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假如江颂安没有死(完)(2/2)
彭文博笑道:“小事?我怎么听说,朱宏被你催的大正月里年都没过好?”
江颂安安:“我说错了,人命关天的事。”
听说人命关天,彭文博也正色起来多问了两句,听到江颂安安将那案子说了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长安安城郊,天子脚下这些人都敢如此大胆!简直是胡作非为!”
江颂安安:“这案子蹊跷的很,让朱宏去查吧,正好是个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彭文博欣慰点头:“你啊,经过禹王那一事之后,和这些武官打交道也算是得心应手了,你权且自己安安排。”
“话虽如此,我倒是还有一事,不便出面,怕是要劳烦将军。”
彭文博奇怪:“哦?你与我还这么省份,你说就是。”
江颂安安便借着这个机会将曹勋和元霜的事说了,当听说这厮是这般德性,彭文博也皱起了眉头。
“怎是个过河拆桥猪狗不如的玩意儿L,真是让我火大,弟妹是啥意思?”
这弟妹问的是元瑶。
江颂安安:“和离。”
彭文博想了想,道:“既然你在明面上揪她的错处,那背地里你是不能出面了,我来吧,我看这姓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来回估计就自己先趴了。”
江颂安安听出了一点儿L他的意思,点头:“我盯紧朱宏那边,这件事我就不操心饿了。”
“好,你放心。”
-
江颂安安已经将后续的事都安安排好了,元瑶还丝毫不知情。
她被肖安安拉着开始逛起了彭府花园。
元瑶做香粉生意,对花自然也十分了解,两人相谈甚欢。
肖安安道:“我在漠北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没什么话,好在回长安安城了,现在还算能养活一些。”
元瑶听了这话,睁大了眼:“夫人之前随军?”
肖安安也有些惊讶:“是呀,你不知道?”
元瑶的确不知情。
“军中,随军的女子多嘛?”她忽然想知道这个问题。
肖安安:“挺多的,在远征军内,有专门为女子做的营帐,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做饭、针线、有的还学会了医术,女孩子心细嘛,在军中也挺重要的。”
元瑶抿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瑶的情绪,肖安安立马改口:“嗐,随军的都是家中没什么亲人的,那还有那么多没法去的呢,每家人的情况不一样嘛。”
这话明显是宽慰元瑶的,元瑶笑笑,没有多解释。
肖安安又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弟妹,话虽如此,江颂安在军中的时候还是很想你的。”
肖安安这话说完,元瑶一愣,她显然不可思议极了:“夫人,您这话……”
“你呀就别叫我夫人了,唤我嫂子就行,江颂安和我家老彭关系好着,两人出生入死好多回了,早就兄弟相称了。你也别惊讶,你和江颂安的事情我多少也听了一些,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人的性子就是太别扭了,其实心里都彼此挂念,你还不知道吧,江颂安在战场上昏迷受伤的时候还喊过你名字呢。”
元瑶:“……”
“还有呢,你是不是送给他一方帕子?江颂安宝贝的很,从来都不让人家洗啊碰啊的,他养伤的时候,还经常拿出来看呢。”
元瑶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送他的?
是江颂安自己偷偷拿的…
…
胸口忽然漫上一股酸涩,元瑶视线都模糊了一些,肖安安的话让她从前被屏蔽的双眼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江颂安为何这般?
为何?
能为何?
他喜欢她么……?
元瑶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虽然在江颂安出征之前,他对她就蛮好来着……
肖安安还说了好些事,到最后元瑶已经听不太进去了,因为她眼眶红红的,耳朵也有些耳鸣声,嗡嗡的……
恰好此时,江颂安和彭文博也谈完了正事往过走来,元瑶听见脚步声,这才如梦初醒,回头擦了擦眼泪。
江颂安似乎看见了,有些奇怪。
肖安安也看了眼二人,笑道:“这花园里面风还挺大,弟妹眼睛进东西了。”
江颂安:“没事吧?”
元瑶连忙摇头。
今天来将军府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两人又与彭文博夫妇寒暄几句之后就准备回了,元瑶先一步上了马车,江颂安在外面等了等,也跟着上去。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还是没怎么说话,直到绕过集市,江颂安才问:“哭什么?”
元瑶心口一惊:“谁哭了?我是眼睛进东西了。”
江颂安看着她不说话。
显然不信这说辞。
元瑶咬唇,别过头不说话了。
江颂安倒是也没追问,两人继续沉默。
半晌后,元瑶难得开了口:“这个给你。”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那日她答应过江颂安的,本来初一那天就要给的,谁知吴氏忽然登了门,她就打消了送帕子的念头。
但现在,她又改变主意了。
江颂安挑眉,显然十分惊讶。
接过来一看,素白色的帕子角落绣着一株兰花草,旁边还有一个“安”字。
虽然寥寥几笔,但绣工却完全不像是在敷衍,江颂安忽然笑了,将那帕子立马塞进怀里,虽然其余的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神情却又明显就是高兴的。
元瑶一直在看他。
当然将他的高兴收入眼底,元瑶也微微勾了勾唇,两人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总是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滋生。
马车很快就回了元宅。
对比将军府,元宅实在是小的可怜,难为江颂安如今三品大官也不嫌弃,回屋之后就换了套衣裳。
原本下午没了什么要紧事,偏偏曹家那边就不算安生,李战没多会儿L又来了:“大人,朱大人那边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想请您过去看看。”
江颂安道好。
元瑶知道是曹家的事,没多问,只等着江颂安回来,小院里安静下来,肖安安说的那些话便不受控制地朝元瑶耳朵里面钻了。
……
江颂安自然是去了趟县衙,不过没有露面。
朱宏义愤填膺,是将那上任县令和曹勋都同时骂了个狗血淋头。
江颂安问:“那案子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朱宏:“我今日见了那女子剩下的可怜人(),其中那女子有个痴傻弟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话虽然不太灵光,但是只要耐心点问还是能套出实话的,那女子原本就和自己的未婚夫出去过几回,到底是在外面有情郎,还是说小年轻忍不住擦枪走火,这还真不好说。”
江颂安沉默片刻,当然懂了他的意思:“这事事关一个女子的清白,更事关她和她家人的性命!请大人务必彻查。”
“下官定当如此,不过那曹勋今天一日都在衙门跳脚,我还没让他回去,大人您看……”
江颂安想到彭文博说的话,冷笑一声:“让他回去吧。咱们这位曹大人现在恐怕正烦闷着,还不允许别人回家借酒消消愁?”
朱宏立马明白了:“是……”
-
元瑶一下午的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吃,就一直等着江颂安。
天色擦黑,江颂安才堪堪回来。
“等我作甚?”江颂安看了眼满桌子的菜,奇怪道。
元瑶:“我也不饿,一起吃吧。”
两人在饭桌前默默坐下,其实元瑶是一直在想,江颂安在军中一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等他吃过饭?
那些随军的将士们辛苦一日,好歹回到军帐中也有口热乎饭吃。
受伤了也有人在身边陪。
而他真就一直一个人……
想到这,元瑶给江颂安夹了块肉,江颂安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只是片刻后,他明白了,道:“曹勋的事没有这么快,但是你放心,正月里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元瑶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来江颂安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操心曹家的事。
元瑶想解释,但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吃完晚饭,各自洗漱。
一般都是元瑶先去,等江颂安回来,她基本已经歇下了。
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元瑶还在镜前通发,柔顺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她更是破天荒地换了一件粉色的裙子,肌肤如雪,映衬其如画中美人。
江颂安往内室走的脚步一顿,小腹倏然发紧。
在元瑶看过去之间,江颂安猛然转身:“我落了东西,再去浴室一趟。”
“你等一下。”元瑶忽然在身后将人叫住了。
江颂安脚底被钉住,不知她要作甚。
元瑶起身,走到江颂安身后。
“你将衣裳脱了。”元瑶忽然道。
江颂安这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下一瞬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元瑶见他不动,仍在催促:“你将衣裳脱了呀。”
江颂安呼吸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而后猛然回头,元瑶瞪大了眼,猛然间便感觉自己脚离了地。
“你说什么?”
江颂安灼热的呼吸喷在元瑶的脸颊上,元瑶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
()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江颂安一愣:“伤??()?[()]『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元瑶脸都红成大虾米了:“就是彭夫人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我想看看伤口……”
江颂安胸口起伏,明白自己误会了。
可这火已经被点燃了,亟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浇灭。
江颂安手臂轻轻用力,元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人已经被江颂安压住了。
江颂安的眼神仿佛能吃人,憋了太久的人,真的有一天会憋坏。
元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对上他的眼神时又有些心疼,再想到白日肖安安与她说的那些话,她终是忍不住抚了抚江颂安的脸颊。
这可真真是菩萨的施舍一般。
江颂安喉间溢出一声粗喘,脑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断了弦。
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俯身便堵住了元瑶的嘴,动作虽还似从前那般粗鲁,但却灼热非常,将元瑶心口烫的酥麻。
身子也跟着软了。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那兑了水的面团,在江颂安的大掌里被毫不留情的揉搓、对折、翻来覆去,乐此不疲……
但到了最关键的临门,江颂安居然停了下来。
他喘息着,像是一头困住的兽,元瑶眼里全是雾蒙蒙的水意,此刻还有些不解。
“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江颂安忽然低声道了一句,而后起身,只恋恋不舍地捏了把元瑶的脸。
“对不住,我冲动了。”
元瑶:“……”
江颂安起身去浴室了,他需要冷水。
元瑶却呆呆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L。
他以为她不愿?
元瑶呆呆看着房梁许久,心中复杂万分。
江颂安回来后,两人都平静下来。
一时无话。
渐渐的,元瑶困意上涌,即将入睡时,江颂安又道:“我会尽快解决曹家的事。”
元瑶没听清,只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江颂安忽然翻身,将人抱入怀中。
……
正月里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元宵节。
自那日后,曹家和何氏再也没来找过元家,初十左右,元瑶的香粉铺子也正常开业了。
路上还偶尔遇到了吴氏,只是对方再没了那日的嚣张,见到元瑶时只恨不得躲着走。
元瑶觉得好笑。
不过平心而论,这段日子她过的的确还算不错,日子也顺顺当当,仿佛都没什么烦心事了。
偶尔听江颂安说说那案子的事,她也没什么着急的,元霜在家里住着,也是肉眼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元瑶的香粉生意一直都不错,而今她身份不同,更是比从前还要火爆几分。
不过每天她的香粉铺子只营业到未时,再之后元瑶就准备关门了。
今日她刚挂出打烊的牌子,忽然,人群中何氏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只见她龇着
() 牙瞪着眼,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就做势要往元瑶泼去,好在旁边的有人眼尖手快拉了一把元瑶:“掌柜娘子小心!”
元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拉开,待回过神,那何氏竟然将一大桶滚烫的热油泼到她家门前了。
元瑶睁大了眼:“你疯了?!”
何氏这会儿L的确疯了。
她一直维持的形象再也绷不住了,她像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你个克父克母还克夫的贱人!你和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白长了张嘴就污蔑我儿L!你男人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田地里的流氓汉,走了几分狗屎运气当上了大官,我儿L子是正儿L八经科举仕途上去的,你们凭什么污蔑他!”
何氏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人多,自然就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这瞬间就和炸开了锅一样议论开来。
元瑶也没想到何氏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估计是曹勋那边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所以她才疯了。
元瑶火也上来了,并不客气,冷笑刺她:“你家儿L子是科举上去的,但是瞧你这德行,估计家风不正,教出的儿L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母子两个平时带着面具过活很累吧,要不要我将你们家做的好事都讲给大家伙儿L听听,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何氏:“你!你个贱蹄子,我让你乱说!我撕碎你的嘴!”
何氏这会儿L的确是疯了,因为早上的消息,她现在一腔怒火只想找人发泄出来,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要和元瑶动手,元瑶下意识地闪躲,但还是被何氏扯了一把头发。
有些疼。
元瑶也不客气,揪住何氏的领子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确不轻,将这几年受的气都打了出去!
何氏捂住火辣辣的脸:“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围人有拉架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的自然去报官了。
何氏再冲上来的时候元瑶也没想躲,打是吧,好嘛,她早就想亲自动手了。
只可惜这回没能轮到她发挥了,江颂安忽然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元瑶,还有几个士兵用长枪瞬间拦住了何氏,将胳膊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何氏看见江颂安,更是愤怒至极,嘴里的话没一句干净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L!!!你诬陷我儿L你不得好死!!”
江颂安压根不想理她,回头看了眼元瑶,元瑶散落的发让他眉头皱了起来,再看了眼门口被泼的热油,心头怒火涌上:“曹勋草菅人命贪污受贿已是板上钉钉!你今日对我媳妇儿L做的,我定加倍还在你儿L子身上!”
江颂安说完,就带着元瑶离开了。
回到家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何氏发疯的事,着急围了上来:“大姐,你没受伤吧?”
元瑶在马车上就整理好了发髻,此刻微笑:“没有。”
江颂安的脸色却难看的紧,一言不发拉着元瑶回房了。
“让我看看。”
他总算开口说话(),并让元瑶坐下自己走到她身旁。
元瑶:“我真没吃亏?()?『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她还被我打了一巴掌呢。”
江颂安依然沉着脸:“我定让那毒妇付出代价。”
元瑶:“何氏今天发疯,是不是因为曹勋的事?”
江颂安嗯了一声:“都查清楚了。当初那命案,是马东的一个亲戚将那女孩儿L给害了,曹勋查了出来,但是碍于马东,将这事包庇了,才草草结案。”
元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声音都是颤抖的:“他们怎么敢的!”
要知道,那女孩儿L的母亲在女儿L出事后不久也自缢了,这曹勋分明就是简介的杀人凶手!!!
元瑶气的不行:“那现在真相大白了么?”
江颂安嗯了一声。
“那男人也是个草包,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他的,只是男方后来也没什么担当,愣是不肯让那男人承认,不过这些年他也浑浑噩噩过的不好,这会儿L正在衙门痛哭流涕。”
元瑶咬牙:“也是活该!只可怜那女孩还有他们的家人……”
“曹勋官职被彻,马东也是,两人还要双双入牢狱,阿霜和离的事情就这两天了。”
听到这话,元瑶狠狠松了口气。
“不会影响阿霜的,对吧。”
“不会。”江颂安忽然抚了抚她的头顶,无比自然,他其实说的十分言简意赅,这中间过程复杂,还有彭文博安排的女子刻意接近曹勋等等,江颂安都未曾告诉她罢了。
元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有种多年不曾有的畅快感。
“多谢……”
江颂安视线重新挪到元瑶脸上:“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元瑶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她总与他道谢的事。
江颂安:“下午你在家待着,衙门还有收尾的事要做,明日也别开门了,带你去看好戏。”
“好戏?”
江颂安笑笑,“快了,别急。”
-
的确不用急,元瑶第二日就知道了。
江颂安说的好戏,便是曹勋的游街。
本来就他一个,现在还多了个何氏。
因为这些事何氏在背后也有给她儿L出谋划策,昨日还当街伤人,那油真要是泼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真相的老百姓们义愤填膺,更别说受害者家人了。
拿着一筐的烂菜叶和鸡蛋壳就跑了过来。
“你个天杀的!不要脸的贪官!你陪我妹妹的命!”
人群骚动,百姓们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所有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都往曹勋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还有当初迫害了不少百姓的马东,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这本是不允许的,但是今天被官府默认了。
人群中,元瑶带着元霜默默看了好一会儿L,等队伍已经远去后,元瑶才道:“回去吧,你姐夫说了,和离书已经下
() 来了,从今日起,你再和曹家没半点儿L关系。”
元霜眼中溢出了泪光,“谢谢大姐,谢谢姐夫。”
她抬头看了看天光。
自由,真好。
……
夜幕降临,江颂安尚未归家,元瑶亲自下厨,张罗了一大桌的菜。
堪比过年。
大家都很高兴,但自觉没来打扰。
直到酉时三刻,江颂安才回来了。
他心情明显也很好,看见这桌菜扬了扬唇:“心头的石头落了吧。”
元瑶嗯了一声,主动给他倒了酒。
江颂安有些奇怪,然后便听到元瑶说:“曹家的事,我多谢你,这杯我先喝了。”
说完,元瑶一饮而尽。
江颂安点头,也喝了杯中酒。
“第二杯呢,也敬你,你回来之后,我们家沾了你不少光。”
元瑶又是一仰头。
江颂安的脸色这一刻才慢慢变了。
“第三杯,还敬你,我要和你道歉,这些年你在战场上不容易……我没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她还要喝,被江颂安忽然捏住了手腕。
“你什么酒量自己不清楚,逞什么能。”
江颂安不傻,自然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味。
敢情是,曹家的事情一结束,她就要和自己散伙了。
这是道别酒?
江颂安心口忽然又有些火气了,全然忘记了,当初“演戏”这法子是他提出来的。
元瑶的确不能喝,基本撑不过三杯,这第二杯下去,眼睛已经有些水雾了。
“没事……”
她的确存了几分告别的心思,曹家的事解决了,赐婚的事不知如何……
不过不管怎么样,江颂安都是要和她分开的。
那日还不觉得,但到了今日,她忽然意识到,她心好像有点痛了。
干脆喝醉了就好了。
夫妻两各怀心思,江颂安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到时候头晕吐了就不说没事了。”
元瑶听着这似是责备似又有些关心的话更难受了,她忽然抬头,下定了决心般:“江颂安。”
“作甚?”
“亲我。”
江颂安:“……”
江颂安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上次脱衣裳的风波还未过去,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折磨自己了?
元瑶今日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了,又重复了一遍:“亲我。”
江颂安额头直跳。
“两杯就醉,还学人家海饮。”他无奈道。
“我没醉。”元瑶只是脸红了,但神志清晰的很。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起身,靠近江颂安,江颂安这才发现她又穿得……元瑶也形容不上来自己的心思,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她做出了一个破天荒的举动,她忽然跨腿坐在江颂安腿上,此时的
江颂安已经和一尊石像差不多了。()
“我再说一遍,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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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瑶忽然扯了扯江颂安的衣领。
“难道你不想?”
也不知是这句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三遍要求另江颂安理智全失,他猛地发了狠,将元瑶的腰肢猛人提起。
哗啦一声,桌上的酒盏和酒杯都倒了。
但谁也顾不上。
江颂安将人抛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带着几分急切地脱了自己的。
他原本想等所有事情说开她愿意真的接受他时再干这档子事的!谁料她竟不知死活的缠上来……!!
那他还忍什么!
他又不是圣人!
更何况,在边关那几年,元瑶几乎夜夜入梦,如今真正抱到了、亲到了,江颂安根本就不想撒手!!!
接下来的事,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也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帐内幽香阵阵,也不元瑶喝的什么酒,那酒的余香被江颂安贪婪吃去,竟也有些沉醉了。
成婚几年,他终于得到了从前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没抗拒,甚至还和菟丝草一样往上缠。
神仙也难拒绝。
江颂安这晚就和饿了太久的狼,又像一头永远不知疲倦的豹。床帐上映出他的身影,令月亮瞧见了也要不好意思捂脸。
元瑶是狠狠记住了今晚,一辈子难忘的一夜,也知道了这两脚兽轻易撩拨不得。
更是体会到了江颂安对她的渴望。
到最后,元瑶因过于疲惫,沉沉睡去。
不知今夕何夕了……
次日。
当她再睁眼,天光大亮。
元瑶反应了好一会儿L才缓过来,是白天了啊……
她动了动身子,有些酸痛,再看侧边,早已没有温度了。
走了么?
元瑶呆呆地想。
院外也安静的很,没什么别的动静。
“羽娘。”
羽娘很快进来:“娘子?”
“江颂安呢?”元瑶下意识就问。
羽娘惊讶:“官爷没和您说?官爷一大早就走了,说要出去办点差事,两三日后才回来。”
元瑶愣住,她完全不知道。
“说……去哪里了吗?”
羽娘摇头:“我以为您知道呢,官爷走的时候说不让扰您休息,我早上就没进来。”
元瑶心头漫上丝丝落差和难受。
走的这么干脆吗?
过了良久,元瑶才轻声道。
“行,我知道了,帮我洗漱吧。”
接下来两日,元瑶照旧过日子,元霜已经搬回来了,三姐妹的笑声洒满了这个小院,年过完了,今年的早春也来的特别早。
所有人都当江颂安是出去办差事了,只有元瑶知道,他或许不会再来。
那日就听肖安安说,江颂安会分自己的宅院,他本就
() 不该在这。
不管他愿不愿意娶那位郡主,他们之间,也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
挺好的。
那晚元瑶也算圆了心愿,没什么遗憾了。
她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过日子。
先给妹妹置办一份家业,然后……
元瑶努力不去想那个人,而是好好筹备未来。
也的确如她所料,第三日,江颂安并未回来。
第四日也没有。
第五日……
第十日……
半月过去了,连羽娘都忍不住奇怪起来,元瑶却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直到,四月的某一天。
院子里杏花开了。
元瑶在屋内歇午晌,没听到自家小院外头的马蹄声,也没听到羽娘和妹妹们的惊喜声,她醒来时,是被一双手碰到腰肢,猛然惊醒过来的。
江颂安一身玄衣,看起来英俊帅气,只是春雨打湿了他的发梢。
“江颂安?”元瑶迷迷糊糊道。
“是我,我回来了。”江颂安看着人眉眼温柔。
元瑶下意识问:“你是回来和我……”
和离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江颂安堵了回去。
他当然知道元瑶要说什么,那晚缠绵,小东西哭着一面缠他一面说了好些心里话。
江颂安这才知道她有多傻。
原本想明日一早就和这傻妞说清楚一切,谁料寅时忽然接到秘旨,圣上归来,就在郊外的燕南山,江颂安不得不抽身离去,太过匆忙,连书信也来不及留下。
任务棘手,这半月他归心似箭,但更想知道元瑶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当他真走了?
原还存了些试探的心思,但却又在见到人的一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这次面圣,他才知道那赐婚也是圣上的玩笑。人人都在试探他,他也在试探元瑶。
可如今想来,有什么可试探的。
他只想她入骨。
他不傻,自然感受到元瑶如今对他有了几分真心。
比起前些年不是好了太多?和从前一样将人留在身边就好。
他江颂安命大,没死,也就更不想浪费时间。
唇舌缠绵,元瑶那二字到底没说出来。
江颂安亲够了,才在元瑶呆傻的目光中笑了笑道:“我来接你回家,回咱们自己的家。”
……
数年之后,肚里已经怀着双胎的参将夫人才后知后觉当年的一切。
也慢慢明白过来自己有多傻。
她自诩经商做生意还算聪慧,但揣摩人的心思却是笨的彻底。
尤其是一份炽热滚烫的真心摆在她面前。
她也像被那猪油蒙了心,竟瞧不出来。
三品参将府豪华气派,元瑶搬进来之后就是当家主母,白日还是那个高贵端庄的元夫人、元掌柜,可到了夜晚,因为这事江颂安足足“惩罚”两三年。
每晚都会拿出这事反复“惩罚”,直到剩下的人儿L软成一滩水连连认错。
这才堪堪罢休。
江颂安最喜欢此时的她,经常意犹未尽的亲了一遍又一遍。
“瑶瑶。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这话江颂安也说过无数遍。
“战场上我几次从鬼门关闯过来,都是因为想着要见你才挺了过来。”
“就算我真的有一次挺不过去了,我也要到阎王殿跟前闹,让他们评理,许你几辈子都给我当媳妇才行,否则我就变成厉鬼——”
元瑶忍着疲累堵了他的嘴。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就算你是鬼我也嫁你,这辈子嫁你下辈子也嫁你,可好?”
江颂安忽然一笑,伸手又将人搂入怀中。
这辈子的心愿和美好,此刻早已在掌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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