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2/2)
冬儿玩腻了想要离开,冷山雁也不会阻止,任他自由来去,好像束缚在冬儿脖子上的绳索突然间松开了。
冬儿和乳父都觉得意外,但却很舒服,比起冷山雁的强制性亲近,这一刻他们倒更像父子,只是关系平淡的父子。
黛娘因为他而爱这个孩子,他也愿意试着因为黛娘而去爱这个孩子。
只是他的精神太过贫瘠,残缺又病态,这样的他注定无法给冬儿一个完整的爱,更无法像孟燕回那样与他像朋友一样相处。
但冷山雁很有耐心。
得到爱意滋养的他,就像即将枯萎糜烂,却突然间喝饱了水的花,理智慢慢地回笼。
时光会像虫子,一点一点,蠕蠕地啃噬掉他们之间难以名状的冷漠与隔膜。
直到他们从塘州城搬迁到璧城的之后,冷山雁和冬儿之间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一些。
只是这父子俩的脾气天生
就不对付,冷山雁性格沉静,冬儿调皮好动,那怕关系缓和了,依然剑拔弩张。
冷山雁最终还是拿起了书本,要给他启蒙,不想让他出身名门却大字不识一个,闹了笑话,给沈黛末丢脸。冬儿依旧不肯学习,闹得不可开交。
但这时,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点凶辣的温情
——但真的不多,并且始终比不上他对姝儿和阿琉的态度。
冷山雁偶尔会在夜里一边抱着姝儿哄,一边嫌弃冬儿皮得不像个男孩儿,只想跟着孟燕回一起骑马,也不怕摔断腿,心野得不行,该给他请个启蒙老师好好教导。
沈黛末捏着帘幔上的流苏逗着阿琉,随口笑道:“好啊,正好我认识一个男子,有些才华,明日让他进府你看看,合适以后就让他教冬儿。”
冷山雁垂了垂眸,故作平静地放下怀中的姝儿:“妻主怎么会认识男子?还颇有才华。”
沈黛末嘴角的笑容一僵,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嘶嘶地响,原来是嫉妒的蛇在吐信子,冷白的手臂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凉幽幽地像蛇尾,紧紧绞着她。
“宴席上认识的,因为会作诗,所以才留意了一些,我对他没意思,只是心疼你每天为冬儿操劳,想替你减轻负累。你不喜欢,那就不见了。”沈黛末笑着亲了亲他酸溜溜的狐狸眼。
“别,谁说我不喜欢,能得妻主青睐的男子,一定不是寻常男人,我也想见识一番。”冷山雁慵懒的眼梢上挑,带着淋漓尽致地媚态,仿佛和那不知名字长相的‘才子’隔空比较了起来。
冷山雁一直清楚,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位大才子,还和沈黛末闹出了不小的绯闻。
他只是佯装不知罢了,毕竟他如今不能生,若沈黛末真喜欢,纳回来多替沈家开枝散叶也好,只是他的命在生产时约莫也到头了。
“好了好了别醋了,我真的对他没兴趣。”沈黛末被他这副拈酸吃醋的样子逗笑。
冷山雁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日夜缠着她,弄得她现在见了外面的男人都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如果非要说她现在还对哪个男人抱有兴趣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太后文郁君了。
半年了,怎么还没消息啊。
是她的筹码给的不够?还是孟灵徽和文家小将的策略有问题?怎么太后始终不给她回信呢?她的大军已经饥渴难耐很久了,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太后得回复,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
洪州城,南山观,文郁君急得团团转。
观内如繁星般的烛火映在他被白布遮挡住的半张脸上,紧抿的嘴唇泄露出他焦急的情绪。
“小鲁,母亲怎么还不同意?为什么还不把诏书给我,让我按印?”
小鲁柔声劝道:“太后...太皇太后您别着急,丞相她也有她的顾虑考量,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则万劫不复,丞相她也是担心您被利用。”
文郁君无助地跪在神像前的蒲垫上,被蒙住的双眼仰望着一片漆黑。
“我这一生被利用的还少吗?都说我傻,我天真,什么都不懂,可是我一个瞎子,懂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道观外,黑暗中模糊的树林被风吹刮得沙沙作响,像神明在叹息。
“我真羡慕艳儿可以嫁给她,本以为这辈子是无缘了,没想到还能有相助她的时候,哪怕是利用也值了......只求她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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