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 章(1/2)
“二姐,你别这样说，我事事依仗你,赏你两桌席面有甚麽。”荣姐教坠儿与梁堇端果子来吃。
主仆俩人，一人坐在榻上,一人坐在凳儿上。
那坠儿端来一碟子黄杏，荣姐瞧了说：“端这赖果儿甚,那大葡萄端一碟来。”
这坠儿出了里间，狠恼地碟子里的杏,砸进了桶里。杨氏与荣姐送的冰用完了，荣姐也没打人去买。
平日里吃果儿，都是教赖媳妇一日送六七桶井水来湃果儿吃。
喜儿见坠儿弄了一地的水，便：“你甚麽，地弄恁湿，会你拿抹布擦去。”
坠儿：“我甚麽？我哪里敢，你一个个都是姐姐，金尊玉贵的不得了,只我一人是个贱丫头。”
说罢，用绢捂着面皮哭泣了起来。
里间的梁堇听到哭声，欲站起来看看，荣姐不教，：“少理她，她就爱怪，我听春桃说初四那日，你好心请她，她没去？”
“我想着都是姑娘的人，咱上门，闹了不快不要紧，在外头，不能让人晓咱不和，教人看笑话。
我怕坠儿姐姐不来，托了春桃姐姐去请的。”
“这房里，除了二姐你，还有谁恁为我这般着想。她一贯自私人，甚麽候顾我的脸面。”荣姐。
梁堇没再说话，瞧了一外头，见那坠儿进来送葡萄，忙站了起来。坠儿走罢，才又坐下。
荣姐与她递葡萄吃，梁堇捏了一颗来吃，又听荣姐问她打算如何管院子。
梁堇：“且教她各干着自个的活计，就是有一人没实在的活，有人寻事的候，我再一处。”
荣姐见她有成算，就：“有人不听话，只管揪出来打罚一俩人，板子一打，人就老实了。”
梁堇心里不赞同荣姐的意思，打她板子，教她没了脸面，不免心里会生怨，生怨会出事。
出了事，她是管院的，到荣姐会怪她头上。
人的心，板子是打不服的，只能通以情理，若实在不听，再罚月钱，罚月钱还不听，只能教她另寻别处做事。
她不能驳荣姐的话，面上应了下来。
荣姐说罢管院的事，又说起了那日在高家，高娘子与她说的唐娘子不顽投壶的缘故。
“她不爱顽，这下如何是好，只咱白做了功夫。”
梁堇：“姑娘精进投壶，顽乐，又不单是为的唐娘子一人。
也没白费咱的功夫，之前不唐娘子的这事，如今晓了，我倒有个主意。”
荣姐教她快说，梁堇：“原来咱想借唐娘子往上去，苦于没有好机，便只能多来往，一来慢慢增进系，二来待机。
头又教姑娘与高娘子来往，图她晓的事多，咱
听上些，好为日方便，不成想，从她口里晓了这个事。
见机来的忽然。”
“这麽说，这还是好事？”荣姐问。
“对咱自是好事，打今儿起，姑娘不用多顾唐娘子那边了，与这高娘子要多往来，只要她肯在唐娘子面前说上几句话，姑娘就能去上面了。”
荣姐：“只来往能好使吗，不如再与她送礼？”
“人高家有银钱，咱与她送礼，人未必稀罕，只来往的确不好使，姑娘还要借来往，帮对方一才好。
如此，人才肯帮咱。”梁堇。
“二姐，你不教我央她吧？”荣姐实在做不来央小官之妻的事。
梁堇摇了摇头：“哪个教姑娘去央人，咱帮她一，在她面前暗示一句，人又不傻，想来该会投桃报李，去唐娘子面前替姑娘说话。
这样一来，咱不用伤身段，就能暗地里事弄成了。”
教人撮合事，上乘是教人心甘情愿，下乘是送礼央人。
初也是梁堇心急，想在荣姐身边赶快立住脚，才用了下乘的法儿，教荣姐拿礼去央通判娘子。
这样说下，荣姐拿出一张帖儿来，交与梁堇，教梁堇使人送去高家。
刚好她的生辰也在六月，正好借着生的由头，去她家寻她说话。
梁堇接了帖子，来到房外，见香豆正得闲，就让她去帮着送帖儿，回来拿了高娘子的回帖来。
有了回帖，荣姐隔日去了一回高家，高家又来请一回。
且说自梁堇了二管事，那赖媳妇，日日往正房里送水，需教人来回的催，这是以前没有的事，见怠慢差事，是因她对梁堇这个管事的不满。
这就像是小刺，刺不痛人，能教人膈应。
这日，梁堇正在院儿里与李大娘交代事，就见香豆突然跑来，说彩娟和秋雀在下人院打起来了。
梁堇带着李大娘往下人院去，路上问香豆：“你她俩人，是为甚麽事起的争执？”
“那秋雀自孙婆子走，一直使唤彩娟服侍她，今儿不怎麽的，突然彩娟唤进了房，骂骂咧咧的，彩娟不，这才和她打了起来。”
来到下人院，刚到秋雀的房门口，就听到房内俩人在骂娘骂老子，房门口看热闹的还有香梅，孙大姐。
“二姐，你回来了，快进房劝劝这俩人吧，不怎麽就恼了。”香梅。
梁堇来到房里，就见俩人打的头乱了，衣裳开了。
李大娘：“还打甚麽，没瞅见二管事来了？”说罢，就去扯人。
“你俩人，随我到院儿里去。”梁堇对秋雀和彩娟说，然又对香梅她二人：“教你看笑话了，俩人拌了句嘴的事，都不让人。”
“这事多寻常，前儿东院的俩婆子为一点小事，都掐的面红粗的。”香梅。
那秋雀不肯走，李大娘高大个头，有的是一力，拽着她的胳膊，不费啥劲的拖着人走。
出了下人院，梁堇教李大娘停下，她看了一秋雀，：“要是还
想要脸，就自个走。”
从下人院，到荣姐的院子，要走好长一段路，教江家下人看到，不免说闲话。
那秋雀正年轻，哪里不要脸，见李大娘撒了，便挽了头，拢了衣裳。
几人来到院子里，梁堇教李大娘人都唤来。
李大娘唤了一圈，最来到秋葵的针线房：“秋葵，管事教你去咧。”
这秋葵，不算是房里人，也受梁堇的管。
“好端端的唤人甚，我还要与姑娘做衣裳，哪里有空。”心里暗，那梁二姐前几日只装的恁好，今儿终于要耍威风了。
“都去，你不去，你那针线啥样，如何就紧这一会？”李大娘。
秋葵听罢，心里只恼，那梁二姐升管事才几日，她下的一个粗使大娘，都敢与她这样说话了。
“哼，我说不去就不去，误了我的差事，我怎麽与姑娘交差。她要是有话，教她来我房里说。”
李大娘回去与梁堇学了秋葵的话，梁堇就没再让人去叫。
院里站了赖媳妇，秋雀，彩娟，香豆，海棠，梁堇这回没有再体谅她，而是教人都站在了日头下，同样，梁堇也站在了那下面。
“秋雀，彩娟，你俩站出来，说一说为何打架。”
彩娟先站了出来，那秋雀不情不愿地也站了出来。
彩娟：“她今儿教我去，我以为是有事，谁她她里头穿的小裤扔到了我的脸上，骂我没有与她洗干净。
教我给她打一桶水与她擦身子，再教我替她去洗衣裳，我不肯去，她就骂我是贱蹄子，是婊子。
打孙妈妈走了，她天天使我服侍她，敢不从她，就骂我。我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和她打了起来。”
彩娟人机灵，晓得说甚麽，不说甚麽，那秋雀骂她投了梁堇的话，她只不说出来。
“她都是教你怎麽服侍她？”梁堇问。
“教我一早起来，与她打洗脸水，天晚，也要打水与她擦身，白日里，不拘哪一日，也要水。
除了与她打水外，还要给她洗大衣裳，小衣裳，就连她的袜儿都要我洗。在房里，还要给她端茶倒水，打扇子。”
“孙妈妈是上月十六走的，这麽说，她教你伺候，已有二十多日了。”
梁堇又看向秋雀，问：“彩娟说的话，有虚话？”
秋雀不声，梁堇：“你不说话，也不好冤枉你，与你同屋住的除了彩娟外，还有海棠。
海棠你说，彩娟说的有虚话？”
那海棠：“彩娟说的不虚，秋雀是常使唤她，教她伺候。”
秋雀闻言，顿立了两只儿来瞪那海棠，只海棠低着头，也看不见。
梁堇：“秋雀，姑娘没有话，要是她了话，说教彩娟去服侍你，这也成。
她没话，你与彩娟同是丫头，没有谁比谁的地位高，你凭甚麽教她服侍你？”
秋雀嘴硬：“是她自个肯的，怎麽能怪我。”
“谁肯了，我又不傻，我
又不像你，有个好干娘，甚麽也不用做，只怪闲。我身上有差事，我自个的差都做不完，哪里会肯服侍你。
你就是仗着你干娘的势力欺负我，梁管事，你与我做主啊，以前她干娘管事，我不敢不从，这才任由她欺压。”
彩娟说罢，只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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