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2)
“没有?”沈流年冷笑一声,明显不信。
然后她就看到沈流年的手摸向小腿,快速的撩开裙摆拿出了一把匕首。
沈流年起身拔出匕首,锋利的匕首尖指向她的喉咙,“云丞淮,当你算计我的那一刻,你我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
“原以为可以与你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既你主动挑破,那便不用装了。”
沈流年的眸子冷了冷,匕首轻轻划过,云丞淮胸前的碎发掉落。
她被吓了一跳,但也被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她往前走了一步,让刀尖正好碰到自己的胸口。
她认真道:“我没有装,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相处的。”
听到沈流年的那句不死不休她就明白,对方对前身恨到了骨子里,不是区区示好,什么合作就能打消的。
沈流年同意与她合作,恐怕只是为了身边人的性命。
沈流年与前身之间必须死一个,她们之间的仇怨无解,可她只是一个背锅的,她不该为此付出生命。
为今只计,她似乎必须得跟沈流年坦白了。
沈流年已经在跟北齐的人接触,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慢慢来了,就算是她故意让沈流年发现她不是前身,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于是云丞淮准备的说出自己不是前身,她在赌,赌沈流年就算不信,也不会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就算会面临一些身份质疑,这不就是她让安远守住院子,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原因嘛。
她很害怕被人当作异类烧了,可是沈流年的离开是她不幸的开端,至于会不会被烧,那就要看今日赌局的胜负了。
这个身体确实是楚湘王云丞淮,只是里面换了个灵魂罢了,说到底,她拥有前身的记忆,只要她坚决否认,应该不会有人不问缘由的就把她给怎么样吧?
毕竟她大小还是个王上呢,但她与沈流年之间的恩怨,是不解决不行了。
她胡思乱想着,可这种万一的事情谁说的准,命只有一条,经不住万一。
但沈流年呢?谁都不想经历这种事情,如果她是对方,同样会恨不得杀了前身。
她看过许多案件,没有一个受害者,会原谅一个加害者。
她的情绪在自爆与保命中拉扯,她相信沈流年的人品,对方相信她的话,必定不会把前身做的事情强加在她的身上,要是沈流年不信呢?
云丞淮忐忑道“沈流年,我......”
她想说些什么,由于脑子太混乱,一下子无法组织语言。
“闭嘴。”沈流年低声冷硬的打断她道:“你让我恶心。”
“你我之间的合作,是基于什么条件下的,你心中没数吗?好好相处?那便只有你死了才行。”
沈流年的话在云丞淮的耳边炸开,她
() 几乎是脱口而出,“若我不是云丞淮呢?”
砰!!!
一声巨响,下一秒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起,好像是外面打起来了。
云丞淮反应慢了半拍,沈流年已经走了出去。
是南灵跟安远正在交手,见她们打开门,两人不约而同的过了两招分开。
“殿下。”
“姑娘。”
她们一同上前,安远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无能,惊扰了殿下。”
南灵快步走到沈流年的身边,“姑娘,您没事吧?”
南灵去外院叫几个信任的沈家奴婢来院中处理尸体,没想到刚回来就碰到了侍卫队把后院围住了。
想到那日之事,她本就为自己没能保护主子悔恨,见此便想硬闯,安远拦她,就直接动了手。
“楚湘王殿下,这是为何?”沈流年冷着声音率先发问。
云丞淮握紧了拳头,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坦白了。
忽如其来的打断,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本就没有想好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毕竟事关自己生命,哪怕道理都懂,真正做起来还是很难的。
她刚刚是被激到了难处,有些话直接说出来了。
其实她能理解沈流年对她的态度,准确的应该说是对前身的态度。
她或许不能跟沈流年感同身受,但她能明白受害者对加害者的厌恨与憎恶。
她自以为已经站在沈流年的角度思考问题了,可就算她代入对方,也无法真正感受到对方的痛苦。
今日闹成这样,沈流年恐怕不会再听她解释了。
“安远,你带人先出去。”
安远犹豫了一瞬,行礼道:“诺。”
院子中的侍卫离开,院子中别的人也都退去,只剩下了她们几个人,还有地上的一具尸体。
南灵出声质问道:“王上为何要围住院子?”
本躬身站在一边的小北立即道:“大胆,且不说你以下犯上,单说院中的尸体,你该如何解释?”
小北对沈流年向来是恭敬的,从未用过这样的态度,在对方的面前说话。
对小北来讲,自己唯一的主子是云丞淮,沈流年是王妃,那便是半个主子,半个主子当然排在主子的后面。
南灵语塞,地上躺的可是北齐人,要是被人知道,那她们家姑娘岂不是要判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想到此处,她难堪的抬头,都怪她动作太慢了,还把尸体就那么的放在院子中间。
南灵还没想好借口,沈流年已经抬手指向院外的道:“你不是要找隐龙卫的人吗?就在那。”
事已至此,她们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沈流年让人把尸体放到院子里,本就不在意被云丞淮发现。
王府虽大,藏人容易,藏尸体难,人躲随便躲在哪里,饿不死就行,但尸体会发烂发臭,味道臭不可闻。
王府外面有禁军把守,运送一个尸体出去很难
。
那日刺客能进入王府,谁知是不是与禁军勾结了。
放入府中的泔水桶里面运出去,不是不行,可蛟龙进入的这么顺利,难保与外面没有联系,要是等的就是她这样把尸体运出去呢?本来还没什么,偷偷摸摸的把尸体运出去,摆明了就是有什么了。
既然藏不住,那就没有藏的必要。
王府中的刺客还没运走呢,随便塞一具尸体进去,谁又能说不是呢?
这件事的前提是云丞淮知道,看管尸体的是侍卫,不是府兵。
云丞淮愣了愣,尸体是隐龙卫的蛟龙?
沈流年把北齐的人杀了,也就是说,双方是不可能合作的了。
“你......”她顿了一下,果断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尸体是隐龙卫,也是她关心则乱了,正院里面都是沈流年的人,忽然出现一具尸体,还能是谁。
她当时下意识的以为,北齐的人动手了,所以还问了一句沈流年有没有受伤。
要是她先问尸体,没有那么着急的冲进来就好了。
云丞淮有点儿L懊悔,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沈流年得知自己怀孕了的三天后逃离了南秦,没剩下几个时辰了。
这个节骨眼上北齐人的出现,简直是在预告着沈流年即将要离去。
她着急的差点儿L要自爆身份了,其实得知沈流年的态度,她是有自爆的冲动的,事实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是前身的一天,两人就是不死不休,哪怕合作也是防备着的。
但她要怎么做,才会让沈流年相信她的话呢?
如果你突然跟人家说,自己体内灵魂更换,她不是本人,你不骂神经病已经算是克制的了吧。
云丞淮无奈,她并不排斥跟沈流年坦白,甚至觉得跟对方坦白是唯一的办法了。
否则只要沈流年认定她是前身,那她们之间就是无解。
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沈流年相信她说的话,不然就算说出来,人家不信也是白搭。
她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止住了脑袋中的想法,面前还有一堆事呢。
见沈流年不搭理她,转身就往屋中去,她忙跟上去道:“是我太莽撞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人围住了院子。”
她让人围住院子,是怕过程中说出了什么话,让人知道了不好解释,没有想过要对沈流年怎么样。
不过,该道歉就道歉,这事本就是她没弄清楚,一不小心弄到这么僵的。
沈流年背对着云丞淮,眸子中若有所思。
她不是没有听到云丞淮的那句,“若我不是云丞淮呢?”,她本就在怀疑,对方不知是说漏嘴了,还是单纯说给她听的一句话,就像是在证实她的猜测。
沈流年转身看向云丞淮,“莽撞?”
“你难道不是来质问我的吗?”
沈流年跟她说话向来是不带神谬感情,不是冷冰冰的,就是毫无语气
,她越听心中越是忐忑。
“夫人,我就是......就是......”云丞淮尴尬的扬起一抹笑,讨好道:“是我误会夫人了,夫人莫要生气。”
这时,徐嬷嬷走进来,端了两盏茶进来拯救了她。
“王上,王妃,先喝些茶水,小厨房那边问,晚上王上与殿下想吃些什么?”
徐嬷嬷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头不对,想着两人好不容易有和好的迹象,再出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忙拿了茶水走进来。
云丞淮忙道:“王妃有孕,多做些王妃爱吃的菜。”
“是,老奴马上吩咐下去。”
她又道:“小北,湘州那边送来的特产,挑些好的拿过来,晚上吃湘州特产。”
“诺。”小北躬身出去,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来。
小北离开后,南灵难得识趣的退到了门口,但没有关门,生怕两人在里面发生什么。
云丞淮闷头喝着茶水,略微有点儿L不安。
她担心经过这件事,两人之间的合作就完了。
而沈流年则想着,云丞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否认掉的东西,似乎成了真。
可正如她否认掉的原因那样,基本没有可能,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嫩能够表明。
云丞淮抬眸时,正好看到沈流年冷着脸沉思。
她轻咳一声,默默上前扯了扯沈流年的袖子,手被甩开也不在意,“今日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沈流年端茶的小拇指微微翘起,眉头动了动,“你没有错,你与我的合作本就不稳固,如果我是你,听说我与北齐人见面,反应只会更大。”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匕首继续道:“我会拿起剑直接落在我的脖子上,逼我说实话。”
“你为何没有?明明语气很笃定我跟北齐合作,要逃离南秦,你为何没有拿剑指向我?”
在她看来,云丞淮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人控制住沈家奴婢,提剑杀上门,用沈家奴婢的性命威胁她,让她看着,沈家奴婢将会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云丞淮的表现完全不像以前,居然只是把正院围起来,连质问都问的毫无威胁。
云丞淮整个人愣住,她要剑指沈流年吗?肯定不可能啊。
她慌忙摇头道:“我不会这样做的。”
“你为什么不会?你会。”沈流年的声音越发冷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云丞淮,我与你的合作是怎么开始的,我们俩之间又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大可不必装成这样一副模样。”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已领教,还想继续合作,就收起你的嘴脸。”
沈流年已经把话说绝了的,她暂时还不能明确,自己这样的逼问,能话从云丞淮的嘴里逼问出来什么。
而云丞淮则连连摇头,她怎么会剑指沈流年,或许两人的关系不睦,绝还没有到拔剑的地步。
或许至少她单方面的不想把剑对准沈流年,“沈流年,我不是......”
她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此时她的解释太过无力。
沈流年冷了冷眸子,她要听的不是否认。
“滚出去。”
好凶啊,云丞淮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些许委屈,但她清楚,两人建立起合作不容易,出去容易,再想进来就难了。
她心一横,大着胆子去拉沈流年的衣袖,眸中含泪委屈道:“我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