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可回溯往年,他似乎没有如此细腻的心思,更不会早早记清每一个日子,今年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很想跟小狗谈个恋爱,于是这段旅程里的每个锚点,都值得牢记。
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高铁票是七点四十五的,现在打车去南站,大概需要一十多分钟,无论怎样,时间都比较紧了。
所以一进屋,盛绪就一边哼歌一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电脑耳机手机线随意卷了卷,往夹层里一塞,穿过和未穿的衣服分离好,各放一边,然后他快速扯上拉锁,将箱子立了起来。
滚轮将木质地板压出轻微的咯吱声,盛绪抻着拉杆,刚欲迈步,抬眼却发现虞文知静静站在门廊,双手塞在棉衣兜里,歪着头看他。
盛绪茫然:“不着急走吗?”
分针滑向刻度一,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虞文知棉衣里面穿的是件乳白色针织衫,领口和胸前有两道绒毛,下摆蓬松,搭在黑色修身牛仔裤上。
很简单的穿搭,也不是动辄上万的奢侈品,但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温暖,干净。
虞文知眼里浮着笑,目光被空调烘的暖暖的,他看着盛绪敞开的羽绒衣领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带你去过圣诞节好不好?”
只一刹那,虞文知分明注意到盛绪的眼睛亮了,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油棕树上,金灿灿的,每一根叶羽都覆盖上灿烂的希望。
咣当!
行李箱被甩一边去了。
“好。”
盛绪迈开长腿,三两步走到虞文知身边,伸手抽掉插在门边的房卡,往兜里一塞,根本不给人反悔的机会,“走吧。”
什么S市,什么TEA俱乐部,什么接风洗尘的徐锐,就跟柏油路上的浮雪一样,风一吹就从记忆里飞走了。
出了门,虞文知才给徐锐发消息,说今天拍摄结束晚了,就不回去了。
他也是兴之所至,看到树挂上闪烁的霓虹灯,看到堆得老高的圣诞树,看到小朋友戴的驯鹿帽子,最后,看到哼着《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的盛绪。
他突然就想和他过个圣诞节。
“这个点好打车吗?”虞文知点开打车软
() 件。
“不好打,坐地铁吧。”盛绪擅自将虞文知的手机压了下去,然后下巴一扬,示意右前方。
虞文知眼睛微抬,瞬息挽起一抹了然的笑,借着夜色掩映,笑意一闪而过。
主意还挺多。
他顺着盛绪示意的方向看去,地铁口果然就在不远处。
他们光是进站就用了十多分钟,不愧是节日,年轻人熙熙攘攘,等了两趟地铁才勉强上了车。
虞文知是个斯文人,胜负欲都点在电竞比赛上了,最后还是盛绪硬拽着他上去的。
虞文知前脚刚踏上地铁,后面人就挤了上来,毫无悬念的,他与盛绪紧紧贴在了一起。
从两人紧压的胸口向上看去,是挨得同样近的下巴和唇,由于身高的缘故稍微错位,但呼吸却已经尽可能喷在彼此的皮肤上。
地铁门合上,在动力作用下,车身晃颤着向前驶去,虞文知被惯性推的前倾,鼻子挨着盛绪的下巴,睫毛不慎在盛绪唇上扫过。
又软又翘,不像扫在唇上,更像撩在心里,盛绪实在猝不及防,精神稍一松懈,探舌舔过下唇。
很神奇,凭空尝出了甜,像是小时候路边老爷爷买的卷棉花糖。
不知舌尖在唇上眷恋了多久,盛绪再一回神,就对上一双戏谑的眼。
虞文知明知故问:“怎么了,嘴唇干?”
“没。”盛绪下意识反驳,像撒谎的小孩子一样心虚,惹人悸动的痒都化成了绳索,牵动一颗意乱情迷的心。
“那你舔什么?”虞文知问的不怀好意,眼睛却弯成一条很温柔的弧。
“......”
“全民出动的圣诞节,是谁想出坐地铁这么好的点子呀?”虞文知趁人之危,眼睛上挑,调笑的神情像是早已把盛绪的小心思看透。
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逼得人心跳加速,脸庞升温。
“你也没反对。”盛绪喉结飞快一滚。
虞文知终于不再追问,眨了眨眼,笑的很懒。
这一路站点很多,开的快停的也快,每次急刹和启动,虞文知都会与盛绪撞在一起,起起伏伏。
盛绪一开始还低头看,看虞文知每次贴在他胸口的样子,伴随着轻哼,让人产生微妙的联想,后来实在燥热,他只好仰头望着地铁顶,平心静气。
好不容易到了商业中心区,他们被人流挤下车,散到人行道上,才终于能长呼口气。
冬天的夜晚是冷的,B市的风热衷于把每个路上的行人都吹低下头。
盛绪顶着风走了几步,干脆拧了个身,倒退着往后挪,顺便帮虞文知挡住吹来的风。
“别这样,看路。”虞文知催他转过来。
人多,一时不慎就撞到人。
“你帮我看就行。”盛绪固执地挡住风,羽绒服被吹得紧紧贴在他背上。
虞文知定神看了盛绪几秒,纷繁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铺在地上,影子在风雪中巍然不动,就如为自己挡风的少年。
“手伸出来。”
虞文知冷不丁开口,吐出的字伴随着一小瓣腾起的白色雾花。
手掌带着一丝不解从兜里掏出,摊在他面前,很快被冬夜裹上一层凉意。
虞文知垂眸,抓住这只手掌,冷热交叠的一瞬,虞文知另只手偷偷牵住盛绪的袖边,飞快拽了一下,两人的手便纠缠着,一起滑到了盛绪的袖子里。
“嘶,真冷。”虞文知哼叹一声。
盛绪暗暗咬住了舌头,像是不知该拿这只与自己肌肤相贴的手如何,但也只有一秒,内心的蠢蠢欲动便催促着他,立刻将虞文知的手握的严丝合缝,中指与无名指更是扣在了虞文知的手腕上。
“我热得快,你握紧点。”每吐一个字,盛绪的耳朵就要红上一分,到最后,连红色霓虹灯都要盖不住了。
掌心所触确实热的厉害,分明刚被寒风带走全部热量,如今已经完全恢复,更甚平常。
虞文知笑吟吟,一寸寸收拢了手指,
霓虹灯再一次闪烁交替,夜色旖旎,青黑色的石砖映出一前一后两道颀长身影。
但虞文知并不打算放过盛绪,走了没几步,手指便在遍布神经的手腕内侧摩挲把玩。
袖子掩盖着他恶劣的行径,可惜作乱也就算了,他还要坏笑着质问。
“小哥哥,怎么回事,脉搏跳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