑慈咬着笔,又想起前世的谢稹玉,顿时又觉得他想要情书,给他写一封也没什么。
好,写就写。
满足他一下也没什么。
门外,谢稹玉确定桑慈在桌前坐下了,双手抱剑倚靠着门站了会儿,才垂眸笑着准备走回自己那屋。
刚要抬腿,看到小藤妖怀里抱着一束采的小野花跑过来,他食指往唇边一放,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藤妖是有些不满的,她好想好想待在主人身边。
又害怕又想靠近,主人身上的气息好香好香好香!
“我想给主人送花。”小藤妖给自己争取了一下。
谢稹玉弯下腰接过来,又看她一眼。
小藤妖知道自己今日是进不去了,只好郁闷地蹿回花丛里。
谢稹玉看了一眼手中小野花,抬手拨弄了一下,想起附近有一片山上的铃兰开得晚,此时还旺盛,便去了一趟。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捧了一大束花,沾着露水,他轻轻打开门,将两捧花放在屋内门口。
重新回到隔壁自己屋,谢稹玉先去了一趟隔间浴室。
将衣服脱下挂在屏风上后,他在里面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出来时,散着头发,中衣随意披在身上,面色有些酡红,垂着眼睛,粗糙又细长的手指系着衣带。
谢稹玉躺下时想到桑慈拿着笔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敛下眸子笑。
他确实想要一封她的情书。
没骗她。
等过了生日那天,就闭关修炼。
元婴……以他现在的修为,去栖凤池那边,用尽全力,应当不难,还用不上师叔教他的禁术。
……
桑慈熬了一夜,磕磕绊绊的,一页纸都还没写完。
她慎重又慎重。
写第一封时,她觉得自己用词太过谨慎,仿佛不是写给未婚夫的,而是写给老祖的,于是她揉了丢在地上。
写第二封时,她拿起来左看右看,又觉得这内容太过虚浮,让看着尴尬,说是凡间逛青楼的嫖客写的也有人信。
写第三封时,她又觉得自己也太……会不会让谢稹玉觉得她爱他爱的要死要活,那也太不矜持了。
桑慈揉了一封又一封,怎么写都不满意。
写到最后砚台里谢稹玉磨好的墨汁都用完了,她还没写完。
天快破晓时,桑慈终于从桌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哼了一声,低头小心将信叠成一只信鸟。
这可是她写了一晚上的东西。
站起来的时候,桑慈有些着急,转身时,低头一看,地上到处都是纸团,但她也就看了一眼,懒得收拾,她得先去找谢稹玉。
捏着信走到门边,看到了放在一起的两束花,一束是铃兰,一束是小野花,上面还缠绕着小藤妖的藤蔓。
桑慈蹲下来,将两束花都抱起来看了看,唇角翘着,心情极好。
哼!
木头还会送花了,跟小藤学的吧!
她将小藤妖拿来的小野花放进一旁的花瓶里,抱着那束铃兰推开了门。
小藤妖迷迷糊糊睡在花丛里,听到开门的声音忙抬起头来,见是主人,就要翻身下来跑过去蹭蹭。
但桑慈在她翻身之前就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藤妖多少有点委屈,坐在花丛里心道,主人还真是和那讨厌的小剑仙一样。
难道就许小剑仙挨挨蹭蹭主人吗!
好吧,先来先得,她晚到的,先让小剑仙挨挨蹭蹭好了。
桑慈就很满意小藤妖这一点,极为有眼力见。
她收回目光,走进隔壁谢稹玉的院子里。
谢稹玉仰躺在床上,昨夜到下半夜才堪堪闭眼睡了会儿,此时听到有人推开门,一下睁开眼。
但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桑慈还是第一次天未亮时跑到他这儿来。
进来后,她没有立刻往床边走,她背着手像是视察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明明谢稹玉这儿也没什么可看的,但她就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极有意思。
就连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的四个杯子都显得可爱。
谢稹玉睁开眼,就看到桑慈鹅黄色的裙摆像是蝴蝶一样,在他屋子里转来转去。
那衣摆上还沾染了不少墨迹,手上似乎也有。
她忽然转了方向,朝床边走来。
他重新闭眼。
她会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上一次在医馆那里……
桑慈走到床边,见谢稹玉还睡着也没意外,此时还没到卯时,差个半个时辰的样子。
她施施然坐了下来。
她散开的裙摆上有墨汁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她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气,那香气弥散在空气中,谢稹玉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桑慈先仔仔细细端详了好几遍谢稹玉的脸。
他生得极好,清俊如玉,要不是性子实在太木,恐怕做个修仙界的采花贼都有人上赶着冲过来,不分男女!
就比如那位如今昏迷的贺师兄,就听说性子风流倜傥体贴,他如今昏迷,有许多青陵女弟子暗自垂泪,其中夹杂个别男弟子。
不过呢,长这么好看的人是她桑慈的人,谁痴心妄想都没用。
桑慈心中得意又快活,她伸手摸了摸谢稹玉散开在枕面上乌黑的头发。
极少看到他这么散着头发,上一回见还是他替她扛劫雷发带散了那回。
或许是昨晚上用水洗了头发。
他浓墨一般的乌发温柔地散在脸颊两侧,人看起来更温润漂亮了,那张脸白得发光。
桑慈心道一个剑修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想归想,她心中却很高兴,嘴里轻哼着小调,也不怕把谢稹玉吵醒,要不是他睡得太熟了,她铁定要把吵醒。
她将叠好的信鸟放到谢稹玉枕头旁。
但盯着看了几秒,又觉得放在那儿万一谢稹玉转个头不就要压扁了?
她又将信鸟从枕头旁拿起来,左看右看,放到了谢稹玉胸口,可她又想,放在这儿也不行,他撩开被子把信鸟压扁怎么办?
桑慈捏着只信鸟左看右看,放哪儿都不行,还是要亲手给他才行。
她想把谢稹玉叫醒,可想到他一般卯时就会起,也不差那点时间了,那就等等他好了。
桑慈又开始看谢稹玉的脸,这回却将视线落在他红润的唇瓣上。
她想起水下渡气的柔软,也想起额头渡气的湿润。
桑慈捏紧了信鸟,忽然紧张起来,喊了一声,“谢稹玉?”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她稍微心安,没忍住直接伸手,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柔软又细腻,再摸摸鼻子,又高又挺,摸摸耳朵,有福气。
谢稹玉被桑慈摸得心浮气躁,呼吸已经悄悄开始不稳了。
但显然此刻心虚的桑慈没注意到,她摸了一圈谢稹玉的脸,最后才摸向她最想摸的唇。
想象中一样的柔软,微微湿润,一丝起皮都没有。
她按了按,又捏了捏摸了摸,松开手时,便看到那本就粉红的唇瓣更红了。
桑慈有些心虚,移开目光,但很快又转了回去,重新落定在他唇瓣上。
她捏紧了信鸟,真是奇怪,大约是昨晚上熬了一夜没睡,她心脏不仅跳得有些快,还有些发痒。
桑慈安静了会儿,手指扣着信鸟,快卯时了……
“谢稹玉?”她又叫了一声。
但谢稹玉睡得很熟,竟是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难不成是昨天修炼太累了?
桑慈低着头又自己玩了会儿信鸟,纤巧的手指磨磨蹭蹭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谢稹玉。
她偷偷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不然太没面子了。
上次在医馆时就想干这事的……
桑慈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一眼谢稹玉。
“谢稹玉?”她俯下身来,在他耳旁轻声叫唤。
呼出的热气令谢稹玉自耳朵到脖颈开始酥麻不停,红色渐渐晕开。
柔软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
温热的,香甜的气息。
谢稹玉攥紧了床单,直接将床单那一块攥烂了,浑身肌肉也在此时都绷紧了。
他呼吸控制不住急促了一瞬。
可惜此时桑慈的呼吸也是急促的,她根本没空管谢稹玉怎么样。
这会儿她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她面红耳赤,在下一秒就离开了谢稹玉的唇,将信鸟往他枕上一丢,转身就疾步往外走。
谢稹玉是在她离开的一瞬睁开眼,张了嘴,可惜桑慈没再看他,自然没注意到。
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谢稹玉如玉的脸上,红晕自脖颈蔓延到脸,眼尾处殷红一片,他垂着眼睛,眼睫轻颤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唇。
她逃得太快了……
谢稹玉缓了几口气,才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他坐起身,又瞥了一眼被褥下方的自己的变化,无奈又习以为常,他没去管,转头去摸被丢在枕头旁的信鸟。
信鸟被叠得很漂亮,可见她叠得时候有多专注用心。
谢稹玉盯着看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展开信鸟。
他以为她会写满满的字,颐指气使,或是口不对心说一大串,却没想到她会画一幅画。
画上一对少年人,女子手里拿着团扇遮面,男子弯腰低头却扇,似要亲吻。
一侧写着一行字——喜贺谢稹玉十八生辰,桑慈。
团扇这样的东西,只有合籍时她才会拿。
她是在说期望早日成为他的新娘子吗?
谢稹玉忍不住垂眸笑。
他重新将信纸叠起来,收好。
桑慈回到隔壁后就满面通红地趴进了被褥里。
幸好谢稹玉不知道!
但她转念又一想,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她想亲就亲,他浑身上下哪里是她不能亲的?
可恶!
刚刚亲都亲了,她应该把他喊起来,让他看着她亲!
桑慈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庆幸,直到门外传来谢稹玉的声音。
“小慈?”
桑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本想马上回应,但这会儿她心虚着,便是等了几息,才故作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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