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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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惩戒后,桑云惜已经一连几日不敢出门了。

    不,或许更早——追溯到桑宁宁那一剑起,桑云惜就再不复往日的花枝招展。

    那一剑削去了她左边大半的头发,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清珩剑上附加了什么,竟然让她无法使用灵药将头发复原。

    桑云惜只能用上了幻术。

    然而这幻术平日里到还好,但在受刑那日,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哪里管得了其他?

    “哈?!头发——桑师妹的头发怎会如此?”

    “老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但凡她有理,怎会不闹?我看啊,八成是在外做错了事,被人教训了。”

    “可她平日里对我们倒也不差……”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看今日大、那位这样受难,同为内门,她可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其实这样的非议不抵桑宁宁所经历的万一,但是桑云惜却完全忍受不了。

    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与此同时,桑云惜的伤确实很重,毕竟在受罚前,那惩戒堂的长老管事不知发的什么疯,偏要她将身上保命的东西摘下来,行刑之时也半点不放水。

    原本盘腿闭目入定的桑云惜骤然睁开眼,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心神不定,功亏一篑!

    桑云惜趴在地上,尚且来不及惋惜自己跌落的修为,只慌乱地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了一大把丹药就往下吞咽。

    一边吞咽着丹药,桑云惜的眼神有些涣散,一边断断续续地安慰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不会的,我不会有事的……”

    她可是被天道选中之人!

    得天独厚,为上天所钟,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该为她铺路才对!

    一小缕黑烟悄无声息的钻入房中,居高临下地悬浮在半空中。

    “桑云惜,你真令本尊失望。”

    虚空中,一道辨不出男女的嗓音忽然出现。

    桑云惜眼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色彩,她顾不得站起身,只匍匐着身体,狼狈不堪地向那个东西挪去。

    “尊者!尊者救我!”

    桑云惜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出——从鸦羽镇开始,末了,她脸上还残存着不忿与恐惧。

    “这么多年,我一直用尊者给我的秘法压制她,从未有过异状!我在宗门里也独得宠爱,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给我,但这次、这次……”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满含轻蔑地斥责:“慌什么?没用的东西。”

    桑云惜立刻闭上了嘴,装似惶恐地俯下身,衣袍下的手却紧紧握着,眼神中也闪过怨毒。

    她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惯了,此番已经是最大的波折,此刻再被对方斥责,如何能受得了?

    “你无需慌张,若是我想的没错,你那妹

    妹得意不了多久。”

    尊者——也就是这团黑雾显然对青龙峰上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

    桑云惜犹不死心:“那玉容剑……”

    “不必管。”黑雾淡淡道,“你不必在乎这些,他们马上就碍不了事了。”

    毕竟,它曾经就是那位“斩杀叛徒”的容家老祖,没有人比它更清楚玉容剑代表着什么了。

    黑雾发出了一声嗤笑。

    世人最爱看的,无非是那俗套的“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戏码。

    他们喜欢将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捧上神坛,然后时时刻刻地监管着他,等着抓他的错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所流露出的血腥味,也足以使那些垂涎欲滴的豺狼鬣狗一拥而上。

    而它,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神像坍塌,世人哀叹惋惜。

    然后呢?

    然后啊,不过是沦为一桩老生常谈的旧事。

    黑雾不以为然地想,语气更是轻蔑。

    “记住你的身份,多和你的师兄弟打好关系,多捉几个怨魂,其余人一概无需多管。”

    桑云惜终究忍不住,想起那日容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她拉入局中,怨愤道:“可是容诀很厉害,我们留下他,会不会后患无穷?”

    一时间,房内气氛凝固。

    片刻后,黑雾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再厉害,能比当年的清珩仙君还要厉害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难道说当年——!

    桑云惜悚然一惊!

    她慌乱地埋下头去,再不敢抬起。

    黑雾盘旋在上空,将桑云惜身上的怨毒和不满尽收眼底。

    它并不知道容诀的来历,只当对方是容家为自己寻来的又一个献祭品罢了。

    既如此,又有何惧?

    吸收尽桑云惜的怨气,黑雾满足的喟叹了一声:“你不必慌张。”

    等献祭结束,那人自会烟消云散。

    死无对证,再也无处寻。

    黑雾于虚空中盘旋,身影淡淡消散,声音也越飘越远。

    “你只管做好我吩咐你的事,至于他们……他们撑不了多久。”

    ……

    关于桑宁宁带走了容诀一事,阴之淮是隔了几日才知道的。

    手中的竹简重重落在了地板上,散落成一团,却没有敢上前整理。

    噤若寒蝉。

    半晌后,阴之淮发出了一声嗤笑。

    “愚蠢。”

    这个小师妹,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

    她也不想想,在那日桑家,可有人来帮她?

    阴之淮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们可有见过这样蠢的人?”

    阴之淮身旁的侍者童子一惊,彼此小心地对视一眼,均是讷讷不言。

    阴之淮最烦他们这惊弓之鸟的模样,不耐烦躁之色一闪而过,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训斥,屋外风

    声呼啸,似乎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一道雪白的身影就那么静悄悄地落在门外。

    分明是暮春时节,却如霜雪将至。

    “三师弟啊。”阴之淮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难道看你出门,可真是稀客啊。”

    对于阴之淮的脾气,左仪水早已有所了解,所以面上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他只是抬眸,看向了阴之淮:“一师兄要去找她麻烦?”

    “找麻烦?”

    阴之淮眉梢一挑,本来俊逸的五官顿时显出了几分不端正的邪气。

    他伸手挥退了身旁的侍从,依旧没有从塌上起身,而是半歪着身体靠在塌上,仍由发丝散落。

    “在三师弟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左仪水掀起眼皮,并未言语。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阴之淮会放过他。

    “三师弟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阴之淮冷笑一声,不依不饶道,“三师弟觉得,我该做什么?”

    连声的追问步步紧逼,就在阴之淮以为左仪水还会如以前一般不语时,耳边却蓦地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嗓音。

    “一师兄什么都不该做。”

    嗓音冷得宛如一道冰凌,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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