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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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姐要是连这会的冷板凳都坐不住,日后在外头更坐不住。

    任她们说,这会走了,不正是短了气吗?

    荣姐比着之前好多了,要是搁以前,她是一会都坐不住,只觉难堪的慌,坐在这里教人恁磋磨。

    可这回,有二姐搁这陪她,她不恁难受了,只坐在凳上吃茶吃点心。

    梁堇进房恁长时候,还没看到窦氏几人的长相,便拿眼偷瞄过去,只见这窦氏,四十余岁的模样,额宽山根底,人生的精瘦。

    小李氏,圆脸细眉,身段丰腴,个头不高,穿着蓝缎衣裳。

    杨氏她见过,余下是鲁氏,只暗道好一副相貌。

    小李氏她们说的足有两盏茶,荣姐和梁堇也听了两盏茶,听她们说与谁家谁家好,谁家有事来请,席上哪位娘子说错了话,闹了笑话。

    荣姐走罢,小李氏和杨氏仨人来到外间说话。

    “怪厚的面皮,方才咱都不搭理她,她还能坐住。要是我,只怕早就羞走了。”小李氏道。

    鲁氏道:“人好心来了,你与她怎麽恁不对付?”

    这小李氏仗着比荣姐早进门,应她一声嫂嫂,起先也热络,但见荣姐这个新妇,不奉承她,心里怪不自在。

    这是头因,二因是她平日里得杨氏的实惠,见她不待见新妇,她不好白拿人的东西,自是替她说话出气。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狂样。”李氏道。杨氏坐在椅上,不知在想什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西房内,窦氏教房里的媳妇把荣姐拿来的两包药拆开与她瞅瞅,那媳妇依言拿来教她看。

    只见包的还真是枇杷干膏,黑黝黝的。

    这媳妇是窦氏的贴心人,与她道:“我不好了,就与我送两包贱药,本想看在侄媳的面上,多照顾照顾。”

    那媳妇道:“拿这点礼,怎麽好意思来咱这边的。要说亲疏,杨官人与咱可远,听说娘子病了,都教人送好些礼来。”

    “下回再来房里,我不见她,你把人打发走。”窦氏交代道,暗说多小气的人都有,来家仨月余,就得她一双鞋的孝敬。

    每回来她这,她还要搭进去茶水果子点心。

    ……

    “这是我第三回来这,说是亲戚,也没见待我多亲厚。见不着我的礼,你看刚才敲打我的那些话。

    她越这样,我越不给,作长辈的,得了好处才对小辈好,算什麽长辈,我就看不上这等子人。”

    荣姐又道:“还问二姐姐

    在家里吃不吃点心,这话看不起谁呐,只许她窦家和这江家有点心吃,别家都没有。()

    我看这窦表姑,也不是啥精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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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无肉的人,多不好相与。咱这回没白来,听她们闲话,能知平日里都与谁家走动来往了。”梁堇道。

    “这倒是。”经这一回,荣姐更不爱往东院来了。

    作长辈的不慈爱,别想着下面的人会孝顺。要是以礼重礼轻,来亲人远人,不免势利。荣姐想教人不势利的待她,却是难办。

    世人皆势利,下人势利,主子亦势利。

    梁堇跟荣姐回到正房,午歇的时候,丰儿歪在门口打着瞌睡,梁堇和春桃悄悄地来到了水房。

    梁堇上回发觉水房阴凉,地面更甚,就买了草席铺在里面,晌午荣姐睡觉的时候,她们能来这里头眯眼片刻。

    就见春桃还不忘作活,手上在拆衣裳,梁堇道:“恁好的衣裳,拆它干甚麽。”

    “秋葵的针线不好,可惜了这麽好的料子,我拆了想着再重新缝。”

    梁堇想到了香豆,香豆的针线恁好,却当不上针线丫头,她这会已有心为香豆谋一番好处了。

    且说惠哥,那日来荣姐房里坐,得了一包好香粉,回去后,就洗了脸,搽了这香粉。到了晚间,她与江三郎在房里行事。

    江三郎爱房里烧蜡与人行事,但见烛下,惠哥的脸比平时白净可人,就问她搽了什麽。惠哥就说旁人送与娘子的香粉,白日里娘子教她与她作衣裳,就给了她一包搽。

    江三郎一面与她行事,一面问她:“她成日待在房里不出门,谁与她送的粉?”

    “自是外头人与她送的,你不去她那,怎知她不出门?”惠哥不敢再如以前那般轻视她,还劝江三郎往荣姐房里去。

    江三郎以为惠哥是拿了她的好处,才为她说话。

    说来也巧,一日,江三郎要在家置席请朋友,听说不久前,杨兄弟与三婶母送了两筐咸鸭子,就让惠哥过去讨。

    惠哥先去寻了鲁氏,说了来意,鲁氏为难,因杨家的咸鸭子好吃,她婆母往老太太房里送了一筐,余下的一筐,想着不送人了,留着自个吃。

    谁知大嫂子使人来讨,给了大嫂子,不好不给三嫂子,分罢,不剩多少了。

    那筐没多大,只酒坛大小,还抹了红漆,描了字,只怪精致。

    “我母亲房里的被大嫂子她们都讨走了,不如我带你去老太太房里问问。”

    惠哥忙说没有就罢了,哪里能去老太太房里讨。回去的路上,忽想起荣姐与她的一包咸鸭子,她还没吃。

    回家找了出来,在锅里煮熟,对半切开,只见油汪汪的鸭子黄,她用箸儿挑了一块黄吃,只觉绵腻似肥肉,喷香的很。

    想着都是咸鸭子,就切了一碟,与江三郎送到席上。

    江三郎今日请的是张五郎,秦大郎,薛二郎仨人,他与这仨人交好,故而常请吃喝。

    这仨人也都是官宦子弟,平日穿的是绸缎,吃的是细酒精食,拿别的酒菜,人都不稀罕,江三郎就想着杨家的咸鸭子味好,拿来与他撑个稀罕。

    那张五郎吃了,道:“这鸭子恁好的味儿,你家何时会治这物了?”

    “外头的亲戚送的,我吃着也觉好,虽是粗物,但胜味上。”江三郎说罢,自个也吃了一块,不由得咦了一声,暗道这回送的味更好了。

    那张五郎问江三郎,人与他家送的多不多。

    江三郎道:“明日我使人去他家与你讨,不费什麽。”

    席上另外俩人也说要,江三郎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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