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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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小伙伴许久未见,怎么出场合适呢?

    悄悄过去给他个惊喜不太行,他已经让庞昱提前过去打招呼,登州那边肯定知道他要去……等等,登州提前知道他要去,接下来还能教微服私访吗?

    太子殿下陷入沉默,于是决定路上多花点时间在其他州县看看,只要他在外面待的足够久就一定能看到真正的民间。

    他不是从小生活在高墙之中的皇子,他爹当皇帝之前他们家一直住在外头,以他前头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出门都不用刻意假扮什么,露面就是妥妥的地主家的有钱儿子。

    庞昱说太子大概半个月就到,苏景殊他们也就按照半个月来准备,结果等啊等啊等,等了三个半个月才等到人。

    人到了就行,不强求那么多。

    庞衙内快吓死了,登州地界儿没有山贼作乱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没有,他晚上睡觉都在想太子殿下是不是被山贼给绑走了。

    谢天谢地,人总算到了。

    太子殿下说微服私访就真的一点排场都没有,出门只带了一个内侍和一队侍卫,路上随走随买随走随卖感受了一把赶路顺便经商的快乐,到登州后就说是来走亲戚的。

    于是乎,苏通判下衙回家正就看到了远道而来的“亲戚”。

    太子殿下和提前回家的白五爷有说有笑,随行侍卫和家里的护院打成一片,就是没人想起来去通知他一声。

    赵顼拦住想要行礼的众人,白五爷刚才已经带他在家里赚了一圈,这会儿自来熟的跟来自己家一样,“外面冷,快进屋。”

    这几天倒春寒,他已经冷到把冬天的衣裳扒拉了出来,要不是前来做客得等主人回来才能进屋他现在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不用夸他,他就是这样一个懂礼貌的人。

    苏景殊:……

    苏景殊扭头看向白玉堂。

    什么情况?感觉怪怪的。

    白玉堂无奈摊手,他刚才已经邀请太子殿下去客厅歇着,但是太子殿下非要等他们通判大人回来再进去,说是来的路上见了好些上门做客还欺负主家的所谓亲戚气的他脑袋疼,所以他坚决不当讨人厌的刻薄亲戚。

    这算什么刻薄亲戚?要不再听听阿云的经历?

    太子殿下见到久违的小伙伴正兴奋着,进客厅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讲他路上的所见所闻。

    在去中牟祥符之前他以为世上最离谱的事情已经见识过了,再一次出远门才发现天底下离谱的事情太多根本见识不完。

    他只是

    心血来潮到老乡家借宿,当晚就见识了富亲戚打劫穷亲戚的离奇场面。

    不是,你们的角色是不是拿反了?

    人家都是穷亲戚去富亲戚家里打秋风,怎么现在成了有钱人去穷苦亲戚家刮地皮?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他们路上磨蹭了一个多月,每次在老乡家里借宿都能听到点离奇事件,有家族长辈合起伙来欺负孤儿寡母,有官吏看上某块好田变着法儿强买强卖,甚至还有无良纨绔强抢民女。

    啧,庞昱都不敢干这事儿,什么纨绔这么嚣张?

    苏景殊:……

    幸好庞衙内不在场。

    太子殿下叭叭叭叭说了半天,中间只吃饭的时候停了一会儿,吃完之后来到书房继续叭叭叭叭,看样子大有和小伙伴秉烛夜谈的架势。

    他这次离京的目的大家伙儿都知道,就是替他爹来看看新法推行下去对百姓到底是好是坏。

    其他几位相公说了,他们不赞同王相公这么激进的推行新法不代表他们不愿意让朝廷变一变,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他们都懂,反对青苗法也不代表反对新法,他们已经老了,新政还是得王相公来主持。

    意思就是:他们平时骂骂嚷嚷是给政策挑毛病,不是要把政策全盘推翻,破破烂烂的大宋经不起大刀阔斧的改革,但凡王相公别那么着急他们都不会骂那么狠。

    但是老王会不着急吗?当然不会。

    新政是他主持的,他要证明他走的路没有错只能用成绩来证明,要是新政迟迟不出成绩,他前面做的那么多事情就是个笑话。

    赵顼在京城不知道当了多少回的传话人,到后来甚至拉着王雱一起来回奔波,结果是他们俩一起努力也没多大用处。

    拗啊!人怎么能这么拗呢?!

    折腾到现在就是他爹觉得哪边都不太可信,可他自己又不能亲自扔下京城那一大摊子跑出来查看,于是只能拜托他踏实可靠的大儿子出门体察民情。

    偏听偏信不可取,多方查看才最准确。

    好吧,其实他爹已经派过内侍到河北路、淮南路查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宦官都只挑好的说,坏的地方丁点儿不提。

    他也是后来偶然间听到有人吐槽他爹放着朝中宰辅不用却偏听几个宦官的话才反应过来,不是地方新政没有问题,而是他爹选的人不对。

    就那个去河北路查访的内侍蓝元震,当年仁宗在位时范文正公主持新政他就一直反对,那家伙和所有君子党关系都不好。

    现在王相公主持变法,庆历年间主持变法的老臣们都反对,那家伙估计是故意和老臣们作对才一直和他们反着来。

    私心太重,不可信。

    这种事情都敢胡说八道,别的事情还敢让他去办?

    还是找个角落歇着去吧。

    要不是那几个宦官太不靠谱,他也没法争取到出京的机会。

    “哦对,最新统计,去年的青苗利息一共有三百万贯,我爹觉得这个钱有点多,让我着重看看到底有多少百姓被强迫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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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顼点点头,“所有人看到结果的反应都和你一样。”

    正常情况下国库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四五千万贯,这还是仁宗年间大幅提高税收的情况下才有这个数目。

    青苗法半年获利三百万贯,一年放两次就是六百万贯,比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都多还说不是与民争利?

    国富民穷国进民退,王介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抄家伙,开喷。

    苏景殊张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小金大腿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种程度的骂战已经不足以让他惊讶。

    不要担心错过精彩的地方,雱哥儿还在京城,回头直接让雱哥儿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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