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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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决定,果真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道:“谁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商淮不由得扶额。

    “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巫山和另外两家的关系可不融洽,自从他们拿到了有关帝源和天授旨的线索,就开始大肆吞并城池,囤积灵石,笼络各族各家。现在为了区区一个萝州,你将噩魇家往外推,可就推到他们的阵营里去了。”

    巫山那些长老们知道,不得气得跳起来。

    倒不是噩魇家有多重要,重要到巫山得罪不起,而是因为做这事的人是陆屿然。

    陆屿然是帝嗣,不论何时,不论何事,都得保持绝对完美与清醒。

    他是集整个巫山之力培养和雕刻出来的精美珍宝,理应白璧无瑕,所做任何决定,都该在理智思考,权衡利弊之后。

    王座之下,莫不白骨累累。

    他若是没有坚韧不侵的心性,欲成大事而做出的正确取舍,如何使九州称臣。

    “你做好事,又不留名。”

    商淮装得一腔有模有样的忧郁:“外面提起你,不是能打就是神秘,接触过的还说你冷酷无情,你说不然你也学江无双,装也装出一副慈悲心肠来,好拉拢拉拢人。”

    陆屿然嗤笑一声,冷瞥着他,道:“我做什么好事?”

    “我只想将塘沽计划老巢彻底端掉,但凡有点眼力的,都不会这个时候来挡我的道。”

    切。

    别人也不知道你来了啊。

    商淮自顾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陆屿然这个人,从头到脚,哪哪都硬,你可能只有将他人从里面剖开了,才能窥见一点柔软的东西,但也是这一点东西,让太过完美冰冷的帝嗣看起来是活的。

    “好,你嘴硬,你说什么是什么。”

    他嘀咕着:“反正到时候也不是我被关禁闭。”

    陆屿然毫无温度地瞥了他一眼。

    ===

    温禾安回到自己的院里,将四方镜和牛油纸包着的翠玉豆糕放在立柜上,弯腰摸索着点了灯,又给自己烧了壶水准备泡茶喝。

    这间屋的布置很是精巧,卧房被屏风隔开,里面布置成一间小小的书室,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

    等水烧开,她捧着茶盏站在窗前,看窗下几条挂着橘色灯盏的交叉小路,看了会,觉得有些累,搬了把椅子过来,曲腿坐着。

    没多久,掌心就被烫红了。

    温禾安将茶盏放在窗下架着的小木几上,食指摩挲着大片绯红的肌肤,定定看了半晌,而后皱眉。

    现在的身体太弱了。

    在真正的风雨面前,聪明的伎俩毫无作用,只是自取其辱。

    温禾安忍不住摸了下脸颊,总觉得好像会随时摸到一些什么,可能总是悬心,所以一想起来就要确认后才能勉强安心。

    江召和温流光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背后的天都和王庭更不是。

    个人与世家对抗,无疑是螳臂当车,更何况她修为还被封着,身上伤都没好全,有心无力。

    温禾安又在风口站了一会,直到迷了眼,抬手揉了揉,才终于下了某个决定。

    她展袖坐到书桌前,铺纸,研墨,落笔,最后折进信封中封好。

    修为的事她想办法去谈判周旋,可这段时间,她也不能稀里糊涂,满心焦灼却无计可施地混过去。

    巫山画仙的点画术,天下闻名。

    若是能学一些,用作防身也不错,至少下次再遇到同样的境况,不至于如此被动。

    只是看能不能和陆屿然商量一下,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

    温禾安放下笔,惆怅地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极轻地叹息。

    说实话,她从未看懂过陆屿然这个人。

    和他帝嗣的名号一样,陆屿然身上自带一种苍雪般的孤高清傲。

    数万里巫山之内,他不论走到哪,面对谁,永远都高居云巅,族内那样多的年轻人,无一人敢上前与他攀谈,偶有眼神上的交流,对方也很快俯身恭敬行礼。

    他也不在意,我行我素,生杀予夺。

    温禾安自己的事也忙,天都一堆棘手的事全压在她手里,他们之间相敬如冰,遵守着结契之日那个列了许多条条框框,显得格外幼稚的规矩,井水不犯河水。

    但就跟陆屿然先前说的一样。

    她确实,曾因一些原因,不得已缠过他一段时间。

    起先,陆屿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那也是极其不短的一段时间斗智斗勇的接触之后,陆屿然这个人,才露出自己稍微有些不一样的一面。

    她哪一天稍微多接近他一点,第二天必定在正事上遇到各种岔子,来自巫山刻意的敲打找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累得连打坐都盘不起身体,只想倒在床上昏天暗地睡一觉的时候,他非不让她如愿,又是推她,又是掰着她,直到她气得将两条腿都搁在他身上,他才倏地安静了。

    她一连两三天不回巫山,一回去,就见他脸冷得比第一次见时还明显,居高临下睨她,问她夜不归宿有没有意思。

    说实话,陆屿然的脾气真不怎么好。

    明明悄无声息结束关系也是他先她一步提的,说的时候一脸公事公办的漫不经心,她思忖一会后应下来,他边在文书上敲上象征帝嗣的章,静了又静,抬眼看她,说:“温禾安,再有为敌的时候,我绝不收手。”

    她一连好几天都在琢磨那个绝然的语气,想,明明自己答应解除关系的时候也没迟疑让人久等。

    怎么就又惹到他了。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他还会来归墟捞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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