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见他提起路饮时那副暴跳如雷的态度,缓缓道:“所以,你的暗恋对象?”
江泊烟:“当然不是!”
是他先挑起这个话题,又情绪激动地矢口否认,反而有猫腻,谈墨垂眸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路饮。”他说,“我记住了,我会去打听。”
江泊烟现在悔得要死,就不该头脑发热怀疑谈墨或许和路饮有关,什么都没问到,反而给自己招来一个潜在情敌。他嫉妒心旺盛,路饮喜欢同性,所以见到哪个男人都忍不住和自己比较,望着谈墨的那张脸,危机感顿时攀升到极点。
“不准打听。”他低低警告。
谈墨无视他反应,低头扣上安全绳:“别浪费时间。”
江泊烟站在人工岩壁前,尝试着伸手抓住第一个岩点,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的时候,谈墨突然开口:“有个建议。”
江泊烟睨向他:“说。”
谈墨兴奋地舔了舔他的尖齿,眼底兴趣盎然:“要不要玩点更刺激的东西,比如,无保护攀岩。”
江泊烟紧绷着脸,闻言瞳孔紧缩:“你疯了!”
二十一米的高度,无保护攀岩,只有疯子才能想出这种主意,这家伙简直有病,他可不想跟着谈墨玩命。
谈墨轻嗤一声:“胆小鬼。”
江泊烟回骂:“神经病。”
他们互相回敬完,比赛接着继续,旁边有工作人员负责发令,随着一声“开始”,谈墨足尖用力,已经领先了江泊烟半米距离。
他的体格难以言喻得好,核心力量非常强,尤其是腰部,平时健身时一口气做上百个卷腹不在话下。这种优势让他在攀岩过程中如鱼得水,肉眼可见得比江泊烟要快上不少,打破了他一直以来保持的最高记录。
将近21米的墙体高度,他比江泊烟更快到达终点。
在按下top键二秒后,谈墨随着安全绳缓慢降落,在半空他对上江泊烟错愕的目光,心情愉悦地宣布:“我赢了。”
江泊烟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
他输在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领域,如鲠在喉,黑着脸跟着谈墨一起下落,落地后想和他再比一场。
谈墨拍干净手上的防滑粉,收拾完装备,将背包甩在肩上:“我有事。”
“再来!”
江泊烟不肯让他走,但谈墨敲了敲表盘,对他笑得意味深长:“这个点,我老婆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江泊烟额角的青筋直跳。
这个臭高中生居然也有老婆!
谈墨对他一通炫耀完,背对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江泊烟沉着脸目送他离开,心情差到谷底,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椅。
谈墨中途去餐厅打包了几份晚餐,回到家时四处没找到路饮,最后站在二楼阳台往下望,看到了那道躺在花园长椅上,
用书盖住脸庞的身影。
他下楼,放慢脚步过去,正要伸手掀他脸上的书,路饮修长的手指快他一步,抚上书页,拿开。
四目相对。
谈墨低头,而路饮躺着。
这样的俯视角度很容易放大五官上的缺陷,但路饮的脸部线条紧实流畅,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反而增添了几分慵懒感。
他半睡半醒,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下意识微侧过脑袋,谈墨将手递给他,他被拉着从长椅上起来,黑发凌乱地贴在他脸颊,路饮又坐在椅上眯了会眼,终于渐渐从小憩的困意中清醒。
谈墨把晚餐一件件摆在石桌上,顾忌着路饮的身体状况,今天的饮食清淡。路饮确实饿了,舀了口粥慢条斯文地吃。
但粥烫嘴,他喝了几口感觉难受,灌下了半杯冷水,微吐出一截粉红的舌。
谈墨盯着他吃饭,看到了就有点儿心猿意马,等路饮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他,他又若无其事低下了头。
吃完时天色还没完全暗,落日碎金色的余晖洒在路饮侧脸,谈墨收拾完餐桌回来,见他身体后靠椅背,两手交叠在胸前,望着前方虚空一点,难得有几分失神。
“在想什么?”谈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路饮的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江稚余刚才发给他,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乐于看江泊烟的笑话。
他将视频看完,虽然谈墨没有让人提到他的名字,但根据细节,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听说我多了一个男朋友。”
谈墨眨眼,毫不心虚:“是谁?”
路饮仰头静静看他,谈墨嘴角的笑容就怎样都压不住了。
“谈墨。”
“好吧。”谈墨笑着耸肩,“他欺负你,我想给他一个教训。”
路饮轻皱着眉,看上去有点苦恼。
谈墨见状欠揍地靠近他:“你在生气?”
他明知故问,笃定了路饮不会为了这种事和他生气。
路饮偏头,躲开他落在脸颊的灼热呼吸,谈墨这样凑近了看他的时候,漆黑的瞳孔总是很有侵略性,就像已经被他打下“所有物”的标签。
“你说江泊烟欺负我?”
谈墨:“难道不是?”
路饮朝他笑了笑:“你总说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但我觉得。”
他微顿,谈墨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谈墨的呼吸一顿。
他有点儿被路饮的这个笑容蛊惑,心脏在胸腔内不安分地跳动,以至于被路饮推开的时候也没反抗,后退了几步,腰部抵住石桌边缘,
路饮问他:“你想给他一个教训,现在解气了吗?”
谈墨回神:“勉强。”
“别为这种人生气。”
路饮说着解锁手机,将江泊烟拖出黑名单,示意谈墨伸手。等他照做后,他修长的手指攀上谈墨手背,
慢慢和他五指交握,“咔嚓”一声,相机将这一幕定格。
只是摆拍,路饮的手很快拿开。
谈墨垂眸看向自己手背,那里仿佛还残留路饮掌心的触觉,被他撩得有一瞬间找不到东南和西北,暗暗磨了磨牙
路饮将手部的特写照发给江泊烟,打字道:有男朋友。
上方很快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但他不等江泊烟回复,又顺手将他拉入黑名单,不管江泊烟发现自己再次被他拉黑后是怎样暴跳如雷。
没过几秒,电话疯狂响起。
是江泊烟新开通的号码,没有备注,但路饮知道是他,他没将电话挂断,而是接起,递到谈墨面前:“你可以处理。”
电话一接通,响起江泊烟咬牙切齿的“路饮”两字。江泊烟正要发疯,想要质问男朋友到底是谁,猝不及防下,听到话筒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轻笑。
谈墨把声音刻意压低,嗓音低沉,成熟而有魅力。
江泊烟顿时吃味地站起来:“你——”
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对面突然挂了电话。
显然,那个男人也跟着路饮一样正在逗他玩,而他却真的中了贱男人的圈套。江泊烟意识到这一点,含着怒气再次回拨,却立即听到对面关机的提示音。
他被拉黑了,这很明显。
“满意了吗?”路饮收回手机,跟谈墨说,“不要再为他生气。”
谈墨目睹他全程的操作,还有哪里不满意,简直满意得不要更满意。
就是,路饮要是再握一次他的手,就更好了。
晚上的时候安保室的工作人员将一个巨大纸箱送到谈墨家,署名是谈墨母亲的助理,拆开后发现里面是几本厚重相册。
谈墨前段时间拜托他妈妈拷贝了一份相片送回国,他出国后的所有照片都在这里,目测就有上千张,招呼路饮过来和他一起整理。
说是整理,但他其实有专门的照片归类师,相册根据他的年龄有专属编号,一本代表一周岁。路饮对于这些照片并不陌生,前世看过不止一次,但兴趣依旧未消,接过后心情不错地翻看起来。
谈墨出国前比他高不了多少,但到十二岁那年个子猛蹿,如果说以前还能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之后就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他是合照里长得最高的那位,十二岁时目测身高已经超过180,五官也慢慢长开,隐约可见成年后的模样。
路饮一张张地往下翻,集体照里谈墨依旧帅得耀眼,作为唯一一张亚洲脸庞,站在金发碧眼的人群中也还是顶尖。
就是,怎么这么高。
路饮去问蹲在地上整理的谈墨:“十二岁的你生病,去医院挂的是儿科?”
“儿科。”谈墨说,“但我有私人医生。”
路饮慢悠悠地啊了一声,想象谈墨去儿科的画面,愉悦地勾了下唇角。
谈墨的每一本相册里都有数量颇多的生日照,他的母亲沈湛英
掌舵着庞大的私募公司,即使工作繁忙,每年也会为他精心准备一场生日会。但谈墨十八岁的生日照却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痕迹。
前世路饮曾经问他原因,他的解释是,那天临时有事,所以取消了。
听起来并不可信,不过谈墨不愿提,应该不是什么好回忆。
路饮一路翻到了编号十八的相册,这些照片他前世常常翻看,次数多了,不用再去看背面标注,也能清楚想起每张相片的拍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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