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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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满堂哗然,久久不息。

    季朗坤两眼一翻气晕在席位上。

    卫伯爷猛地起身,顾及不得御前失仪,厉声呵斥道:“竖子休得胡言!”

    抱着决然一搏的心,季懿行回呛道:“宁氏女本就该嫁入季氏,成为季氏嫡媳,却因嫁错,折断与晚辈姻缘,晚辈求助无门,才斗胆请陛下做主。”

    两家婚事木已成舟,即便是景安帝也断不了这等家务事,他捋须笑笑,恍惚想起自己夺臣妻的场景。

    这个小将倒与自己有些相像,都觊觎他人的妻子。

    怀着复杂心绪,他看向另一当事人,“卫卿怎么想?”

    若卫湛同意,那也顺理成章,乐成人美。若卫湛不同意,即便自己是皇帝,也不能棒打鸳鸯,强拆人姻缘,惹卫氏和宁氏两家不满。

    卫九放下茶盏,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向君臣两人,峻拔的影子慢慢将两人笼罩,“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没人会将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除非是个人渣。”

    他靠近季懿行,附耳道:“尹轩觊觎贤妃娘娘,下场之凄惨,有目共睹。有前车之鉴,季小将军怎还不长记性?”

    此话一出,季懿行几乎目眦尽裂。

    他爹没有觊觎别人的妻子,是被夺了妻子!

    如一头被激怒的哑巴蛮牛,要不是顾及场合,早向对方抡起拳头宣泄愤怒了。

    季懿行忍下,冷笑一声。

    卫九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场之人皆能听清,也包括站在一旁的景安帝。

    这话更像是挑破遮羞布的针,深深刺入景安帝的耳膜,奈何明面上又挑不出理,令景安帝一时分不清,卫九真正嘲讽的人是他还是尹轩。

    卫九淡笑着为季懿行理理衣襟,看似大度地回到坐席,眸光有着风雪惧来前的宁静。

    从未遇见自己镇不住的场子,景安帝有些下不来台,但以功劳换取二嫁二娶之事何其荒谬,掌兵一事又关乎他的安危,自然不能委任给不信任的小将。

    “这样吧。”拍了拍愤怒的季懿行,他允诺道,“回头,朕让兵部调任你去锦衣卫,先在秦菱手底下历练一阵子再说。”

    放在以前,能调任锦衣卫已是求之不得,何况还是在总指挥使的手底下做事,可今非昔比,季懿行怀揣血海深仇,一点点恩惠已不足以抚平他的心伤。

    此刻,也印证了养父季朗坤的判断,陛下是不会轻易放权给他的。

    事实摆在这,不甘也好,忍辱负重也罢,他都不能当众甩脸子,惹恼皇帝陛下。

    紧握起拳头,他强忍酸苦和悲愤,跪地叩首,“末将谢恩!”

    **

    季懿行是被季朗坤强行带走的。

    在同僚面前没了脸面,季朗坤怒不可遏,感觉手里拽着的是块顽石。

    糊涂,糊涂啊!

    景安帝回到寝殿,让人将秦菱传至跟前,“尹轩的尸首处理好了吗?”

    秦菱接过巫师

    呈上的丹药(),毕恭毕敬道:已浸泡在药池中?(),修复了原来的样貌,明日就可悬于城门之上示众。”

    “做得很好。”景安帝拿起融有女子心头血的丹药含入口中,“朕怎么觉着,这几次的药效不如第一次了呢?”

    皇帝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同样的丹药,是无法维持住现状的,可这些话,给巫医十个胆子也不敢讲出口。

    他赶忙跪地,牵强解释道:“帝女乃天之骄女,异于常人,其心头血的药效自然更为有效。”

    景安帝捏捏侧额,有些头大,沈茹思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她的血自然金贵,奈何伤势仍未恢复,还在养伤,不好再行取血,“换一个帝女吧。”

    巫医背后汗涔涔,硬着头皮道:“小的愚见,也不一定非要是女子,男子也可,只要是皇室最金贵之人。”

    景安帝捻着丹药陷入沉默。皇室最金贵者,除了自己,就是那个与自己不亲的太子了。

    一旁的秦菱听着巫医的谬言,拔刀的心思都有了,可他的刀只听令于皇帝。

    亥时,卫九回到玉照苑,瞧见正房留着一盏小灯,眉目稍稍舒展,越过窗棂,径自去往书房,没有打扰宁雪滢休息。

    守在屋外的秋荷轻轻叩响正房的窗框,悄然传递着什么。

    等在屋内的宁雪滢吹灭小灯,躺回床帐中。

    这半个来月,在不断精进的虚与委蛇下,她渐渐发觉,卫九比卫湛更为吃软不吃硬,屋里留灯,他会有被重视的感觉,也就不会闹情绪了,假若屋里没留灯,反倒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可见顺毛的重要性。

    细数着日子,再忍受一日就能见到卫湛了。

    有卫九做衬托,卫湛堪称人夫典范,成熟稳重,进退有度,不会一再闹她。

    隔壁耳房,在秋荷回屋后,青橘打着哈欠问道:“大奶奶和世子分房睡,你怎么还递刀呢?”

    “我也不想啊。”掀开被子,秋荷钻进去,与青橘挤在一张床上,“小夫妻闹矛盾,都需要冷静,总不能在大火燎原时再倒一桶油吧。”

    “这都冷静七日了,你有没有发现,大奶奶和世子每月逢九都会行房,然后隔日就闹别扭分开?”

    秋荷恍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不止如此,小姐还将为世子针灸的日子由每月逢七更换为逢九。

    翌日寅时,宁雪滢送卫九出府,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约,叮嘱事宜也是温声细语。

    临上车前,卫九转身,想握一握宁雪滢的手,却见她双手插在白绒绒的手捂里。

    “你不必理会昨日接风宴上季懿行的狂悖之言,我会尽快将风波压下去。外面凉,快回屋吧。”

    即便他不告知她,她也会从别处听得风声,与其那样,还不如由他亲口告知。

    看女子没什么反应,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被梳理得精致的峨髻逐渐松散。

    宁雪滢忍着火气,维持着淡笑送人离开,转身之

    ()    际理了理髻上的石榴步摇。

    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明日即将展开会试的第一场考试(),府中的两个举子已在贡院外排队等候入场?()_[((),九日不得出入号舍。

    作为长嫂,宁雪滢不能置身事外。

    在去往二进院的路上,宁雪滢吩咐秋荷备好为肖慕遇医治痹症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给小叔和妹婿准备的蚕丝被都送过去了吧?”

    秋荷小跑着跟上,“都随车一起拉走了。”

    因府中有两个举子,卫伯爷不能作为主考官及同考官参与此次会试。

    科举是大事,考生的家人们会从初八盼到廿九的放榜日,可就在万众瞩目的初八入场日,锦衣卫的一系列举动,震惊了整个皇城。

    尹轩的尸体被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悬挂到了城门之上。

    百姓的注意力也从科举转移到了山匪头目的身上。

    季懿行狂奔到那座城门下,大声质问起锦衣卫的用意。

    还未走远的秦菱折返回来,认出季懿行的身份,不禁笑道:“本督按着陛下的旨意办事,季小将军可有异议?”

    由皇帝牵线,本该成为师徒的二人怒目而视,季懿行最终被季府的家仆拉走,避免了一场冲突。

    秦菱没多心,只当这小子怕被人夺了功劳,步步紧看。

    副官不解道:“如此小家子气的武将,焉能委以重任?”

    秦菱捂住后腰的伤离开城楼,“听说他与已故的贤妃娘娘有些相像,陛下是爱屋及乌。你们当心些,尽量别与他对着干。”

    暴尸是酷刑,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宁雪滢从贡院那边乘车回来,将消息说给邓氏。

    邓氏那一辈的诰命妇无人不知君夺臣妻、臣子落草为寇的旧事,“一段老生常谈的孽债,罢了,不提了。昊哥儿和慕遇可进场了?”

    “儿媳打老远瞧见他们先后进场才带人回府的。”

    邓氏双手合十,默默祈愿着,之后又叫来后厨询问起备餐的事。

    人都进了贡院,也早已将食物带了进去,可邓氏就是不放心,问了一遍又一遍。

    厨役们再二保证,都笑说大夫人太紧张了。

    宁雪滢在旁看着,深知婆母明面上不给卫昊施压,实则也是盼子高中的。

    会试结束还有殿试,今儿才哪儿到哪儿啊。

    为邓氏顺了顺背,宁雪滢回到玉照苑休憩。

    傍晚,卫九派人送来口信,说是被太子留在东宫用膳。

    宁雪滢巴不得他在子夜再回来,也好将卫湛“还给”她。

    二更的梆子声响起时,宁雪滢让青橘去前院打听消息,得知卫九还未回来,实在有些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小苍兰香徐徐飘入鼻端,宁雪滢顺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翻过身,抬手搂住了出现在床畔的男子。

    “你回来了。”

    她没有睁眼,却大

    ()    着胆子收紧手臂。()

    酸楚的情绪被一点点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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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换回素雅装束的卫湛将人抱起放坐在腿上,“这段时日辛苦了。”

    宁雪滢还是没有睁眼,用“心”去感受卫湛的存在。她歪靠在男人怀里,珍惜着短暂的相聚。

    十日中,九日的陪伴变为一日,足以用短暂来形容。

    新换的衣衫布料丝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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