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2/2)
“人家到底是夫妻,三郎君又是丈夫,哪能一直不和。听说吴娘子房里还没使冰,心疼的不成,还把惠哥骂一顿,立时打发人去外头拉冰。”
“好他个老三,我平日里对他恁好,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嫂子,从未见他对我恁殷勤过。”
杨氏恼了江三郎,问鲍养女:“上月从我房里借走的那一套银碟银盏还回来没?”
“还没有还。”
“问他要去。”
鲍养女得了她的话,便去寻江三郎讨要,江三郎正好在家,只说下月他请客还要用,再借几日,央二嫂嫂宽些日子。
“他说下月请罢人,亲自来娘子房里还。”鲍养女回来说道。
“恁厚的脸皮,人不借他使了,还要赖着。”杨氏骂罢人,又教鲍养女往荣姐房里送两块冰。
那日杨官人来姐姐房里说话,知晓她恁得罪了人,说了她一番,即使他们用不上那吴荣姐,也该留些面上情分才好。
只一味娘们争来踩去,把人得罪,日后且不好说话。那吴家在杭州虽没门路,但她们家汴梁里头有人。为这,也不该与人交恶。
杨氏先头只顾自个的私心了,害怕荣姐抢了她在江家的地位,被兄弟说的,也觉作事过了头,便想着修补,这才使人去与她送冰。
鲍养女过来送冰的时候,荣姐正在房里说高娘子与她送礼的事。
丰儿在门口见俩婆子推着板车又来送冰,以为还是江官人教送来的,就道:“恁们来的怪及时。”
说罢话,就见后面跟的是一妇人,便问她们是谁院子里的。
鲍养女道:“我是杨娘子房里的人,得吩咐,来给你家娘子送冰咧。”
丰儿掀开帘子,去正房禀道:“杨娘子的人与姑娘送冰来了。”
“谁稀罕她的冰,别是和那人一样,也是图我的好处。你去和她说,就说我房里不缺冰使。”
梁堇劝荣姐:“杨娘子突然示好,该有原由。不如先收下冰,日后她要是图好处,姑娘不给就是了。”
“二姐,真看不出你人恁滑头。”喜儿笑说。
“我也有私心,姑娘收下冰,喜儿姐姐咱也能凉快了,人白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荣姐见二姐教她收下,她就改口教丰儿去外头接冰,人她就不见了。
只丰儿一人不成,春桃今儿休息,梁堇和她一道出去了,扫地的坠儿也跟了出去。
“不知怎麽称呼姐姐?”梁堇走过来问。
“我姓鲍。”
梁堇忽想起来惠哥有回在房里说,杨氏房里有个鲍养女,八成就是她了。
“见过鲍姐姐。”
鲍养女还了礼,见她方才从房里出来,知她是房里丫头,便笑问:“妹妹在房里作什麽活?”
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生的寻常,眼珠子倒黑灵灵的。站她旁边的那个丫头,也是房里人,生的娇美俏丽,皮子细白,手上有戒指。
坠儿也在打量她,就见这姓鲍的,一身丫头不是丫头,主子不是主子的打扮,穿着桃红纱窄袖长褙子,下面露出玉色的褶裙儿。
眉毛描的细细的,方脸,梳着缠髻,髻上插了一把油金珠梳儿,又攒了半边兰绢花。身量苗条,不高不矮。
七分的精明,三分的和善。
“在房里做些扫地端水的活计……姐姐来的不巧,我家娘子夏困,正在房里打盹呐,不然能教姐姐见见。
姐姐可有事交代,与我说也一样。”
鲍养女道:“没有别的事,我家娘子听说恁房里没冰用,就让我送两块来。妹妹看卸在哪儿,恁别动手了,教这婆子抬。”
“卸在这儿。”坠儿快嘴道,指着房前那块地上。
那俩婆子便开始卸冰,杨氏送来的是成块的整冰,梁堇和丰儿也上手帮衬着。
“这样的重活教她们干。”鲍养女扯着梁堇站在东屋下说话。
梁堇干活干习惯了,不如说,她还没适应身份上的变化,就像彩娟说要伺候她,还有别人干活,她看着,只不自在的慌。
“这位妹妹,唤甚麽名儿?”
“我叫坠儿。”坠儿见她右腕子上还戴着只金镯儿,心里羡慕的不成。
鲍养女又问她们住在哪,平时吃几等饭菜,还合不合口。
说起几等饭菜这事,坠儿瞥了几眼梁堇,孙婆去汴梁了,还不知甚麽时候回来,她占着的二等饭菜,姐儿教谁去吃?
按理说,该教她去吃,因她在房里的资历可比这个二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