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2 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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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限定款、限量款。

    手腕空得有些不习惯。

    最初到国外时,时芷时刻做好了和傅西泠断的准备,但每一次她以为会断掉的那些契机里,他们的关系都没受到过丝毫影响。

    没想到在她最毫无准备的时候,真的要断掉。

    不喜欢被干涉工作。

    但傅西泠的本意,似乎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时芷这样决定:

    回去时,傅西泠如果没拿走手镯,她就当之前的对峙没发生过。

    如果拿走,就算了。

    并且,她坚持认为自己这是在凭理智做决定。

    绝不是什么不舍,也绝不是戒断反应。

    只不过——

    傅西泠这个名字,已经和她的生活勾结得太深太深,总有些微小事物会提醒她想起来这个人。

    比如,S.T.Dupont打火机。

    比如,台上的小提琴手。

    也比如,她的作业。

    庆功宴临近结束时,老师在群里点名表扬时芷的作业,说她的分析写得很不错,让其他同学参考学习。

    同事又在摆弄打火机了,开盖声音十分清脆,叮铃......

    时芷暗灭手机屏幕,皱着眉咳嗽。

    咳完,她问同事:“你这种打火机,附近有店能买到吗?”

    -

    百叶窗只遮了半扇窗,玻璃窗上凝着雨痕。亲眼在看着时芷在沉闷的阴天里,坐进公司的商务车里。

    她走后,傅西泠很烦。

    从烟盒里敲出支烟叼进嘴里,想到是在时芷的公寓,又顿住动作没点燃。

    时芷脾气实在太差,有某个瞬间,傅西泠特别想一走了之。

    但出去购物,回来叼着没点燃的烟把公寓贫瘠空旷的冰箱塞满后,他重新冷静下来。

    差不多中午时间,在傅西泠拿着满钻手镯,坐在公寓沙发里思考要不要联系时芷的时候,他开始咳嗽,随后半小时内感觉到身体发寒。

    病毒非常一视同仁,激吻过后,傅西泠也跟着中招了。

    傅西泠没联系过时芷。

    也清楚这种联系没有任何意义。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知道,时芷这趟出差肯定不普通,机会应该挺难得,也挺难临时换人。

    她又固执,总是对工作有着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执着和热情。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干涉了。

    再出手,估计他这手镯只能自己留着落灰,再也送不回去了。

    有什么话要等她回来当面再谈。

    私人医生来给傅西泠看过病,又差去买了药,双份。

    时芷如果三天没能康复,回来也可以吃。

    天气APP提示,最近几天这边都是阴雨天。

    傅西泠想了想,觉得不放心,时芷拼起命来可能真不会顾自己身体。

    比国内麻烦些,他花了点时间找关系。

    先联系过大伯母,又联系了他小叔,辗转几轮之后,最终找到某位今天能和Man团队见到面的长辈。

    他大费周折,只托人家帮个小忙,在无意间把医生说最有效的那种药透露给Man团队。

    傅西泠症状没时芷严重。

    当天下午最难受的时候,他回忆着她决绝又冷清的目光,穿着高领毛衣坐公寓楼下的台阶上抽了两支烟。

    听私人医生说是他病了,之前联系过的那位姐姐打来电话,表示关心。

    也是长辈们都交好的那种关系,从小认识。

    姐姐大他十来岁,现在怀着二胎,不好接触他这种流感患者,派了住附近的小表妹过来给他送吃喝和营养品。

    说了不用,人还是来了。

    小姑娘也是被差使的,最开始估计是没打算下车的,只降了半扇车窗,不情不愿地说着:“傅西泠是吧,我姐姐让我给你送......”

    话没说完,人先改注意了。

    小姑娘逮着傅西泠看好几秒,然后眨眼,下车,打开车门,把后座上两个巨大的购物袋展示给傅西泠。

    一连串问了他特别多问题:“你是留学生么?自己住?听说你病了?用不用我帮你把东西提上楼去?”

    反差之大,像双重人格。

    傅西泠偏头,闷咳两声。

    他一个问题也没答过,只伸手在购物袋里拿了桶果汁:“谢谢。剩下的都给你姐带回去吧,不用怕难交差,我和她电话说。”

    “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不太想。”

    傅西泠道谢,然后往公寓楼里走。

    “就这么走了?喂,傅西泠......”

    傍晚,傅西泠下楼抽烟。

    他坐在楼下的台阶上想时芷,烟快抽完时候,送东西那小姑娘又出现了。

    这姑娘换了辆红色的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趴在上面,勾下墨镜,特别明显地搭讪着:“傅西泠,找你借个火。”

    傅西泠把他手里的塑料打火机丢过去。

    人家姑娘嘴撇了撇,下车,拿了支细细的女士香烟,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女生说借火是什么意思。

    傅西泠知道。

    这要是时芷借火,他得勾着她脖子拿自己叼着那支烟帮她点。

    撩完人还得趁机占便宜。

    能亲到最好,但亲完,肯定也得挨两下打。

    他没说话,小姑娘用塑料打火机点烟,很不满地嘀咕:“看你长这样,不该是木头性格啊,怎么这么不浪漫。”

    傅西泠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十八个小时前,在楼上,在时芷那间并不算宽敞公寓的卧室里,他们腻在床上接吻。

    没开灯,百叶窗只落一半。

    光线朦胧,他在摘掉她的防蓝光眼镜时,刮到她的头发,她略皱眉头的样子很迷人,让他非常想要。

    外面风声雨声统统听不见,他们共享着同一副耳机里的音频。

    时芷用过某首微色的外文歌撩他做过,他学以致用,录了在南方出差时遇到的回南天里的雨声,播放给她听。

    他要带她在一场夜雨里,听另一场雨。

    雨声时长他是算计过的,用手取悦她究竟需要用多久,这种事情,他太清楚了。

    结束后,时芷撩开耳侧被汗浸湿的头发,听到了第二段雨声音频。

    音频里有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然后是他重重的一声呼吸。

    很闷,有点色气。

    时芷问:“你是在......的时候录的?”

    傅西泠当时达到目的,笑她思想不纯洁,然后挨打。

    边挨打边给她解释,说他只是在下楼梯时,踩到回南天里潮湿的台阶,滑了一下,那声呼吸是脚滑而已。

    时芷无语的表情也可爱。

    她问他,脚滑,然后呢,摔了吗?

    他说摔惨了。

    然后听到她夹杂着咳嗽的、幸灾乐祸含义的轻笑声。

    他可以浪漫,也可以浪。

    但这些的操作对象,只能是时芷。

    “喂,傅西泠。”

    小姑娘精心打扮过,穿着over size的棒球服,里面搭露脐装。

    混血,很高挑,棕色头发。

    粉色墨镜被这姑娘拉到鼻尖,特别自来熟地评价起来:“你这打火机也太逊了吧。”

    小姑娘还说了,自己就住这附近,本来就只想着开车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他。

    遇见了就搭讪,遇不见就算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很兴奋,眼睛都笑弯了:“我们还是有点缘分的,你说对吧?”

    傅西泠始终没搭话,只有在人家姑娘自我介绍说她叫“谭檬”的时候。

    他才多嘴问了句:“哪个‘meng’?”

    “柠檬树的檬。你终于开始对我好奇了么?”

    傅西泠无奈地摇头。

    像在说,你想多了。

    谭檬琢磨着什么,思考半分钟,终于算是有点悟到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认识过其他名字叫‘meng’的女生吧?”

    傅西泠不置可否。

    他把烟沉进几乎喝空的苏打水玻璃瓶里,拎着瓶颈,很随意地指了指身后的公寓楼:“回答你下午的问题,我不是留学生,这是她的住处。你姐姐没和你说过我有女朋友?”

    谭檬说:“我没问过。我要追你,有什么消息我更愿意从你这儿听,而且你看起来根本不像有女朋友,刚才开车过来时我看你挺郁闷的,是失恋了?”

    “失恋不至于,吵架,能哄好。”

    之后的两天里,谭檬那辆车厘子红色的车子,像雨后冒出来的蘑菇,几乎是长在公寓楼下的街边车位里。

    倒是也不主动上楼纠缠。

    遇见傅西泠下楼倒垃圾或者抽烟,人家就降下车窗搭几句话,得不到回应也不生气,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谭檬试图送过傅西泠烟,也试图邀请过傅西泠吃午饭。

    被拒绝也不走,自己买了披萨,坐在车里举着披萨吃,边吃边往楼上看。

    只有一次,谭檬突然靠近,傅西泠反应很快地退开,提醒过:“流感。”

    “可是我愿意陪你一起生病呀。”

    傅西泠垂头笑了笑:“我就是这种心态才被传染的,懂了吗?”

    他知道,谭檬能听懂。

    但谭檬没走,像那种看上橱窗里的玩具就必须要搞到手的孩子,整天晃悠在公寓附近,还说这叫做“以自己为饵”。

    到第三天晚上,傅西泠主动下楼,敲敲车窗,把手机递给谭檬。

    电话里是谭檬的表姐,依然温柔,但严肃:“檬檬,不许再胡闹,人家是有女朋友的,感情很好的,快点回家去!”

    到底不是特别严厉的性子,姐姐加了一句,“回去慢点开。”

    谭檬撇着嘴说“知道了”,说完挂断电话:“傅西泠,你不厚道,这种事情叫家长就过分了。”

    傅西泠耸肩。

    追过他的女生还挺多的,叫家长帮忙挡确实是有点奇怪......

    但没办法,时芷快要回来了。

    虽然眼下他们的这种关系,他不介意让时芷多来点危机感,多来点占有欲之类的。

    莫须有的情人可以有,怡情,但误会绝对不能闹大。

    大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不傻,眼前的混血妹妹脑子也够用。

    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了,傅西泠是不能追、不能惹的人。

    谭檬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个盒子,递给傅西泠:“既然这样,我最后送你个礼物吧,也算是对缘分的纪念。”

    傅西泠只看了一眼包装:“这个牌子的打火机我有很多,不如你自己留着。”

    谭檬有点像姚姚,小公主性子。

    一再被拒绝,总是有点挂不住面子的,把盒子往副驾驶上一丢,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走了。

    走前,谭檬吸了下鼻子,狠狠和傅西泠说:“你这个人真的很直男也很无聊!”

    其他异性的评价,傅西泠不是那么有所谓。

    他到底直不直男,无不无聊,时芷清楚就行了。

    然后,他听见身后的高跟鞋声。

    时芷穿着黑色西装外套和黑色西装裙,衬衫是浅蓝色,单肩背着托特包,两只手都插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她戴黑色口罩,头发仍然很随意地绾着,高跟鞋把时芷的腿部线条拉得更好看。

    碎发被风吹动,她嫌痒,抬手把脸侧的发丝理到耳后。

    然后那只手没再收回口袋里,对着傅西泠,轻轻一招。

    意思是,跟我来。

    或者是,给我过来。

    傅西泠垂头开始笑。

    真正能钓到他的饵料,终于回来了。

    两人一言不发上楼。

    走到门口,时芷没动,傅西泠拿一直留在他手里的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推开门的瞬间,他没回头,凭感觉判断方位,猛然拉住她的手腕往屋里去。

    穿堂风是帮凶,门“哐”一声关上。

    时芷两只细细的手腕被傅西泠单手钳在头顶,按在墙上。

    但他是扶着她后脑勺的,摸到她绾发用的黑色碳素笔,怕硌疼她,拔下来,往身后沙发上随手一丢。

    长发散开,顺着肩颈落下。

    他垂头,和她额头相抵,呼吸错乱地混在一起。

    明明暧昧到极致,明明彼此眼中的“想要”火焰般燃烧着,傅西泠却不肯主动继续下一步动作。

    反而退开些,就这么看着她。

    他是在告诉她,对她之前的行为,他并不是没有过脾气。

    时芷没有主动仰头,拉住他衣领,让他向下,然后亲了傅西泠一下。

    傅西泠笑了笑,然后缠着她深吻。

    当他把手探进衬衫下摆,她抗拒,挡住:“我先去洗澡。”

    他声音里还有未消的欲,有点哑,克制地吻了吻她的眉心:“病好了?”

    “差不多。”

    这个吻意味着冰释前嫌。

    时芷脱掉高跟鞋,换了拖鞋往浴室走:“浴室有别人用过么?”

    “没有。”

    时芷在楼下时看见那辆车厘子红的车子了,因此转头,盯着傅西泠,要个解释。

    傅西泠也不隐瞒,特磊落,也特清晰:“刚才开红色车子那姑娘,是朋友家表妹,不熟。你走的那天下午过来帮忙送过东西,之后来过几趟,我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更没把人往你这儿带过。”

    她自以为,和人要解释的动机是:“我不希望以后有莫名其妙的人找到公寓来。”

    “放心,刚才解决过了,没有下次。”

    时芷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走进浴室里。

    症状几乎好了,洗过热水澡出来,时芷只穿了件短袖T恤,靠在浴室旁打量公寓。

    多了些东西。

    正在喷云吐雾的加湿器,两箱她喜欢的果汁塞在桌子下面,光线有些暗的台灯被换成了新的......

    连续阴雨天的早春夜晚,房间里渗着丝丝缕缕的微凉空气。

    傅西泠坐在沙发上看她。

    她走过去,从沙发扶手上拿他的风衣外套给自己穿上。

    她穿着他的外套,跨坐在他腿上,问:“为什么没回国?”

    “还想见你。”

    后面的事情发生得非常顺理成章。

    在这场漫长、持久的运动结束后,满钻手镯也重新回到时芷手腕上。

    风衣下摆有些压到褶皱。

    傅西泠准备拿去干洗时,从口袋里掉出一枚打火机。

    很熟悉的牌子,金色,打开盖子有清脆的、带着余音的叮铃声。

    他熟练地点燃双火焰,问她:“哪来的?”

    “捡的。”

    “不像,这玩意是新的。”

    隔天,时芷去上班,傅西泠坐在公寓楼下给之前麻烦过的姐姐打电话,说自己准备回国,刚订过了机票,这次流感没好,下次再来一定去拜访他们。

    姐姐在电话里笑着问:“女朋友也带来给我看看吗?”

    “我说实话,还没追到。”

    “之前说感情好得不得了,合着是骗人呢,追都没追到的?”

    “是没追到。不过,感情也是真的有点好。”

    傅西泠叼着烟,摸出打火机,翻开盖子。

    阴雨天过去,阳光落在手里的金色物件上,亮堂堂的,格外顺眼。

    他想起昨晚最后的对话。在他发现打火机是新的之后,时芷并没有过任何慌乱。

    她身上有股迷人的慵懒劲儿,没有否认,也没有掩饰过打火机是她买给他的。

    特别酷,不说是礼物,更不提什么纪念不纪念的由头。

    她这样说的——

    “以后少拿塑料打火机在我眼前晃,我更喜欢和有品位的人做。”

    想到这儿,傅西泠咬着烟呼出白色烟雾,兀自笑起来。

    早说过了。

    她才是让他总能心甘情愿咬钩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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