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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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到底涉及裴氏一族名誉,在不能确定幕后黑手是王氏之前,沈玉娇只道:“有小人作祟,害我与府中走散。”

    稍缓了缓,她认真看向谢无陵:“我会跟他回去。”

    谢无陵听罢她的来历,倒也没多惊讶,与他猜想的,差也差不多——反正都是他从前不敢肖想的人家。

    但听到沈玉娇要随着那人离开,他脸色僵住:“那我呢?”

    他脚步上前,“娇娇,你不要我了?”

    刹那间,心口压着的酸涩蔓延整个胸前,沈玉娇咬着唇。

    她知他有多期待这场婚礼,更知他有多想娶她。

    然造化弄人,如今的局势,她也无能为力。

    不能再心软了。

    她想,再心软下去,只会害了他。

    “多谢你这两月来对我和孩子们的照顾。”

    沈玉娇挤出一抹客气的笑,望着他:“但我郎君已经寻来了,我自是要随他归家的。你放心,你帮了我,他会奉上丰厚谢礼……”

    话未说完,谢无陵抬手摁住她的肩,深深望进她的眼:“老子要谢礼做什么?老子只要你。”

    沈玉娇心尖一颤。

    余光瞥见门边的内侍抬眼往来,她忙挣开他的手:“不得放肆。”

    见他愣怔,终是有些不忍,压低声音:“谢无陵,你冷静点!”

    她攥着衣摆,乌眸沉静望着他:“你可知晓,若是寻常世家妇,落到我这种情况,被夫家寻到了,会是什么下场?”

    谢无陵浓眉蹙起,听到她平静道:“你和我都得死。他们自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而我带回去浸猪笼,或是一杯毒酒、一条白绫。更狠辣些,一切知晓这件事的,都会被封嘴……”

    沈玉娇眼底的光渐渐沉下来,她讷讷道:“你我还算走运。”

    是被裴瑕寻到。

    他既行君子之道,不予计较,她亦不能得寸进尺。

    “谢无陵,对不住……”

    沈玉娇想与他挤出一抹笑,可嘴角才牵起,泪就盈满眶:“你这样好,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小娘子……”

    再想祝福,却已泣不成声。

    谢无

    陵喉间发涩,嗤道:“才没有比你更好的小娘子。”

    他的娇娇,就是这世上最好的。

    他上前,想替她拭泪。

    门口传来重重一咳,内侍细长的嗓音响起:“裴夫人,一刻钟到了。”

    屋内俩人皆是一怔。

    一刻钟竟这样短。

    沈玉娇低着头,再不敢看身旁之人,又低低说了声“对不住”,便急忙出了屋。

    谢无陵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热烈燃烧的龙凤喜烛愣了许久,才回过神。

    “娇娇!”

    他快步追出去,院内已不见了那抹窈窕的红色身影,再往外追。

    巷子前,甲兵们拔着刀拦在他身前。

    “勿要伤他。”

    泠泠玉质的男声响起,谢无陵抬眼,便见那一抹翩然白衣。

    裴瑕站在巷口,如玉脸庞仍是清冷,只那双幽深狭眸直视着他:“你若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此时停下,于大家都好。”

    “都好?呵。”

    谢无陵直起身,冷冷睇着他:“原来名满天下的裴氏君子,竟是个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的废物?当初娇娇被小人陷害,一个小娘子带着孩子在外逃荒,你这个所谓夫君,在何处?她饿得瘦骨嶙峋,躲在土地庙里偷吃发霉贡品时,你又在何处?”

    “要不是老子把她带回家,她早就饿死了!哪里又轮得到你来跟老子抢媳妇?”

    一想到他带回家,把小媳妇洗得干干净净,每天各种好吃好喝投喂,好不容易将她养得面色红润长些肉,这姓裴的说抢就抢走,谢无陵简直气得要怄血。

    听得这声声质问,裴瑕薄唇紧抿。

    良久,他道:“的确是我这为夫者失责,你予我妻儿的恩情,我自会相报。”

    谢无陵冷嗤道:“你当老子稀罕你那些报答?老子什么都不要,就要我媳妇。”

    “昨日让你花,因那不过一死物,没必要相争。”

    裴瑕脸色肃然,嗓音沉而缓:“但玉娘乃我结发妻,此生此世,绝不可能让与旁人。”

    言罢,也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离去。

    谢无陵看着那道翩然而去的修长身影,直接登上那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四匹马拉的车,那是郡守府才配有的规格。

    马车在一队甲兵的护送下,于漆黑夜色里辚辚前进。

    他看着那垂下的车帘,盼望车帘能掀开一角。

    然而直到队伍彻底消失在眼帘,车帘始终垂下,未曾掀起。

    夜已彻底黑了。

    一丝冰凉落在脸上。

    谢无陵抬手一摸,下雨了。

    娇娇说过,她最讨厌雨天了。

    -

    平稳前进的马车里,车壁燃着不会倾洒的油灯,昏黄照亮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沈玉娇怔怔坐在车里,仍觉做梦般,不敢相信。

    这会儿她本该是坐在婚房里,等着谢无陵在宾客们的起哄声里,

    挑起她的红盖头。

    可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离开那座住了两个月的小院子,离开那间一点点添置家当的寝屋,离开那个自信孟浪又爱乜着一双桃花眼,笑着喊她娇娇的男人。

    心里空空落落,缺了一块似的。

    沈玉娇盯着红色婚服绣着的缠枝莲纹,双眼放空,很是茫然。

    忽的,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

    很暖,轻轻握紧了。

    她眼皮微动,抬起眼,就撞进男人温润而平静的黑眸。

    他的视线洞若观火,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得明明白白,却并无愠色,只握着她的手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概括在那小院的两个月。

    但除了让它过去,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望着他,嘴角弧度很轻扯了下:“嗯,我知道。”

    稍顿,她垂眼,手轻轻从他掌心挣出。

    裴瑕看了眼她轻颤的睫,终是松开。

    夫妻分离半载,她又受了诸多委屈,与他生分……情有可原。

    不急,慢慢来。

    裴瑕收回手,端坐:“明日我会派人,送去谢礼。”

    “好。”

    “你都不问,是何谢礼?”

    沈玉娇轻声道:“你准备的,应当很周到。”

    有何好问,不外乎是金银珠宝,或是替谢无陵谋个好些的差事。

    她既已回到裴瑕身边,无论他是否会介意,与谢无陵有关的事,她都不该再多问了。

    这样对她,对谢无陵,都好。

    裴瑕见她这般态度,眉眼略舒:“他于你和孩儿有恩,我自不会薄待他。”

    沈玉娇淡淡笑:“好。”

    那笑意只浮在面上,未及眼底。

    实在是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笑不出来。

    接下来一路,车厢里始终沉默。

    沈玉娇头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她虽闭着眼,但能感受到身侧人的目光,温温淡淡的,先是停在她的脸上,而后又落在她的腰腹。

    良久,那道视线挪开。

    她暗暗吐口气,又不住昏沉沉想,这以后,她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马车在郡守府门前停下时,外面的天已然全黑。

    淅淅沥沥的秋雨飘下,沁透心脾的凉。

    沈玉娇弯腰钻出车里,那冷风挟着雨丝直往她脖子里钻,冷得她不禁打了个颤。

    裴瑕撑着伞,站在车旁,朝她伸出手。

    迟疑片刻,沈玉娇还是伸手,搭上男人修长的掌心。

    他臂弯的力量很稳,牢牢托着她下车:“仔细地滑。”

    “有劳…守……”

    那握着她的手掌微微加重些力气,她对上他深邃的眸,明白了,他不喜这称呼了。

    可那声“郎君”卡在喉中,生疏的不知该如何喊出。

    最终她低下头,保持沉默。

    身旁有郡守府的婢子撑伞上前,想来搀扶。

    裴瑕淡漠瞥了眼那两个婢子,两婢立刻会意,乖觉退至一旁。

    沈玉娇就由他这样一路牵着进了郡守府。

    她问:“我可要随你去拜见二殿下?”

    裴瑕道:“不必,你劳累一日,先回客房好生歇息。”

    “好。”

    反正她这会儿也不想见人。

    或者说,她现在该以何身份见人呢?

    裴瑕将她送至一处院落,唤来两婢伺候她,他自顾去净室换了身洁净的月白色衣袍。

    再次缓步而出,他与沈玉娇道:“我去见二殿下,半个时辰便回。”

    沈玉娇静坐榻边,说了声:“好。”

    等裴瑕走后,她喝了半杯热茶,恍然记起一件事来——

    平安还在柳婶子家!

    心头霎时涌起一阵愧疚,怪不得她总觉得一路过来,好像落了什么,怎就把这事忘了。

    也实在是傍晚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现在静下来,才记起那小不点。

    她转眸看向窗外潇潇秋雨,孩子在柳婶子家,她是放心的。

    待裴瑕从二殿下那回来,再与他商议接回孩子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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