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表明心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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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带走江既白的人并非是官兵的打扮。

    祝隐洲直直地望进沈晗霜眼底,不答反问道:“你是担心他会不明不白地死在我手里?”

    沈晗霜心神微顿,摇了摇头:“爷爷说,眼下这个处境,江既白在外独居会更不安全。”

    陈相一向出手狠辣,为了彻底铲除江既白这个与自己分权的心头大患,助长自己的势力,只是摘下江既白的乌纱帽恐怕还远远不够。陈相或许会设法让江既白“羞愧自杀”。

    且祝隐洲与江既白无冤无仇,又怎会不明不白地要了江既白的命?

    即便两人之间有她不知晓的过节,祝隐洲也不会公报私仇。

    祝隐洲听沈晗霜提起沈相,沉默了下来。

    她不担心江既白会的安危,是出于对沈相的信任,不是相信他。

    “不是监牢,江既白另有去处。”

    祝隐洲掩下心里的几分失落,温声道:“即便你想帮他,眼下也只能先按兵不动。”

    “不久之后,应会有需要你出手的时候。”

    有些事并非不能由他来做,但沈晗霜的身份会更合适。且祝隐洲很清楚,即便自己不与沈晗霜说,到时她也会主动参与。

    闻言,沈晗霜心里的担忧减轻了许多。

    祝隐洲的态度便是皇帝的态度,起码皇上和他都有要保江既白的打算。而且看样子,祝隐洲、江既白和沈晗霜的爷爷应都有着较为完备的计划,所以他们都让她先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虽然外界的议论对江既白很不利,但知道此事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沈晗霜今日来见祝隐洲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沈晗霜行了一礼后准备离开。

    但祝隐洲忽而试探着问她:“要尝一尝糕点吗?”

    他知道,之前自己留在沈晗霜卧房窗边的那些糕点,她应该从没有碰过。

    沈晗霜脚步微顿,不解道:“殿下公务繁忙,为何还要做这些事?”

    照着话本上写的给她送花,买糕点,挑胭脂,这些事情既琐碎又没有意义。

    若是沈晗霜对他还有情的时候,祝隐洲做这些事,沈晗霜应会欢喜不已,心动不已。

    可如今

    她已经对他无意(),且两人已经和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祝隐洲再做这些,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实在毫无必要。

    祝隐洲眼眸微垂,声音轻哑:“以前,我从未为你做过这些。”

    沈晗霜心平气和道:“所以此时也不必,今后更不必。”

    “殿下,话本上的故事只是由笔者杜撰,并非是什么可以被奉为圭臬的东西。”

    沈晗霜还是很难相信,祝隐洲竟会照着那话本上的内容来为她做这些事。

    笨拙而不够理智。

    “笔者寥寥几句,话本里的人便会转换念头,重修旧好。但你我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也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轻易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沈晗霜不觉得可以如此,所以她不明白为何祝隐洲会说想要重新娶她一回,还因此做出了一件件与他原本的性子不符的事情。

    已经凋落枯萎的花朵,再怎么重新浇灌,也无法再回到盛放的时候。

    “我不是想要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祝隐洲沉静如水的目光一直望着沈晗霜,一瞬都舍不得移开。

    他静默须臾,郑重道:“是想重新开始。”

    过往的忽视与伤害已经造成,是他耗尽了沈晗霜对自己的爱意,祝隐洲知道他和沈晗霜都无法当成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但他想重新种一株属于自己和沈晗霜的花。

    精心照顾,时时呵护,再不让它凋零成泥。

    沈晗霜蹙着眉问道:“可是为何要重新开始?殿下与我之间的关系有重新开始的必要吗?”

    “若殿下仍需要一个可以为您操持家事的女子,皇后娘娘定会为您选出最好的那个来。”

    “何必要在旧人旧事上纠缠不清呢?”

    听出沈晗霜的话里不带丝毫情绪,只有平静与理智,祝隐洲心底隐隐作痛。

    她的心如止水和疑惑不解都是真的。

    她的确认为两人的关系没有再重新开始的必要了。

    可他不愿意。

    祝隐洲无意识往前了半步,离她更近了些,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其他女子。”

    他清黑的眼眸里蓄着笃定,眼底只看得见她一人:“我只想要你,因我只心悦于你。”

    祝隐洲本不明白为何看见沈晗霜留在家里的和离书时自己会下意识逃避,不愿意面对。

    为何眼看着林远晖和明述柏他们同沈晗霜走得近时,自己心里会不由自主地觉得烦躁气闷。

    为何没有沈晗霜在身侧时,他会夜夜难眠,心底一直萦绕着她的一颦一笑。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心底的所有苦涩痛意和绵长思念都刻着沈晗霜的名字,也终于明白诗里写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2]究竟是怎样的情意。

    可他明白得太迟了。

    祝隐洲曾以为,若沈晗霜有朝一日想与他分开,他绝不会死缠烂打。

    可真到了这一日,他才知道,若死缠烂打便能

    ()    换回她,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若死缠烂打不够挽回她,他也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只希望还来得及。

    但听完祝隐洲说的话,沈晗霜神情微滞,似是听见了什么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从祝隐洲的口中听见“心悦”这两个字。

    分明冷淡与疏离才是他。

    若自己终于放下一切,决定与他和离后,祝隐洲却心悦于她,她那些什么都不曾换来的心动与情意都算什么?

    若她不爱他时,他才心悦于她,那她又算什么?

    沈晗霜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柔声道:“殿下说笑了。”

    “与殿下夫妻三载,我们都不曾心意相通过,如今我们已经分开,又何来的心悦一说?”

    “不是分开后才开始的,”祝隐洲听出她话里的拒绝和回避,心里的不安层层堆叠,“早在我意识到之前,更早在我们和离之前。”

    沈晗霜轻轻摇了摇头,温和道:“殿下应是弄错了。”

    他也许是不习惯或不甘心,却不会是恋慕之情。

    “方才的话,我不会往心里去,殿下今后也不必再说。”

    “我已不会再回首往事,若殿下执意于旧人旧事,你我之间便也不必再见面了。”

    话音落下,沈晗霜朝祝隐洲福了一礼,随即便转身推开门,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沈晗霜离开时,祝隐洲心头一紧,手腕微动,下意识想要将她留下,留在自己身边。

    长久相伴,再不分离。

    可祝隐洲克制着自己,没有去触碰她,阻拦她,勉强她。

    他不愿再看见沈晗霜眼底的抵触与排斥。

    她已经收回了对他的爱意,不能再厌恶他。

    他无法面对,也无法承受。

    祝隐洲沉默地立于窗边,眉目低垂,眼神一瞬不错地看着沈晗霜走出客栈,上了马车,然后缓缓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祝隐洲知道沈晗霜回明府后会看见谁,可他没有立场与身份去干涉。

    不知哪一日,他才能重新一步一步地走回她身边那个最亲近也最特殊的位置。

    马车上。

    沈晗霜细细回忆着与江家命案有关的确定内容和种种传言,想要尽可能地理清事情的脉络,以求在必要的时候能帮得上江既白。

    高伯母曾将迷失在山野中的沈晗霜送回明家,她见过高伯母温和耐心的模样,下意识地不愿相信她会毫无理由地毒杀江家所有人。

    沈晗霜不知道高伯母这样做的理由,却想要弄清楚是何事让她走到了这一步。

    她并非是想要为高伯母开脱,只是觉得,或许,应该要有人知道这背后曾经发生过什么。

    即便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挽回已经消失的生命。

    三十几条人命……

    江既白如何背负得起。

    沈晗霜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

    马车在明府门前停下。

    沈晗霜怀揣着满腹心事走出来,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远晖。

    爷爷前几日寄给沈晗霜的信上,除了有关江既白的事之外,还说林远晖已经征得了陛下的同意,即将从长安调来洛阳军营。

    但因为之前私自离营的事,林远晖被他父亲林将军以军法和家法重惩,伤势过重,近期都无法起身。林远晖的母亲心疼不已,还因此与林将军大吵了一架。

    沈晗霜得知林远晖想调来洛阳军营后便给他写了信,劝他不要自毁前程,不能意气用事。

    虽同是军营,可在天子面前,在他父亲镇西将军麾下,明显更能施展林远晖的能力,也更有机会往高处走。

    林远晖离开洛阳前给她留下的那封信上写明了他对她的心意,沈晗霜虽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却很清楚,她绝不愿看见林远晖因为自己而牺牲或舍弃什么。

    前程这样重的代价,她和他都承担不起。

    沈晗霜以为自己寄去长安的信可以劝住林远晖,或者林伯父能将他留下,不让他以前途做赌。

    可林远晖此时就站在明府门前,安静地朝沈晗霜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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