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卫湛第一次感受到煎熬。
他温声道:“日后,来玉照苑做事吧。”
宁雪滢喜出望外,却故作矜持,“为何?”
卫湛没解释,仍撑在上方,忽觉心口不适,俊美煞白。
察觉到异样,宁雪滢抬起手,“世子怎么了?”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向外掰折,又在听见女子发出痛声时,松了力道。
眼前变得模糊,他半跪躬身,缓释着不适,直起腰时,冶丽乍现,冷冷看向呆坐的女子,又看向自己身上的牙印,声音不受控制变得喑哑,“胆子不小。”
宁雪滢进退不得,突然倾身捂住男子的双眼讪讪道:“世子醉了,眼前都是假象。”
心里默念,别再酒醒了,快睡吧。
不过,咬痕能轻易消失,小心眼的人很可能会记仇!
男人掐开她的手,饶有意味地握住粗粝的掌心。
卫湛不“敢”做有所顾虑的事,他一向想要试试。
譬如此刻。
卫湛不敢沾惹的情爱,他想要试试。
人生在世,顾虑太多作甚?
宁雪滢想要起身开溜,却被生生摁在床铺之上。
男人倾覆而下,堵住了她的唇。
“唔!”
呼吸被掠夺,宁雪滢轻轻颤抖,疑惑怔然,有些摸不着北,可唇齿间的气息,是她最熟悉的清冽味道,纵使带着酒味。
她闭眼,试着放松身体,感受着男人在她的唇上征伐。
吻了许久,男人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又轻啄了两下,意犹未尽,戏谑地提醒道:“明早酒醒,我可能记不得今晚的事。”
被吻得羞赧,宁雪滢稍稍偏头,面颊晕开薄红,“世子现在不是挺清醒么。”
“未必。”他被卫湛强大的意志力所压制,只有在卫湛防御力薄弱时才能现身,等这晚过后,占据这具身体的还会是卫湛。可这些事,他大打算向她解释,她也不会信。
未必?未必会记得?他是借着酒劲儿戏弄她?想到此,宁雪滢美目含愠,却见男人缓缓闭上眼,倒在了一侧。
“?”
“世子?”
“卫湛。”
伸手戳了戳沉醉不醒的男人,宁雪滢坐起身,陷入更为迷茫的境地。
适才真的是卫湛酒后失态吗?
想想可气呢。
内室陷入寂静,她背靠床柱,捏了捏黛眉。
**
夤夜寅时,窗外苍青茫茫,宁雪滢随青橘走进内室,隔着垂下的帷幔唤道:“世子该起身了。”
甭管昨晚卫湛说得是不是梦话,她都当了真,与戚姑姑打过招呼后,来到了玉照苑当值。
卫湛从不拖延赖床,可今日
不知怎地,连唤了三次也没有起身的迹象。()
两人对视一眼,你暗示我,我暗示你,都不想做掀帘子的那个,毕竟谁知道今日的世子是否有起床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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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宁雪滢敌不过好奇心,翘着手指挑起帷幔,探头看向床上的人,“世子?”
侧面朝里的人动了动薄薄的眼皮,想是有些宿醉,内勾外翘的凤眸有些空洞,还未彻底清亮。
这样的卫湛看起来温煦乖顺,令宁雪滢联想到家中最值钱的白璧,触手滑润。
可在交汇视线的一瞬,她就收起了臆想,规规矩矩地退至青橘身侧。
随着眸光渐渐清润,卫湛坐起身,按了按颞。
宁雪滢强装笑颜,没有提及昨晚的事,当他是酒后失态,宿醉后什么也记不得了。
目送卫湛离去后,她揉揉颈窝,疲累地走出玉照苑。
青橘在后头唤她,“滢儿姐姐,世子不是让你来这边做事,就别过去了。”
不愧是自己在伯府的小姐妹,宁雪滢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过身,“合适吗?”
青橘巴不得有人在玉照苑陪伴她,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合适,我同戚姑姑说一声,你可同我暂住耳房,前院的房舍也能暂时留用,用于你放置药材。”
有青橘出面周旋,戚姑姑倒也不会有异议,宁雪滢回以温笑,记了青橘一份人情。
**
一更时分,夜色中驶来一辆马车,越过光影横斜的长街,停在了教坊司的门前。
冷面护卫隔帘躬身道:“主子,到地儿了。”
一人自车厢里挑开帘子,望了一眼门庭若市的教坊司,瞧见了几道正跨入门槛的熟悉身影。
都是朝中同僚。
冷面护卫请示道:“属下现在进去要人?”
“嗯。”男子淡淡然,面如冠玉,卓绝出尘。
侍卫走进教坊司,没一会儿就传出了争吵声。
教坊司从属礼部,是朝廷的礼乐官署,其中一部分乐师、歌姬、舞姬来自罪臣之后,入了奴籍。
既为教坊,虽不似勾栏混乱,来客多是达官显贵,但被许多人视作附庸风雅之所,与青楼无异,偶尔还会有显贵仗着身份强行留宿在某个罪臣之后的房中,而负责看场子的小吏得过且过,不敢多言,但排除对来客脸生的情况,譬如此时......
几名小吏协同打手围住了冷面护卫。
冷面护卫右手持剑,左手紧紧拽着一个上了年纪却风韵绝佳的女子。
女子是教坊司里的歌姬,亦是冷面护卫今夜要带走的人。
小吏再三给予警告,作势要令打手们动粗,动静惊动了正在谈笑的显贵。
护卫横扫一剑,逼退打手,拉着女子生生“杀”出一条路。
小吏和打手们追了出去。
正当他们气势汹汹追至刚刚那辆马车前准备砸车时,一名站在二楼露天挑廊上的显贵看清了马车中静坐的男子,登时拔高嗓子大呵
() 一声“休得放肆”!
他推开一众乐师和舞姬,忙不失迭地奔出教坊司,“尔等若想活命,速速退后!”
其余显贵在挑廊纷纷探头,也相继认出了马车中的男子,有人更是直接惊呼出了“次辅大人”四个字。
一时间,教坊司内人人自危。
此事很快传入宫中,说是内阁次辅亲自从教坊司带走一名入了奴籍的女子,送去了北郊一座茅舍。很多人都疑惑,明明卫湛可以暗中操控不出面的,为何要亲自前往呢?
宁雪滢听闻后,大抵有了猜测。北郊茅舍中住着的人是郑先生,而郑先生年过四旬仍未娶妻,应是与那女子有感情上的牵绊。
卫湛卖给郑先生一个人情,还附上了诚意,自然是别有所求。
果不其然,没几日,久不见客的郑先生向卫湛发出了邀约,名为叙旧。
正当宁雪滢沉思时,书房外传来青橘的声音,紧接着,卫湛和青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宁雪滢闻到一股蕙兰香气,清新淡雅。
夜色浓郁,内室响起水花声,少倾,青岑躬身退出珠帘。
宁雪滢听见一声轻唤,快步走到架子床前,欠欠身子,“世子有何吩咐?”
卫湛身穿雪白中衣,随意敞着长腿坐在床沿,“三日后,随我出府一趟,可好?”
“好呀。”宁雪滢心里高兴,视线无意识地下移,再次落在了男子的双膝间,又立即挪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个字。
大......
目光兜转间,她听得男子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动了什么歪心思”?
宁雪滢面色泛红,头脑千思百转,“没有。”
卫湛笑意加深,清润的眸光渐沉,看似温和,却给人一种不近人情之感。
或许,温和是他的涵养,冷情才是本质。
宁雪滢勉强扯出一抹笑,预感到了重修旧好的漫漫无期,可那漫漫路上有一束月光在支撑着她,那便是眼前的男子。
从内室出来,宁雪滢告诫自己,不可为此气馁。她坐在石阶上发呆,浓密的墨发披散在背后,盖住削薄的背。
**
夜渐深,灯火疏落,麝兰淡,各座院落帘栊紧闭,一切归于沉寂,没了白日里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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