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双蛇绞杀(2/2)
秦怀道着这一幕，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程处默赞道：“将军，这几乎是在围杀，以两千对一千控弦之士，兵力占优，又是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战必胜。”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松。”秦怀道提醒道。
程处默嘿嘿一笑，没接话。
房遗跑上来说道：“将军，可否让末将带人冲杀下去，搅他个天翻地覆，尽快结束战斗。”
“你想怎么打？”秦怀道反问道，想这家伙脑子有没有货。
“这还不简单？擒贼先擒王，只需要冲进去，直奔那最大的帐篷便是，那应该是他们部族首领所在地，部族首领一死，其余不在话下。”
“倒是有些想法，不过，此战本将已答应将功劳给安国公，绝不能食言，以后有机会再让你冲阵斩将。”秦怀道笑道。
“无妨，末将不要功劳，就想打一架。”
“服从命令吧。”秦怀道懒得解释，文官之首房玄龄的儿子要是立了功，安国公也不敢不给，就算不要，将来算功的时候必然会少算些给安国公，这不是给人添堵，膈应人？
为将者，斩将夺旗!
为帅者，统筹大局！
作为主将，秦怀道不得不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军令如山，房遗虽有不甘，但也没再说什么。
“巨蟒”还在收缩包围圈，继续绞杀，每一名士兵都知道战术，没人冒进冲入部落，也没人乱跑，紧跟着前面的马往前冲，一边快速拉弓射箭，这种骑射从小玩到大，太熟悉了。
没有预料中的有组织突围，绞杀渐渐接近尾声。
秦怀道着前方，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沉声说道：“薛参军，此部落真有一千控弦之士？”
“千真万确！”薛枫肯定说道。
程处默也发现不对劲了，说道：“着不像，这战斗力很一般。”
“宝琪！”秦怀道扭头向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赶紧应道：“在！”
“安排四队人马分别侦查四个方向，搜查范围二十里，天黑前务必归队。”秦怀道叮嘱道，天寒地冻的晚上一般人真不敢出门，但战场上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否则就是死。
“遵令！”尉迟宝琪赶紧去了。
“我去吧？”房遗主动请缨。
“你懂斥候之术？”秦怀道反问道。
“不就是有没有人吗？”房遗反问道。
秦怀道懒得搭理，这货是个莽夫，武勇是用的，毕竟不是将门之后，没有受过相关训练，也就留下来保护自己还行。
房遗还想争辩，李德謇低声说道：“遗，不得胡言，这侦查非同小可，从脚印可以判断经过的人马数量，从粪便可以判断出经过的是战马、骡子还是羊，从行军灶同样可以出多少人，从营地能判断处经过的队伍是否精锐等等，博大精深，不可任性妄为。”
“这么多道道？”房遗没有坚持了。
秦怀道有些诧异地行李德謇。
李德謇解释道：“小时后跟着父亲在军营呆过，多少知道些。”
说话间，战斗已经结束，执失思力打马冲过来，兴奋地一脸潮红，隔着一段距离就喊道：“将军，战斗结束，无一人逃脱，。”
“打的不错！”
“多些将军成全。”执失思力感激地说道，这可是实打实一战功。
秦怀道直言问道：“对手战力远低于预料，可有异常发现？”
“确实比预料中弱，老夫观察过，青壮只有百余人，不少老人和妇女也参战，还有一些小崽子，全算起来有一千五百余，草原上的人没那么多讲究，部族一旦遭遇攻击，只要上得了马，拉的开弓，都要战斗。”
秦怀道点头，叮嘱道：“将剩余之人驱赶到一些毡房内集中押，不得滥杀，刀弓箭矢、牛羊战马收集起来，斩杀羔羊准备晚餐，不得让俘虏代劳，小心投毒，如果无敌情，今晚在此地过夜，兄弟们也都冻坏了。”
“确实冻的不轻，谨遵将军令。”执失思力匆匆去了。
“那我们禁军呢？”尉迟宝琪问道。
“等斥候回来。”
“遵令！”尉迟宝琪没有再说，斥候不回，地情不明，就不能放松警惕，由两千禁军严阵以待，稳妥很多。
秦怀道岿然不动，冷静地打量着前方，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喧闹的部落安静下来，俘虏被集中押，牛羊战马被集中起来，烧起来篝火，火上烤着羊，阵阵香味随风飘散。
斥候陆续回来，并没有发现异常。
所有人松了口气，纷纷向秦怀道。
秦怀道也松了口气，一路过来，冻的不轻，急需要好好吃一顿热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缓缓进入河谷，来到部落内，执失思力带着几名校尉过来，打了胜仗，大家欢喜不已，执失思力拱手道：“将军，部落主帐已经收拾出来，请！”
“首战告捷，本将军功劳簿上少不了大家，传令，各军校尉到主账议事。”秦怀道着众人说道。
校尉管着两百人，算是中间力量，有什么事最好知道，有利于指挥。
“遵令！”众人纷纷离开，传令去了。
秦怀道跟着执失思力往前，满地都是尸体，惨烈无比，秦怀道早已习惯战场生死，身体没什么不适，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战争，不要心软，不要同情，不知不觉来到一顶最大的帐篷。
周围尸体也被清理干净，地上满是雪，里面空无一人，地上烧着一堆篝火，烤着一只羊，垫着厚厚的被褥坐垫，秦怀道坐到上首，前面案几上放着的酒壶，样式倒是精美，着像中原一带物件。
案几上还有一把刀，上面带着些肉沫，显然是用来割肉吃的餐刀，但着寒光冷冽，可见也能杀人。
秦怀道着不错，准备留着备用，割下一大块肉丢嘴里，一边说道：“安国公，坐下边点，饿坏了吧，房遗，李义协，传令羽林卫注意警戒。”
“遵令！”两人匆匆去了。
李义协是李君羡的儿子，将门之后，以往没少跟着自己父亲征战四方，主要负责的就是这种保护主帅工作，对军中一套自然熟悉，安排的井井有条，房遗有的开窍了，跟着学，不懂就直接问。
秦怀道懒得管，吃着肉，喝着奶茶，身体舒服多了。
没多久，一个个校尉走进来，大家行礼后有些拘谨，不知道如何是好，秦怀道不在意地说道：“围着篝火坐，都累坏了吧，随便吃，别客气。”
大家见秦怀道如此随和，放松许多，围着火坐下，不敢乱动。
秦怀道笑道：“怎么，还要本将分肉给你们吃不成，尽管吃，吃完再烤，管够，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多吃点。”
“谢将军。”大家纷纷道谢，向执失思力。
执失思力用刀割下一大块吃起来，这种围坐吃肉议事的方式大小就习惯了，大家见执失思力动手，也跟着动手吃起来。
秦怀道见房遗进来，便叮嘱道：“遗，这点不够吃，让下面兄弟再杀两只送过来，边吃边聊。”
“将军，还是我去吧，之前那些都是末将带人宰杀的，还有些剩余，拿来便是。”一名突厥校尉站起身来。
“也好，速去速回，等着议事。”秦怀道叮嘱道。
大家一听秦怀道再次强调议事，绝不是叫大家坐一起彼此熟悉一下，简单的闲聊几句，恐怕真有事，都好奇地过来。
秦怀道没有解释，拿出整体概貌图摊开，一边，一边吃，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泽，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两只羊拿进来，放在架子上烤着，这活对于突厥人而言太熟悉，太亲切，都抢着干，一边小声地闲聊着刚才的战斗，兴奋不已，时不时一眼正在思考的秦怀道，心中愈发好奇。
禁军校尉边吃边等着，都不说话，眼角余光全在秦怀道身上，刚才一战是客，没机会表现，心里面憋着一口气，都是当兵的，谁服谁？
过了一会儿，秦怀道吃的差不多了，忽然抬头。
所有人纷纷停下，过来。
秦怀道却向薛枫：“薛参军，这个部落属于契丹哪个联盟？”
“将军，契丹大联盟，这个部落隶属于悉万丹部。”
秦怀道两眼一亮，悉万丹部实力仅次于部落联盟首领何大何部，如果削弱何大何部实力，另外七大部落联盟肯定会心动，将何大何部吞并，争夺联盟首领之位，但这么一来，契丹大乱。
但眼下没机会攻打何大何部，攻击悉万丹部也不错，同样会引起纷争，而且，何大何部见悉万丹部实力受损，必会打着保护悉万丹部的幌子不准其他部落联盟出手，然后自己独吞，其他部落实力不够，敢怒不敢言，心中怨恨少不了。
到时候自己攻打何大何部时，其他部落联盟必会推诿，甚至袖手旁观。
“房校尉，带几个俘虏进来问话。”秦怀道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