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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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也是挺年轻的小朋友,竹筒倒豆子,霹雳吧啦的,冯敛臣当成玩笑,一笑置之。

    只是头一次得知有员工这样想谭仕章

    ,感觉又有点新鲜。

    林诗茹用小指理理额前刘海,还在琢磨宝石:“你说像我们这么抠抠搜搜的,多抛光个面都心疼地拿秤量量,舍得做精切割的人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他们可是真舍得。你们看过那两个外国佬开的工作室的视频没?任凭你大块小块的原石,他们都要做完美切割,追求视觉效果,那个料子费的,有时候我都想冲进去说,要不收手吧,你们真的就这么完美主义?”

    众人叽叽咕咕一阵笑。

    那个小设计师又接话:“嗨,林姐你别说,我记得薛青平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林诗茹也知道他:“这倒是,只不过他是大师级,咖位高嘛,有地位想怎么精切就怎么精切,他要是能在钻石上雕花,我相信都有有钱人愿意把苏富比拍下来的粉钻拿去给他刻。”

    小设计师叹气:“说起这个我还挺喜欢他的,不过可惜薛青平这几年都没露过面,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真的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啊。”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提醒了冯敛臣,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网页,搜“薛青平”三个字。

    页面上跳出薛青平的简历,下面是一些提到他的新闻报道。

    再有名的珠宝设计师,都不会有有明星那样的曝光度和讨论度,所以不如上次搜姚尧那么热闹,能看到的都是三四年前的消息了。

    这几年间,薛青平没有什么作品,自然也就不被媒体聚焦,几乎销声匿迹。

    但显然还是有人惦记他,至于谭仕章既然提起他来,肯定不是广撒网,应该是真心的。

    冯敛臣往后一靠,支着太阳穴,心里盘算这件事的可能性。

    其实这些新闻只是辅助回忆,他是见过薛青平本人的。

    好几年前谭氏集团和对方参加过同一个双城联合展会,有过几面之缘,会场上说过些场面话——主要是他们单方面的,薛青平本人几乎不会圆滑。当时冯敛臣才刚当上总助不久,也还年轻,试图和这位大师换名片的时候,他恭恭敬敬迎上去,只被对方轻飘飘瞥了一眼。

    至今还记得薛青平傲气,昂着脑袋便走开了,仿佛在看无关宵小,他的名片没发出去,对方的也没要回来。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看着,场景几乎尴尬得凝固。

    还是谭儒开了两句玩笑,说他们谭氏是做生意的,铜臭味太浓,人家这是魏晋贤士的做派,实在不好意思,唐突了,唐突了,才帮冯敛臣找补回来,在笑声里找了个台阶下。

    但薛青平确实有傲气的资本。艺术世家出身,外祖父和母亲是做纯艺术的,一个国画大师,一个油画大师,父亲是玻璃和雕塑艺术家,有这样的背景熏陶和人脉资源,他自己则十几岁就师从玉雕大师向昌明,先是学习玉雕,此后在珠宝设计方面逐渐展现出惊人天赋。

    那场双城展举办的时候薛青平刚过而立之年,正是人生中的黄金时期。

    林诗茹说只要他雕得动,有钱人会捧着珍贵的石头请他雕,不单是开玩笑的一

    句话。

    他的技艺超越了大部分普通人对珠宝设计范畴的认知,发挥了自己早年学习玉雕和雕刻的优势,擅长把浮雕、阴雕和各种雕刻技法与宝石切割技术融为一体,以石头本身为载体。

    当时展出的他的作品,是在水晶里雕刻的一座城池,那不光是普通的微型内雕,而是经过精密计算,使得外部光线穿入晶体的时候,经过不同剖面的折射,会将这座城池多次曝光。

    虚幻交叠,无比瑰丽,光影的造化使它变成让人难窥真貌的一座海市蜃楼。

    说实话,亲眼见过他的展品以后,当众被拂了面子的冯敛臣都没法说自己真的憎恶他。

    天才毕竟都是有点脾气的,何况薛青平是持才傲物,不是针对他一个,这样一想很容易倒释然了,甚至薛青平对很多前辈都屡放狂言——也可能有时候他不是真的狂,只是不通人情世故,以至于那张嘴巴很容易得罪人,让人又恨又爱。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以薛青平过硬的背景,不会影响他在专业领域的成就和造诣。

    然而大概天妒英才,就在那场展会后的半年,薛青平遭遇一场严重的车祸,据说他的父母妻儿都在车上,双亲和妻子当场殒命,他自己也受了严重的伤,包括一双手。

    网上能找到关于薛青平的最后报道,就是关于那场惨烈的车祸,当时有一阵子,艺术界和珠宝圈都为之震动。但是珠宝设计师到底不太受大众关注,之后就没再有什么后续追踪了。

    对于薛青平的现状,更是一片空白,媒体后来没有报道他的伤势如何。

    但谁都知道,手是设计师的第二条生命,自那之后,薛青平就没再有成熟的作品面世,连本人都深居简出,似乎已经无言地解释了什么。

    这是个令人扼腕的故事,冯敛臣摸着手机,即便作为外人,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惋惜。

    其实他当时只注意作品,没注意过薛青平有怎样一双手,但不知为何,他想到谭仕章。

    脑海里谭仕章那双大而有力、指节分明、布满细小疤痕且略显粗粝的手,和薛青平的模糊印象重合在一起,冯敛臣盯着窗户,理了一会儿思绪,关上显示器去食堂吃饭。

    *

    下午突然收到黄芮的消息,提醒他楼下星之钥的产品部不知为什么吵起架来。

    冯敛臣赶到楼下,只见一片嘈杂场面,他走过去喝止,问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鸦雀无声,露出中间的两个当事人,原来是产品部有个新招的员工和HR起了争执,觉得自己绩效被无理克扣,跑到人事部要说法,说话又不客气,就这么大吵大嚷起来。

    冯敛臣出面,自然谁都不敢闹了,那个刚刚还叫嚣大声的新员工也偃旗息鼓。

    之后莫明来冯敛臣办公室解释情况,连声道歉,说自己没有做好管理工作。

    闹事的新员工已经被莫明批评教育,年底评优扣分,因此冯敛臣说无妨。

    类似的事说少见也不少见,公司招进来的人总归形形色色,

    什么性格都有(),甚至包括一些奇行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管理工作无非就是这样,大到业务问题小到员工矛盾,都得设法解决。

    “那冯总,我就先出去了。”莫明向他微微鞠了一躬。

    “你先等等,我问你个问题。”冯敛臣叫住他,“你觉得我会管不住人吗?”

    “不会有人这么说吧?”莫明忙道,“不可能,我们都知道您挺有原则的。别看小庆他们几个吃茶点的时候敢跟您打打趣,没大没小的,私底下您说什么他们都知道不能打折的。”

    冯敛臣笑了笑,摆手让他出去。

    回想以前他单纯担任总助的时候,大概在员工心里的形象比现在要冷淡很多,因为那时候只负责跟在谭儒身边,当好大老板的左右手,而且职位卡在中间,不得不冷脸镇住场子。

    现在职位升上来,反而变得怀柔多了,自己当领导,就要学会放低姿态,收拢民心。

    否则落在别人嘴里,多半会变成他得意忘形,架子摆上天。说到底,都是披着一层皮。

    这样不知不觉忙到周五,快下班时,冯敛臣收到谭仕章一条消息。

    没打开时以为是工作任务,打开发现是猫的视频,寄放在谭仕章母亲家的布偶现在生活滋润,长毛被阿姨搭理得干干净净,窝在窝里喵喵地叫,一声一声软绵绵的。

    小东西属实可爱,冯敛臣都没忍住,拖进度重复看了几遍。

    谭仕章说是谭恩雅在家族群里分享的,冯敛臣回了句谢谢。

    过半分钟,谭仕章电话打了过来:“晚上有没有安排?”

    冯敛臣关上办公室的门:“没有。”

    谭仕章约他的时间,为的是什么不需多说,他们有阵子没私下见面了。

    待会儿下班时间一到,周末就算开始了,打算出去玩的直接一身行头带到公司,冯敛臣已经看到有人蠢蠢欲动,只等去洗手间一换就跑路,他和谭仕章大概绝没可能有这种激情。

    甚至加了会儿班,等公司人走差不多了,两人才在地库见面。

    谭仕章开车,他征求意见,问要不要去哪先吃个饭。

    平时为了应酬,城里各种山珍海味的地方都了若指掌,只是到了不工作的时候,反而哪家都不想去。手机上刷刷附近的餐厅,也没什么特别的,还容易撞见公司员工。

    冯敛臣问:“你家里有没有锅碗瓢盆?”

    谭仕章说:“有。只是回家煮,显得不太浪漫吧。”

    冯敛臣直视前方,唇角勾了一下,谭仕章一手搭在档把上,冯敛臣握了一下他的手。

    到公寓之前,他们倒是在附近超市一起去买了点菜。

    这次进门的时候,冯敛臣不动声色观察了谭仕章家里的布局陈设。公寓内部的装潢仿佛也贴满金箔,到处写着昂贵,其实不太有居家感,更像设计师彰显风格的样板作品。

    厨房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确实一应俱全,甚至有个看起来足够烤乳猪的巨大烤箱。

    冯敛臣怀疑谭仕章可能

    ()    在这里住半辈子都不会用到它(),他负责掌勺⒌()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烧了家常的几个菜。

    端上桌后两人一人坐一边,食不言寝不语地吃饭。

    直到放了筷子谭仕章才笑一下。

    冯敛臣抬头看他:“怎么?”

    谭仕章说:“只是突然想,一般人周末约会,设想的流程该是什么样,花前月下,订一顿烛光晚餐总要有的吧,小提琴演奏,玫瑰花也总要有一捧,然后去酒店套房,冯总你住过西斯廷没?那边有个情侣房型,浴缸装在客厅中央的,对着五十楼的落地窗。”

    他目光深沉,靠住椅背,翘着二郎腿看冯敛臣,饭吃完了,目光还在拿他佐餐。

    冯敛臣怔了怔便也笑了:“西斯廷住过,没见过这种房型,下次有机会留意一下。”

    说完便突然反应过来,谭仕章又笑了一声:“下次有机会。”

    冯敛臣耳根有点发烫,同样把筷子放下。

    谭仕章说:“过来。”

    他招了招手,冯敛臣绕过去便被拽住,谭仕章按着他,坐在自己怀里。

    冯敛臣抱住他的脖子,谭仕章寻找他的喉结,细碎亲吻,喘息渐重,冯敛臣哆嗦着,略一低头,嘴唇贴上嘴唇,一只手箍紧了怀里的腰身。

    谭仕章用牙齿咬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

    浴室水声哗啦,像催眠的白噪音,冯敛臣把头发擦得半干,听不一会儿就浅浅睡过去。

    刚刚是他先洗的澡,说不习惯一起,谭仕章便把浴室让给他,然后自己才去。

    睡又没能睡死,不一会儿被晃醒了,冯敛臣打了个哈欠,抬手摸到脑袋下垫着的毛巾,发现枕头已经洇湿一半。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谭仕章拉起来,用毛巾擦猫似的擦他的头发。

    “怎么这样就睡了?”

    “不小心合眼了。”冯敛臣说,“不好意思,你的枕头。”

    “枕头没事。”谭仕章说,“外面还有,我去找一个,你拿着自己擦。”

    谭仕章去了趟客厅,回来时冯敛臣却没等来枕头,倒是小腿被拽过去,脚踝被紧紧箍住。

    谭仕章再松手的时候,听见叮铃一声作响,冯敛臣低头,细细一只带铃铛的银圈。

    谭仕章很遗憾:“刚刚忘了拿进来。”

    冯敛臣懒洋洋笑了:“仕章总,你这么年轻,不至于就老年痴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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