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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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厢这边,确实如嵇堰所想那般,滢雪还未就寝,是因明日早乳娘要回安州。

    她想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而乳娘也是担忧自小看大的姑娘,临离开时,总有许多话要叮嘱。

    是以,主仆二人絮絮叨叨了半个晚上。

    乳娘见夜色已深,便劝:“夜深了,不说了,姑娘早些休息。”

    滢雪点了点头,最后道:“乳娘,你告诉父亲,我在洛阳等着他。”

    乳娘听明白了自家姑娘的话,笑了笑:“家主听到姑娘的话,定然卯足了劲想办法升迁到洛阳的。”

    “嗯。”滢雪点了点头。

    她是盼着父亲来洛阳的,但同时也是希望父亲的心思全回到仕途上,在嵇堰愕事情上也能稍稍的放一放。

    这时,外边忽传来萝茵的声音:“姑娘,郎主来了。”

    滢雪和乳娘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平日里都是她到主屋那边寻的他。

    今日怎主动到西厢来了?

    乳娘瞧向姑娘,略一琢磨:“那奴婢先回去了。”

    站起了身子,略一福身出了屋子。

    想是方才人还没到西厢,萝茵就先禀告了。

    刚出屋外,就见嵇堰刚从廊下大步走来,一身灰色长袍,身形挺拔如松,气场虽有收敛,却依旧让乳娘和萝茵不敢大喘气。

    嵇堰走到西厢,乳娘与萝茵敛眉垂目行了礼。

    房门未阖,嵇堰走到门前,一眼便见坐在软榻上的戚氏在捯饬着风炉。

    许是准备就寝,一头柔顺乌发随意披散在腰后,交领的素色寝衣外披着披帛。

    看着甚是娴静柔顺,不知道的还当真会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

    抬手扣了扣门扉,戚氏这才闻声抬眼看来。

    好似不知他过来了一般,那张只他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了惊讶之色:“郎主怎么过来了?”

    说着,站了起来。

    方才,他分明听到她那婢女与她说了他过来了,声音虽不大,却让他听了些声。

    嵇堰跨入屋中,暼了眼风炉。

    滢雪察觉到他的视线,露出笑意,问:“郎主可要喝一些?”

    “晚间我不喝茶。”

    滢雪笑了笑:“也不算是茶,是只加了少许清茶的牛乳茶,可以助眠的。”

    “牛乳茶?”略一琢磨,这嵇府并没有奶牛,何来的牛乳?

    似乎看出了嵇堰的疑惑,滢雪解释:“妾身给了洛管事银钱,从乡下庄子收来的,每日送一回,也给颐年院那边送了一份过去。”

    嵇堰沉默了半晌,开了口:“府中也有一份属于你的月例,明日你让洛管事给你送来。”

    滢雪虽然不缺那么点月例,但该给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应:“好,妾身明日与洛管事说一说。”

    牛乳茶温好了,她翻了个大茶盏放到了嵇堰面前的几案上,又伸手去拿托盘上的棉布

    布欲包裹壶柄时,对面的男人却是忽然伸手握住了壶柄。

    她惊愕的喊“烫着……”呢,话没说完,结果却发现他握着壶柄跟个没事人一样,给她倒了一杯牛乳,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

    她不禁腹诽:这都不觉得烫,这手该有多糙呀?

    发现戚氏盯着自己的手瞧,便知她在想什么。

    “牛乳没沸腾,壶柄能有多烫?”

    也就她这娇娇女觉得烫。

    滢雪默了默,心道:他一手茧子倒是不觉得烫,她细皮嫩肉的怎可能与他相比?

    她面上也没说,端起了牛乳茶浅抿了一口,忽然反应了过来。她先前在嵇堰的面前一直伏低做小,倒是难得这位爷给她倒茶。

    忽然间的发现,觉着这盏牛乳都好喝了不少。

    嵇堰也端起牛乳茶饮了口,味道还挺好。

    也不知这茶水加牛乳的做法这戚氏是怎么想出来的。

    没有奶腥味,奶香味中还掺着淡淡的茶味,甜味也不腻,出乎意料的对味。

    暼了眼面前的戚氏,见她捧着杯盏,小口小口地抿着牛乳茶,模样乖巧。

    看着乖巧的滢雪,心中确是在琢磨着怎么提醒关于余家的事。

    半盏牛乳茶入腹,她放了下来。捧着茶盏,手臂搭在腿上,正欲开口却被对面的嵇堰抢了先。

    “今日早间,我在宫门处见着了陆世子。”

    滢雪闻言,抬头望向他,目光疑惑:“遇见便遇见了,昨晚妾身不是都已经说明白了,怎好好端端又跟妾身提起这个人?”

    顿了一下,眉心一皱:“郎主可是不信妾身?”

    “我可还没说完。”

    滢雪定定的望着他。

    嵇堰:“在宫门前他喊了我,特意与我说了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你可想听听?”

    话到最后,嵇堰唇角微扬,朝着对面的人勾唇一晒。

    笑意中夹带着几分戏谑。

    也不知他是在笑她,还是在笑那陆景廷。

    滢雪怔了怔,望着嵇堰漆黑的眸子,有片息的失神。

    那陆景廷说了什么?

    总不会与嵇堰说她曾经赠他绣过一个荷包吧,还是说她曾亲自给他洗手做羹,做了糕送去?

    还是说他们一块踏过青?

    嵇堰说一半留一半,显然是在诈她。

    她与陆景廷有过的交集都没太多私情,诈就诈吧。

    想通后,滢雪淡定了,诚实交代说:“我给他送过荷包,送过吃食,还一块踏过青,他也给我送了一些东西,后来我都差人送回去了,就这些了。”

    嵇堰眸色略一沉,又听她继续说道:“当然,他以为是妾身亲手缝的荷包,其实是妾身让人去绣房买的,糕点也是让府里的下人做的。”

    嵇堰:“亲手所做,方能显诚意,为何不送自己做的?”

    “妾身嫌累。”她说得诚实。

    嵇堰……

    真娇

    气。

    不过却笑了笑:“如此说来,你给我的腰封,内侧的那个嵇字,也是旁人绣的?也是觉得累了?”

    滢雪一时错愕,没想被他套了话。

    原本,她确实打算是让他误会来着。

    轻咳了声,声音忽然间温温软软了起来:“妾身女红不好,怕在郎主面前丢人。”

    嵇堰没说话,也不拆穿她。

    伸手再添了一盏牛乳,饮了一口后才说:“他并未说与我这些,但依今日他所行之事来瞧,指不定他日后也会在我面前提起这些。”

    毕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闻言,滢雪眉头皱得厉害,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厌烦。

    这陆景廷怎么回事,听这话,他似乎在嵇堰面前挑拨离间了?

    滢雪心下暗暗猜测,有些急,可偏生嵇堰说得慢慢悠悠的,还甚是有心情喝牛乳茶,早知道就不喊他一块饮了。

    瞥见戚氏眼底难掩的恼意,嵇堰才抿了抿略勾的嘴角,把今日的事说了。

    “他来寻我,告诉我昨日你与他叙旧,说了一会话,让我不要介意。”

    滢雪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恼道:“他哪来的脸,非亲非故的作甚让人家丈夫不介意,竟这般卑劣的挑拨?!”

    恼得把茶盏拍在了几案上。

    小脸板着,整张脸都是黑着的。

    嵇堰觉着她这又凶又恼的神色变化,莫名觉得鲜活顺眼。

    “还有更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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