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隔日去陶桐桐家拜年,陶楂按住了向莹,自己替母上阵,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向莹狠狠扇了两下陶大行的背。
昨天郑萍送给向莹的两盒燕窝,今天又由陶楂去送给陶桐桐。
出门时,陶楂匆匆看了眼林寐的房间,跟着陶大行,逃似的走了。
陶桐桐一个人在家,隔壁几家都热热闹闹的,看见有人来,她明明是高兴的,非板着脸,指挥着陶大行搞这搞那。
看见陶大行在厨房满头大汗的开火做饭,陶楂一边剥蒜一边忍不住讥讽陶桐桐,“没见过客人上门拜年还要客人做饭的。”
陶桐桐横了陶楂一眼,“你跟你爸倒不一样。”
陶楂:“你跟我爸也不一样。”
“……”
陶桐桐的家布置精致又豪气,黄花梨的茶几和柜子,茶具是国内大师特别定制,她过得有多滋润小资,陶大行一家就过得有多寒酸。
陶大行长得像她丈夫,性格也像,连说话的停顿语气都很像。畏畏缩缩,懦弱无能。陶桐桐看着就上火。
结果娶个老婆,也是个看起来连锅都刷不干净的病秧子。
歹竹出好笋。陶桐桐打量着陶楂,牙尖嘴利,比他姑姑还像她。
陶大行做了一桌子菜出来,他顾不上吃饭,解了围裙,“妈,你之前说你那油烟机出了点问题,我先去给看看,你跟喳喳先吃。”
陶桐桐捏着筷子,“吃了饭再修也不迟。”
陶大行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妈一眼,往常每回来,他妈就算是没事儿,都要给他找点儿事做。
桌子上没人讲话,陶桐桐吃了几口菜,起身到旁边酒柜下面的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封红包,丢到陶楂面前。
红包里面不知道塞了多少,丢在桌子上,“砰”的一声。
陶楂和陶大行都被吓了一跳,拿出那红包的时候,陶大行还以为陶桐桐是要动手砸人。毕竟陶桐桐砸人的可能性比给红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得多。
“我不要。”陶楂看都没看。他刨了几口饭,也不去看陶桐桐有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
结果陶大行先尴尬了,“妈,你这是做什么,他都多大了,你给什么红包……”
话是这么说,但陶
大行一双吃多了苦的含混的眼睛却悄悄红了(),他到现在都记得陶楂刚生下来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陶桐桐嫌弃地用手扒开婴儿的包布,“猴子一样,丑死了,还早产,能养活才怪。”
这是陶桐桐第一次给陶楂红包,在陶楂都快成年了的时候。明明是多此一举的行为,但陶大行还是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陶桐桐:“给他的不是给你的,你哭什么?”
她那纹的眉毛上挑,虽然瞧着刻薄,却也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候锋利的艳丽,“红包拿着吧,瞧你们穷得……”
陶楂用力按下筷子,陶大行见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算了算了,奶奶一把年纪……”
他眼神里带着哀求。
可能是立场不同,陶楂有疼爱他的父亲和母亲,但他的父亲却一生都在渴求着母爱。
所以哪怕只是施舍的这么点儿,哪怕是给陶楂的不是给他的,他都含着捧着稀罕得不得了。
陶楂不吃了,靠在椅子上,当着陶桐桐的面把钱拿出来数。
1张,2张,3张……164,165,166?一百六十六?!
他想收。
以后谈恋爱,过日子,哪哪都要钱。
不要白不要。
少年眉梢眼角的笑藏都藏不住,陶桐桐在一旁咳嗽好几声他都没听见,过了会儿,他才听见陶桐桐说:“考不上好大学记得还给我。”
“收利息。”她还说。
陶楂点了两下头,“知道知道。”
陶大行坐在陶桐桐对面,他心里感觉蛮沧桑的,他太了解他母亲,强势又任性,她眼里没有儿子女儿之分,她就喜欢聪明的锋芒毕露的,因为那才像她。
所以陶桐桐一直不给他好脸色。陶大行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在陶桐桐脸上看见笑容。虽然是因为陶楂才出现的。
走的时候,陶桐桐让陶大行和陶楂各自带了两口袋垃圾走,出门太冷,能不出门她就不出门。
去时,两人如临大敌,一个大苦瓜一个小苦瓜,向莹都做好了听两人哭诉的准备。结果她在门口就看见父子俩一路推搡打闹着跑过来,心情看起来很好,那在陶桐桐那儿应该是没受气的。
“嘎吱”
对面的大门打开,林寐拎着袋垃圾从屋里出来,他看见向莹,叫了声向姨,“您怎么在外面?”
向莹搓搓手,“家里闷得很,我出来透透气,你那几个朋友走啦?”
“嗯,早上走的。“林寐点了点头,一转身,看见朝自己这个方向跑过来的陶楂。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喜事,少年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
但当看见了自己的时候,陶楂脸上的笑慢慢隐去了,转变为了紧张和局促。
陶楂转身给陶大行说:“你跟妈妈先进去吧,我跟林寐说会儿话。”
陶大行没停留,拉着老婆进屋去了,顺带关上了门。他们可不是会偷听孩子聊天的家长。
林寐站在原地没朝陶楂靠近,陶楂主动往他站的地方走了几步,他跑累了,直喘气,跟林寐的淡然平静比较起来,他的样子显得有几分狼狈。
林寐先开口,“出去玩儿了?”
应该是昨天的话起了作用,陶楂觉得林寐变得正常了许久,也不是正常,是那总是令他感到无措和羞赧的气息消失了许多。
好像又变成了很久之前那个只寒暄不暧昧的邻家哥哥。
陶楂点点头,“去给奶奶拜年了,还收了一个红包。”
难怪那么高兴……
“有关你昨晚的提议,”林寐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陶楂,“你说你已经在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等你考虑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谈恋爱。”
那种令陶楂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的压迫感又重新出来了。
陶楂头皮绷紧,他攥着拳头,“是……是的。”
只是瞬间,林寐气场敛起,他抬手亲昵地揉了揉陶楂的头发,“最晚九月前,可以吗?”
陶楂呆住,不理解,“为什么是九月?”
林寐收回手,他脸上笑意很淡,在回答之前,他将脸转向了自家已然凋败的花坛,陶楂能听得见的语气是柔和的,陶楂看不见的眼神却透露出隐隐的控制欲。
“因为过了九月我就要去上大学,如果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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