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雨水助眠。
尤其是淅淅沥沥的秋雨。
可谓天然白噪音。
顾裕生很难在白天睡着,以前是因为太过忙碌,他需要为了奖学金努力冲学业,单薄的少年沉默着成长,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填满,摇奶茶,发传单,做家教,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付出,他都来者不拒。
除了给人在游戏里刷等级。
曾经顾裕生听说电竞行业特挣钱,总有些懒得操作的氪金玩家,于是院里部分比较闲的同学就会做这个兼职,得到的报酬令人咋舌。
他尝试了。
然后遭到了人生中的重大挫折。
顾裕生,菜得一批。
那是双做实验时稳得被老师夸赞的手,也是生活中能切出漂亮土豆丝的手。
却在操纵游戏角色的时候,左支右绌,被人追着狂揍。
他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倒贴了网吧的包时费。
惨啊。
练习了几次后,顾裕生彻底放弃。
人生嘛,知足常乐。
有些事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干嘛不多练练呢,”介绍他这个兼职的同学开玩笑,“居然还会有你不会的东西?”
在他们眼里看来,顾裕生是个很强大的人。
“能赚不少呢!”
同学略带炫耀地展示页面:“顾医生你看,这不比出去摇奶茶强?”
“我现在还不是医生。”
顾裕生脸蛋小,下巴尖,天生有些臭脸,不爱笑。
所以人缘挺一般的。
裕生这个名字,念得快了,会有点谐音“医生”,偶尔大家开玩笑,叫他顾医生。
他便会认认真真地纠正。
是裕生。
妈妈名字中有个雨,所以雨生,裕生,也是一个很朴实,甚至有些土气的小愿望。
丰饶富裕的一生。
他仰起脸,细密的雨水小手似的摸着他的脸颊,仿佛远方亲人的呢喃。
我当然会有这样的一生。
他大步地冲下台阶,跑向视线中有些模糊的图书馆。
内心无比轻盈。
雨势渐大,在玻璃窗上汇集成蜿蜒的小道。
顾裕生在屋里睡得很香。
也就是在下雨的天气里,他能在白天打个盹,补上一两个小时的眠。
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下午四点钟。
是饿醒的。
“呜……”
顾裕生揉着眼睛坐起来,呆滞地看了眼时间后,就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刚刚才做出收留陆厝的决定,立马得到个充足甜美的安眠,这说明什么,好人有好报嘛!
毕竟看着傅明灼离开的背影那么萧条,他是真的害怕陆厝一出门,就被潜伏的人群按在地上,直接给手砸断。
然后再被傅明寒捡回家,在极大的惊惧中,逐渐爱上那个喜怒无常的渣攻。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顾裕生不想用“贱()”这个字眼,来形容这类文中的受。
虽然读者都大骂渣攻贱受天生一对,快点锁死,千万别流入市场,祸害他人。
顾裕生从头到尾,只骂过渣攻。
他觉得受挺可怜的。
当然,第二天他的评论就被管理员删除了,理由是刺激性用语。
顾裕生:……
这狗比网站没倒闭真是个奇迹。
他盛怒之下骂的几句话,远远比不上文中渣攻的口吐芬芳啊!
日行一善,拯救陆厝。
……先拯救着看看吧,万一剧情线可以这样顺利地走下去呢。
顾裕生打着呵欠,拉开了卧室的门。
惺忪的睡眼猛然睁大。
不妙。
好多白烟。
以及……这是什么糟糕的味道。
酸里透着点苦,苦里带着点辣,辣里似乎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腥气?
顾裕生快步冲向厨房。
也就是味道来源的地方。
推门而入的刹那,顾裕生屏住了呼吸。
倒退一步,猛然吸了一大口气。
才有勇气重新进入。
“陆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声线罕见的有些颤抖,“你在炼丹吗?”
烟雾飘渺中,所有的一切都不甚分明,只有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和通红的煎锅。
以及腾空而起的火焰!
好燃!
陆厝回头,先猛烈咳嗽几声,才提高声音:“在给你做饭啊——”
顾裕生瞳孔地震。
这是在报答他?
来不及多想,顾裕生穿进浓密的烟雾,憋着气拿起锅盖熄灭火焰,开窗,通风,打开抽油烟机,关掉液化灶,一气呵成。
再给陆厝拉出厨房。
没开口,两人就对着使劲儿咳嗽。
陆厝的那股惊心动魄的美没了,头发扎了起来,眼尾被熏得微红,脸颊上沾了点污渍,犹如白璧微瑕,煞是惹眼。
“咳、咳……你刚刚没开抽烟机吗?”
“忘了……”
“那你刚刚是想做什么饭?”
“煎鸡蛋啊。”
顾裕生好容易止住咳嗽,心情复杂地拍了下陆厝的肩:“以后别这样了。”
他惜命得很!
剩下的事不敢再交给陆厝收拾,毕竟是个连抽烟机都敢忘记开的主,顾裕生捋起袖子在厨房吭吭哧哧,陆厝就在后面打个下手。
递块抹布,送个扫把啥的。
煎锅底部乌漆嘛黑,顾裕生摸了把,感觉再让陆厝继续造作下去的话,马上就得烧出个大窟窿。
“你在家里没做过饭吗?”
陆厝自知理亏:“没有。”
他肩
() 膀上仿佛还留有顾裕生拍过的触感,那人的体温总是有点凉,和表情一样,清冷,不近人情。
就动作而言,还蛮直男的。
却认识那么多混迹情场的浪子。
陆厝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看着顾裕生后颈上露出的一小片洁白的皮肤。
以及因为俯身下去的动作,而明显的腰线。
因为在家里,所以穿的是件很简单的纯色睡衣,宽大柔软,只有在完全弓着背的时候,才能窥得那么一点,被掩饰的美好痕迹。
陆厝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目光,随手拎起个杯子。
却在松手的瞬间,迟疑了下。
没再继续给顾裕生添麻烦。
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会惯于这样的行为。
在陆厝的认知里,适当地搞砸一些事,会有很好的收获。
他不理解,可他会跟着演,会学习。
从男女恋爱惯用的借书,到那个漂亮的阿姨故意把红酒泼在爸爸西装上,陆厝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静静地观察这一切。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很轻易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行,就想办法去得到。
哪怕去抢。
无论是哭,还是笑,陆厝都很擅长模仿。
小时候一次晚宴,外交大使家的小公子看上了他手中的玩具,伸着两条小胖胳膊过来,要拿。
不给。
陆厝把玩具举得很高。
小公子嚎啕大哭,差点扯下精致的桌布。
在对方尴尬的眼神中,父亲歉意地揉着他的脑袋:“小厝,能把玩具给弟弟分享一下吗?”
好烦。
为什么还在哭。
还被母亲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头颅。
陆厝想了想,也张开嘴,哭了起来。
果然,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个拥抱。
立刻就厌倦了。
他朝着小公子扬了扬手中的玩具:“想要吗?”
“嗯!”
男孩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
“不给你。”
玩具被踩碎了。
陆厝坐在凳子上,两条小腿晃啊晃,嘴角微扬。
他发现了比玩具更有意思的东西。
那天晚上,父亲和家族的一个长辈起了小小的争吵。
“小厝宁愿把东西打碎,都不给别人,那不就是孩子护食吗,多正常!”
父亲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不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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