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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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栖没告诉他,这个病几乎没法根治,更何况齐王已病入膏肓。

    老齐王脸拉得老长,“昨日你施针一次,便把陛下多年沉疴治好了,到了本王这里,你便不肯下针,是何缘故?瞧不起本王?”

    贺太医闻言冷汗涔涔,赶忙躬身赔罪,

    “殿下海涵,荀大夫所言句句属实,不同的病症治法不一样,若是乱来,受罪的是您...”

    齐王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忍耐片刻问道,“若是你们开方子,多久能治好?”

    这便是贺太医和徐云栖最不想答的问题。

    贺太医等着徐云栖答,徐云栖也等着贺太医答,结果二人一对眼,就被老齐王看出端倪,老王爷当即大发雷霆,

    “可恶,难不成本王这是不治之症?”

    贺太医连忙补救,“非也,殿下,只消您依照下官方才的嘱咐休养,便与寻常人无异,此病虽不好治,却并无大碍....”后面数字是他硬着头皮挤出来的。

    齐王不管,只觑着徐云栖,“先给本王扎针,缓解本王头疼头晕再说。”

    徐云栖见过硬骨头,但这样有权有势的硬骨头属实头一回见。

    “殿下,我着实可以给您施针,可一旦施针会引起气脉窜动,于您的头晕并无益处,反而会加重,我有法子给您治病,您相信我好吗?”

    老齐王的病,第一要务是服药,戒荤腥糖食,而不是扎针。

    老齐王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凉凉觑着徐云栖,

    “别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内阁首辅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别人怕荀允和我可不怕,他堂堂内阁首辅却被一女人戏弄,本王都替他羞!”

    徐云栖神情一顿,眼底的柔色慢慢褪得干净,交合在腹前的双手也缓缓垂下,她默默立了一会儿,回道,

    “抱歉,王爷的病,我治不了。”

    有那么一瞬,贺太医想劝徐云栖糊弄糊弄齐王算了,对上少女淡若云丝的眼神,终究什么都没说。

    齐王勃然大怒,“你若不治,信不信本王去太医院撤了你的牌?”

    “你敢!”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门口方向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绛红王袍的裴沐珩负手阔步而入,贺太医见他驾到,松了一口气,赶忙往后让一让。

    裴沐珩上前将妻子拉到身后,转身立定朝齐王道,

    “殿下是老王爷了,怎么能为难太医?太医治病必定是有的放矢,岂能由着您的性子来?”

    齐王不悦他的语气,冷

    ()    笑道,“裴沐珩啊,你爹在我面前还要低三下四,你别搁这嚣张。”

    “我就问你,我今日招了他们俩来治病,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有何不对?我是看得起这小丫头,方让她来给我治病,否则太医院院使院判都在,我喊她作甚,我喊她还是给你面子呢。”

    “哦,这个面子您不必给。”裴沐珩毫不客气道,

    齐王登时给噎住,还是头一回有人这般驳他脸面,他给气笑了,

    “范太医能施针,她便能施针,她能治好陛下,也能治好我,总之她既然是太医院的大夫,她就必须得给本王治病。”

    徐云栖看着面前高大的丈夫,心里微微叹息,太医院差事果然不好当,她还不习惯躲在人身后,也不想让裴沐珩为难,

    “三爷…”她轻轻牵了牵裴沐珩的衣袖,裴沐珩却顺手握住了她,目光凌厉与齐王道,

    “陛下口谕,只准她给内外命妇看诊,敢问您是外命妇还是内命妇?”

    这话与骂人无异。

    齐王险些跳起来,“你你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去陛下跟前评理,陛下照样下旨让她给我诊治,况且我是你叔祖,又是长辈又是血亲,还讲什么男女之防?你爹犯病,你能不让她治吗?”

    说到此处,他又换了一副口吻,

    “实话告诉你,范太医给我扎针这么多年,效果渐微,我就想试一试她的本事,好与不好我也不怪她,珩哥儿,你如今管着督察院和户部,手里掌着权,担着责任,不可意气用事,太医院的规矩,你回去翻一翻,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裴沐珩平静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齐王殿下,我首先是个人,才是朝官,身为她的丈夫,我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我是来替她撑腰的,这个病她还真就不治了!”

    扔下这话,他牵着徐云栖头也不回离开了宗人府。

    齐王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们夫妻俩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跨出大殿,裴沐珩带着徐云栖往太医院走,脚步又快又稳,徐云栖偏头看向丈夫,见他怒容难消,满脸歉意道,“三爷,我第一日当差就出了乱子,给你添麻烦了。”

    裴沐珩闻言驻足下来,摇头道,

    “云栖,正因为是第一日当差,就必须立规矩,病患信任你,你就给他治病,如若不然,就不治,你身份与旁的太医终究不同,无需看人脸色。”

    徐云栖听了这话,心里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情绪在涌动,这确实是她行医以来一贯的准则,只是进入太医院,许多事情便不能由着性子来,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来吃苦的准备,不成想裴沐珩没打算让她吃苦。

    “谢谢你。”她眼梢微微明亮。

    裴沐珩见她如此,也放心了,当即送她回太医院。

    不一会,宫里来了内侍,说是一位小公主发高热了,恳请徐云栖过去诊治,徐云栖与韩林立即赶赴后宫,裴沐珩此举的效果是显著的,这位陈娘娘便是一字不说,事事听从徐云栖吩咐。

    这一耽搁至未时才出后宫,二人尚未用午膳,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银杏走不动了,韩林接过她手中的医箱。

    银杏也没客气,边走边扶着腰问韩林,“上午韩太医跟我们家姑娘说什么来着?太医院与外头有什么不同?”

    韩林抬袖拭了拭汗,与徐云栖道,“方才还想告诉你,在太医院看病,病能不能治好还在其次,可千万不要得罪人,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郡王深思熟虑,给您铺了路。”

    徐云栖想起丈夫眉梢微扬,“我这会儿饿坏了,咱们快些回太医院歇着…”

    眼看午门在望,一道绯袍身影立在前方,他显然等了许久,

    “囡囡,这里离太医院尚远,等你回去饭菜都凉了,我在内阁给你备了午膳,我有话跟你说。”荀允和眉目温煦。

    徐云栖神色一怔,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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