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风禾尽起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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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隐身阵法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假的。

    她根本没力气了。

    江昭沉沉看着她,苏楹压住喉口的血。

    她还在笑:“我会躲起来的,你们三个修为高先去找谢师弟,我吃两颗灵丹就能有力气,我凝聚个隐身阵法躲起来好吗?”

    “阿昭,听我的话。”

    三人沉默。

    就在苏楹以为自己劝动了他们,正要展露松懈的笑意之时,江昭却忽然将她背了起来。

    “谢卿礼是我师弟,你是我未婚妻,我不能丢下他,也不会丢下你。”

    他低声厉喝:“师妹,护法,我们突围出去找谢卿礼!”

    “好!”

    苏楹忍不住大哭:“你放下我啊,我会拖累你们的!”

    她张嘴之时便吐出大口

    ()    的血,心疾让她的意识不清楚,却还是知道自己会拖累他们。

    江昭一手托着她,一手执剑与林见悠和陈晚一起突围,朝着远处的南泗城而去。

    他不说话,任由苏楹啜泣挣扎。

    可仅凭三人难以突围,温观尘似乎将整个妖域和魔域都唤了过来,仅凭他们这些修士很难对付,便是当年的裴凌也是在迈入渡劫后期才逼退两域的。

    林见悠的左臂又被抓了一掌,她没管冒着黑气的伤,继续斩杀着四周的妖修和魔修。

    三人几乎要力竭,可魔修和妖修越来越多一往无前要去往南泗城,拥挤着将通往南泗城的路拦的严严实实,他们要想去南泗城必须要杀出一条路。

    一柄长刀从侧方朝陈晚砍来。

    “师妹!()”

    江昭和林见悠齐齐出声。

    两人正要不管不顾去替陈晚拦下这一刀之时,银白的剑划破虚空,自远处劈斩而来,一剑斩断了那妖修的头。

    腥臭的鲜血崩溅,却又被无形的灵力拦截在外。

    “小师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晚呢喃。

    几人不可思议看去,云念来到几人身边。

    顾凛一刀劈开眼前拦路的魔修和妖修,他本就是渡劫前期的修为,在此刻算是战力最强。

    “我来开路,你们跟在我身后。”

    云念应下:“好。”

    听霜游走在四周,替他们收割着不时上来突围的妖修和魔修们。

    江昭呼吸不稳,他们都做了很多的心理预备。

    云念被温观尘抓走了,会被杀掉还是会怎样,他们都不知道,谢卿礼也疯魔的不成样子。

    可她现在回来了,在消失了七天之后。

    云念的头发乱的不行,脖颈上一道青紫伤痕证明她险些被掐死。

    开口沙哑的不成样子:“别看我,我没事,现在去找谢卿礼,不要被这些火碰到。”

    她瞧着分外淡然。

    纵使有再多想问的话在此时也说不出口。

    几人只能沉默应下,辅佐她和顾凛在拥挤的妖修和魔修中杀出条通往南泗城的道路。

    ***

    简直像是一场噩梦,谢卿礼已经杀红了眼。

    他不知道这些魔修和妖修是哪里来的,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在阻拦他。

    但他知道云念出事了。

    在休宁城的结界被温观尘打碎之时,他便意识到了这是温观尘的计划。

    温观尘放任他在南泗城大开杀戮,让谢卿礼放松戒备以为温观尘还在这里躲着出不去,只能推自己的手下来供他杀戮,谢卿礼也以为浮煞门只有南泗城的这些人,只有那二十个据点。

    可事实上,他们的人在外界还有,也远远不止二十个据点,便连雀翎也被温观尘骗了。

    他满脑子都是云念。

    他拼了命也想出去找她。

    可源源不断的妖修和魔修们拦

    ()    住了他的去路,撕咬着他,用刀用剑用利爪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只知道杀。

    要杀掉他们,要去找云念。

    “师姐,师姐……”

    杀心越发严重,杀戮道被激发。

    那颗被修复大半的道心又开始隐隐破碎,杀戮道心蠢蠢欲动,他杀了这么多天,修为却一点没弱,反而越发澎湃,经脉在汹涌,修为节节攀升。

    他离渡劫后期只差雷劫。

    谢卿礼在调动浑身的修为冲破那道禁制,只要冲破渡劫后期就能引来九天雷劫,就能劈死满城拦路的东西,他只要扛过去就能去找她。

    去找他的师姐。

    去找云念。

    少年的脸上已经被霜雪覆盖,眉峰和长睫上凝满薄霜,呼出的气息转瞬间凝结成冰碴,周身的霜寒掩盖不住,经脉是前所未有的寒凉,冷的他心肺都疼。

    杀戮道越来越强大,穹灵剑骨也被激发,两者在他的体内相抗,备受折磨的只有他。

    可还是想去找她。

    “师姐……”

    他喊着她的名字,好似这样便能给与自己无尽的力量。

    那劫雷为什么还不来,他为什么还没有冲破渡劫后期。

    “师姐,师姐……”

    “师姐,师姐你在哪里……”

    滔天的黑雾掩盖了少年的身影,只有穿梭的剑光证明他还活着。

    远处的人懒洋洋坐在石椅之上,望着被淹没的少年叹息。

    “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偏要给自己一个软肋,否则我也不会进展这般顺利。”

    身后的人不敢说话。

    “啧,强者最忌讳有软肋,你说那剑骨为何要选择他呢,明明我才是最合适的。”

    他脊骨中的东西隐隐作祟叫嚣着自己的不满。

    温观尘“啧”了声,淡声道:“别烦我。”

    若不是那个剑骨认了谢卿礼,温观尘是不会要脊骨中的东西的。

    这玩意儿也邪佞的很。

    温观尘笑着问身后的人:“你觉得他可以坚持多久呢?”

    身后的人战战兢兢回:“他战了七日已经力竭,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家主才是这时间最强的剑修。”

    温观尘没说话,青年的唇角依旧挂着笑意。

    他以为自己奉承对了,以为温观尘喜欢听这种话,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到眼前的血光一闪。

    比疼痛更先传来的是视觉。

    他看到属于自己的身体还老老实实跪着,可为什么……没了头呢?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也倾斜歪扭栽了下来。

    他还是回答错了。

    瞧见眼前这一幕,那些跪着的人越发不敢说话,垂下头身子发颤。

    根本拿捏不准这个疯子的想法。

    温观尘擦去脸上被溅到的血,眉目依旧清清淡淡毫无反应。

    “连这都看不出来,他哪里是力竭

    了呢,他分明是越来越强了,啊,这杀戮道还是个好东西呢,他的杀心强盛至此。”

    温观尘站起身,蓝衣迎风微震,望着少年的眼神像是恶狼盯上了猎物,只要下一瞬便会露出獠牙将他吞噬。

    “找到云念了吗?”

    可身后却没人回应。

    青年眉头微拧,正要回身之时却闻见了一股血腥。

    只在一刹那,他的灵力化为满天冰锥朝身后刺去,无尽的杀意要杀掉闯入的人。

    一柄长刀护在四周将他的冰锥化去,双方拉开了阵营。

    温观尘回身看去,目光只在满地尸骸上停留了一眼,即使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在一息间被杀害也毫无反应。

    “你要找我吗,小师叔?”

    云念笑盈盈看他。

    顾凛执刀立在几人之前。

    江昭背着苏楹落下,林见悠和陈晚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

    几人看着温观尘,眸色是不约而同的沉默。

    明明是他们的小师叔,怎么就在转瞬间成了这样的局面?

    温观尘弯眼,笑意一如在踏雪峰那般温柔:“找了你好几日呢,当时这小子带你离开了,害我生了好久的气,杀了不少人呢。”

    他的语气埋怨,好似这些人是因为云念死的一般。

    他将杀戮当成游戏。

    云念脸上的笑也沉了下去。

    温观尘看向顾凛,眼眸微微眯了眯:“你到底是谁呢,为何会有渡劫的修为?”

    一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人,却有着渡劫前期的修为。

    顾凛挑眉:“怎么了,觉得爷爷比你强心里难受了,你要靠着杀那么多剑修才能修炼到渡劫,可我和谢卿礼只需要稍微修炼一下便能达到你一千多年才能有的境界呢。”

    他一贯嘴欠,刻意加重“稍微”两字,欠揍又挑衅。

    温观尘眼底的笑瞬间散去,霜雪风暴隐隐酝酿。

    “你想死吗?”

    顾凛没回应他的话,而是对云念道:“去找谢卿礼,他失了神智。”

    “好。”

    云念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想走,也得看走不走的了!”

    温观尘身形一晃拔剑砍来,顾凛提刀迎上,江昭放下苏楹和林见悠以及陈晚一起包抄上去。

    温观尘厉声:“都给我滚出来,别让她过去!”

    不知隐匿在哪里的人尽数涌出,提刀朝云念砍来。

    她正要横剑抵挡,一人从天而降,骇人的威压劈斩过去,地面塌陷将那些人尽数埋了进去。

    是裴归舟。

    他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狼狈的不行,周身的衣物破败沾满了血迹,应当在外面杀了许久,一路杀进南泗城的。

    又是一人自虚空过来,刚落地便拉着她左右看着。

    瞧见云念脖颈上的掐痕后心疼的眼泪直落:“念念,你疼不疼啊,是师父没用护不住你。”

    他抖着手要来替她疗伤,云念侧首躲开。

    “我没事,师父。”

    远处不断涌来听令来杀他们的人,虚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厚重,谢卿礼马上就要冲破渡劫后期了。

    不能让他在这时候渡劫。

    裴归舟道:“云姑娘,你去带阿礼走,这里教给我和扶潭真人。”

    扶潭真人也知道事情严重,急忙擦去眼泪拔剑与裴归舟并肩而立。

    “快去,先带阿礼离开这里,他现在渡雷劫就是死路一条!”

    云念没有回头,在他们的掩护下一路冲到被包围的地方。

    她挤进去。

    她杀着。

    身上都是污血,难闻到她想要作呕,可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她透过一个魔修的身影看到了熟悉的白衣。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到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到处都是血,脸上也满是血污,只有一双眼还能辨认出,可眼底也尽是杀意与血红。

    可云念就是知道那是谢卿礼。

    她压抑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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