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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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

    目光实在耐人寻味。

    这孩子总给她危险又古怪的感觉(),危险大抵是她多心。

    至于古怪?()?『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其实更像是不通人情世故,也是,他出生后一直被藏起来养着,又不得皇帝宠爱,自然怪些。

    可他言行规矩,对她毕恭毕敬,奉若生母,甚至有些依赖。

    陈卿瑶说服自己,把这归咎于他生母早逝,他无人疼爱,先是把她当成姐姐,现在则是当成半个母亲。

    她待他越发好。

    外人都说他们“母慈子孝”,这话传到三皇子耳中。

    他终是按耐不住了。

    .

    半月后,祁家少主喜得贵子。

    祁氏这两年屡立战功,在朝中地位越发稳固,祁家有喜,无论皇家还是各大世族自然都要前去赴宴。

    陈卿瑶也去了。

    祁府很大,她百无聊赖地在假山石林里打转,不觉走入了深处,于拐角处,看到那痴痴凝望她的锦袍青年。

    “阿瑶。”

    他心疼地上前。

    “你受委屈了,父皇多疑,轻易受人挑拨,竟让你给一个只小你三岁的人当母妃!我……是我对不起你。”

    他一这般说,陈卿瑶就知道她埋下的种子要抽芽了。

    她低头垂泪,涩然苦笑。

    “是殿下多心,陛下并非多疑,他是为我做长久计,如今陛下病着,有心无力,我数次被召去,却也只是整夜陪他说起姑母,要么下棋对诗。太子殿下是姑母所出,我亦不想再有子嗣……”

    三皇子愕然。

    “你、你不曾侍寝?”

    陈卿瑶越发心寒。

    本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性情和才气,不料他也和别的男人一样,会因为得知心上人是完璧之身而欣喜。

    她转过脸,决绝道:“正好,我很快就会忘掉殿下,届时再侍寝对我对陛下都好。你也……忘了吧。”

    三皇子大步上前,紧拥住她:“阿瑶,你我三年的情意,我如何忘?我并非在意所谓贞洁,我只是庆幸,庆幸你还不必委身于一个不爱的人。”

    陈卿瑶说那又如何。

    “不管侍寝与否,我都是陛下的妃嫔,无法挽回。”

    三皇子的声音哽咽了。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你不是一直想远离尘世,寄情山水么?假使你愿意,我可以助你假死。”

    陈卿瑶转过身,茫然看着他。

    “当真可以?”

    三皇子见她松动,变得坚定。

    “等我,我来想办法。”

    “纠结许久”,陈卿瑶点下了头。

    “我最后信你一次。”

    三皇子激动地拥住她:“阿瑶,你能重新接受我,我很高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卿瑶漠然冷笑,她的笑还来不及收,就看到假山石出口,立着道清俊身影。

    李霈!

    这些时日当久了他“母妃”,

    ()    被他撞见,陈卿瑶竟有些无措。

    她推开三皇子跑了出去。

    .

    几日后。

    幽静室内,檀香氤氲。

    这是一处佛堂,角落里摆放着一樽白玉观音,慈悲望着她。

    好像姑母。

    陈卿瑶看呆了。

    “母妃喜欢这樽观音?”

    回头一看,李霈悠然掀起珠帘,步履散漫地朝她走过来。

    一见到他,陈卿瑶便想起那日“私会”被撞见的尴尬,这声“母妃”无疑勾出了她好容易淡忘的窘迫。

    李霈倒是颇坦然。

    他走到白玉观音跟前,凝了会,摇摇头:“都说菩萨普度众生,可儿臣却从未受到菩萨恩典,倒是母妃,给了儿臣从未得到过的善待。这观音,若雕成母妃的模样,才值得儿臣供奉。”

    陈卿瑶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些。

    她随口道:“我是凡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比不得菩萨。”

    李霈走到她跟前。

    “所以母妃才和三皇兄偷情?”

    这句话让陈卿瑶恼羞成怒,宛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冷下脸看着李霈。

    可李霈并没有半点鄙夷,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平静得近乎脱离人世的神情更让他的态度显得尤其怪异。

    “母妃是儿臣的菩萨,菩萨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错。”

    诡异的感觉更强烈了。

    陈卿瑶问他:“你在说什么?”

    李霈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仍自顾自顺着自己的思路:“母妃没有问皇兄,让您金蝉脱壳后他要去哪,是要与您双宿双飞,还是要把您藏起来,他继续当他的三殿下。”

    陈卿瑶没留意他用了陈述的语气。

    大抵因为李霈不懂人情世故,他的古怪虽然让她觉得危险。

    但也让他觉得,他不会害她。

    只因他与那些利弊权衡、为了争夺权势虚伪逢迎的人不同。

    她神色稍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犯傻,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李霈摇了摇头。

    “儿臣没有在担心母妃,母妃没问三皇兄这些事,是因为您并不打算放弃眼前一切,而是想离间他们母子,或者,让殷贵妃最器重的皇儿犯错。”

    “你——”

    陈卿瑶倏地站起。

    他竟都猜到了。

    所以接下来呢,他打算如何?

    李霈专注地看着她。

    仿佛要看透她。

    “母妃真让儿臣意想不到啊。”

    陈卿瑶也不装了:“不错,我没你所想那么良善,也没有重情重义,只想让负我的人生不如死。”

    李霈百无聊赖地歪着头。

    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人的反应总是和正常人不同。

    李霈看着那樽玉观音,像个执拗的孩子,一字一

    句道:“我说了,母妃对我而言是菩萨,菩萨不会错。”

    他只是没料到。

    她这样生在望族,家中长辈俱是有口皆碑的名士,原来这样干净的人,也会有被仇恨玷污的一日啊。

    她也会扭曲。

    原来,他们也有共同之处。

    这个发现让李霈兴奋。

    他凝着陈卿瑶,像个真正百依百顺的孝子:“儿臣帮您。”

    不止帮她,也帮自己。

    正好,他才记起来,他和他生母的仇人,恰好也是殷贵妃。

    瞧,又多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果真有母子缘。

    .

    朝局一边倒向殷氏皇帝,正好李霈这个儿子不得他喜欢,不必担心他受伤惹他心疼,皇帝便任他接管皇城军。

    李霈根基虽浅,但能自如出宫,倒是对陈卿瑶有所裨益。

    那日挑明后,他们越发亲厚。

    有时候陈卿瑶甚至会觉得,她真的是捡了个便宜儿子。

    她与三皇子暗中来往。

    但他一心想求万全之策,但越是周全,反而越不利于陈卿瑶。

    该刺激刺激他了。

    那阵子,她对皇帝越发体贴。

    早在第一夜侍寝时,皇帝便坦诚,称让陈卿瑶入宫,是为了敲打陈家和太子。对她并无男女情爱,更多是想留住与发妻有关的一切。因而他没碰陈卿瑶,更多把她当成红颜知己。

    皇帝偶尔会谈起过往,说他当年与姑母是政治联姻,出于谨慎,不敢放心去爱,夫妻只有表面恩爱。那时殷氏还是太子侧妃,为了离间姑母与皇帝,她寻了个与姑母有几分相似的孩子,趁皇帝醉酒送去侍奉,果真成了事。

    可那次皇帝意识到他对妻子的感情,但他仍旧谨慎。

    如今人死了,才敢说爱。

    陈卿瑶暗自冷笑。

    她算看出来了,这皇帝表面儒雅淡泊,内里自私又拧巴,自以为深情,其实是个心口不一的懦夫。

    但陈家和太子正是艰难时,她要把他当成一把助她报仇的刀。

    她有几分迷惑人的本事,陈卿瑶能感觉得到,皇帝越来越信任她。

    旁人自然也能。

    三皇子越发隐忍纠结,她清楚他的性格,继续耐心等待。

    就看他和殷贵妃谁先坐不住。

    李霈和她打赌,他赌殷贵妃,而陈卿瑶则认为是三皇子。

    “赌注是何?”

    李霈想了想:“儿臣还未想好,先赌赢了再说吧。”

    .

    李霈还真赌赢了。

    陈皇后死后,太子因受忌惮被派去楚地,五皇子也没了,皇帝为了平衡朝局。封李霈为琅琊王。

    洛阳的王府落成时,陈卿瑶身为他“母妃”,自要赴宴。

    李霈的得势不足以让殷贵妃忧虑,真正令她担心的是三皇子执迷不悟,殷贵妃撺掇旁人,在李霈宴上给陈卿瑶下

    药,欲给她扣上个“借赴宴出宫私会情郎()”的罪名,让三皇子彻底断了念想。

    但这杯酒被李霈挡了下来。

    陈卿瑶起初不知。

    她从李霈的贴身护卫处得知此事,但不知道是什么毒。

    她寻到李霈书房。

    他书房里燃着檀香,一进门,便看到一樽白玉观音。

    李霈就坐在桌案后。

    他侧对着她,在他们之间有一个博古架,将他身影遮住。

    沙哑的声音穿过博古架传来。

    “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卿瑶未走过去,只问他:“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药?”

    李霈艰难道:“喝过解毒汤了,过一会便可消解。”

    “既如此,那本宫且回去了?”

    说完陈卿瑶又觉得这样太无情,他毕竟是替她挡了那杯毒酒。

    她端起一个母妃该有的样子,淡道:“罢了,母妃等你解完毒。”

    李霈没说话。

    他只是低低笑了声。

    透过博古架,他凝眸望着她。

    真是奇妙。

    她与他此生最不喜欢的两个男子同时产生了纠葛,让他的三皇兄日夜难寐,连他那好父皇,似乎也动了心?

    重逢那日在御花园中,他本想的是,要接近她,博取她的信任。

    夺走她对那三个人的关注。

    在佛堂挑明她真面目那日,他想,他不仅要博取她信任。

    还要让她和他一样。

    此刻望着这便宜母妃的身影,李霈流露出近似于偏执的目光。

    心里有很多个念头在叫嚣。

    最终涌向下腹。

    墨衣下凸起可怖的弧度,李霈凤眸一片晦暗,薄唇兴奋地轻颤。

    看来,他要再一次改变想法了。

    这厢陈卿瑶立在白玉观音跟前,凝着白玉观音许久,才发觉这观音的眉眼竟与她几分相似。李霈这少年可真奇怪,难道真把她这便宜母妃当菩萨供奉了?

    博古架后忽然传来窸窣声。

    陈卿瑶听到了类似手来回擦拭肉皮的声音,她起初以为他是在上药。

    她没打扰他。

    李霈猛地搓了几下,忽然唤她。

    “阿姐……”

    平日慵懒游离的语气格外热烈、兴奋,但似乎又很痛苦。

    嗓音也哑得像被灼烧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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