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西西里圣徒》(1/2)
尽管阿诺德对西西里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不能否认,这里非常适合他和玛蒂诺居住。
负责照顾玛蒂诺日常生活的小修女德蕾莎属于半路出家,没有普通教职人员的死脑筋。
即使在天刚亮的时候看到阿诺德从玛蒂诺房间出来,也不会问上半句话。
玛蒂诺偶尔也觉得看小修女扭曲的表情很有意思。
“德蕾莎看起来像是总有一天会冲上来给你两拳,阿诺德。要是她手里握着餐刀,那就不只是两拳了,还得加上两刀。”
“想那样做的修女在罗马遍地都是。”
玛蒂诺听了,安慰说:“没关系,阿诺德,在这一点上我会保护你的。”
“你要是能像点样子,我可能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玛蒂诺冲他呲牙,又想跳上膝盖抓他头发,被无情拎开。
小修女表情又开始扭曲了,但她很克制。
不光自己克制,她还会保护玛蒂诺,也不让别的流言漫到脚边。
有次Giotto和玛蒂诺约好了行程,一大早就来等人,发觉圣徒和护教者不那样常规的相处模式,欲言又止。
小修女按住了她的这位堂弟。
“别去问什么,Giotto,这是他们的习惯,就像你每次闯祸后都会鬼鬼祟祟去找G收拾烂摊子一样。”
Giotto匪夷所思:“我觉得不能拿我和G做比较,你能想象吗,德蕾莎?G端着牛奶给我喂的样子?”
小修女:“我不想在一大早就做噩梦,求你了,Giotto,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这边的对话自然也传到了桌子那头,阿诺德把手垫上桌:“如果你今天要出门,昨晚就不该熬夜看书。”
玛蒂诺依旧没睡醒,脑袋一点一点,精准砸上阿诺德的手掌:“所以是真的吗?早些时候,西班牙的权臣会性|侵王子和年轻的国王,以此控制王权,保证自己的权力?”
阿诺德换了只手垫着:“你看了什么?”
“《Isabella:TheWarriorQueen》……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谁给你的书。”
玛蒂诺迷迷糊糊看向了——
这下Giotto知道低下头了,玛蒂诺要书的时候只说有关历史,他不怎么喜欢看书……谁知道会是这些东西!
小修女:“Giotto,我知道你总能干出令我瞠目结舌的大事,但你是不是太过于……”
“Sivnora选的!你的亲弟弟选的!!”
“你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帮你选要送给圣徒阁下的书?还把这件事怪在他头上?”
小修女对圣徒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对Giotto倒是全力输出,一顿早饭的功夫,把人训斥得抬不起头。
小修女也不仅挑出Giotto做的不够妥帖的地方,自己不在场的
亲弟弟也被无差别扫射,听得Giotto都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自己的堂弟。
在后来,Sivnora和Giotto对于彭格列发展的矛盾也一直受这位堂姐的调和,可亲缘关系不总能将对立的立场整合,在堂姐去世后就更是了。
风和日丽的上午,阳光正好,温暖不刺眼。在座的四个人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圣徒和陪伴他至「生命尽头」的血色修女闲聊着有关天气的话题。
彭格列初代首领和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他身后给予支持的守护者,如今也只是相互看不顺眼的小孩。
阿诺德只知道玛蒂诺今天要和Giotto去教堂,或许还有小修女的弟弟Sivnora。
假设他知晓这个年仅七岁的Sivnora在二十年后会成为将所有矛盾引爆的导火线,说不定他会早早处理掉对方。
可阿诺德不知道,所以他也只是按照惯例叮嘱玛蒂诺:“不要受伤。”
玛蒂诺:“知道啦。”
那天晚上回来,玛蒂诺比平时要更高兴,阿诺德在处理工作,他也就憋着满肚子的话没地儿说,干脆抓着笔坐到阿诺德对面,开始狂写一通。
写着写着他就因为疲惫睡着了。
阿诺德停下笔,先把人抱去床上安顿好,回到书桌前看起他写的那些东西。
【去到教会,Giotto咬牙切齿给我介绍了他的堂弟,德蕾莎的亲弟弟,Sivnora。
他们一家人真是神奇。
Giotto是金发,看着脾气很好,实则喜欢拿拳头说话。
德蕾莎是棕发,看着脾气也很好,经常手足无措,但私下对两个弟弟的态度,说她是半个严厉的母亲也可以。
Sivnora是黑发,看着非常不好相处,但脾气意外的好。
他甚至会为Giotto送我的那本《Isabella:TheWarriorQueen》道歉,说他不知情,以为是Giotto又想找些奇怪的东西去和G显摆,所以才恶作剧了一把。
要不是德蕾莎一手抓着一个,这俩堂兄弟多半会在教会打起来——Giotto单方面殴打堂弟吧,我猜。
趁特蕾莎还在教训Giotto,我拉着这孩子去了教会后面的草坪避难。
草坪上的鸽子似乎也认识他,平时有人来就会呼啦啦飞走,这次反倒迎了上来,绕着他转圈,悠然落下一地羽毛。
Sivnora经常来教会帮忙,今天也一样。虽然才七岁,但懂很多东西,还问了我很多有关罗马的事情。
我给他讲了罗马的街道,讲那里的白天和黑夜,讲弥撒时候教堂响彻云霄的管风琴。
世界上没有任何乐器能像教会的管风琴那样无与伦比,上万根音管和音栓本身就是教堂的一部分,发出声音的时候,好像能感受到这个庞大大物的心跳。
他还问我教皇阁下是个怎样的人。
“
很慈祥的人。”()
“可我听其他说,他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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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他。就和特蕾莎觉得Giotto是个经常闯祸的堂弟,而我觉得Giotto是个勇敢正义的小伙伴一样,站在我们各自的角度,都没有错。”
Sivnora憋了半天,最后发表了他稚气未脱的观点:“Giotto是个白痴。”
然后我听见很轻微的咳嗽声。
德蕾莎这次没能按得住Giotto,这对堂兄弟在草坪展开了大战——当然,我躲得很远,中间还隔着英勇无比的德蕾莎。
鸽子被惊扰,飞出去好远,翅膀和白色羽毛交错,好像晴天下的雪。
事后,Giotto和Sivnora都被教士抓去反省,给Giotto做担保的是满脸茫然的G,德蕾莎则给她亲弟弟做担保。
G气坏了,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事也要喊他来。
要知道,Giotto的父母健康得不行,抄起家伙给狗儿子一顿教训完全绰绰有余。
结果被Giotto自责又可怜的眼神一看,G也只能憋回那句说了一半的「除非他叫我一声——」,臭着脸和德蕾莎一起找教士作保证。
我则负责了最重要的工作。站在这对堂兄弟中间,一只手搭一个肩膀,正直说:“愿上帝宽恕你们的愤懑。”
Sivnora冒出一句:“上帝会宽恕白痴吗?”
Giotto额头冒青筋:“你小子在说谁?”
我努力控制声音平静,不要在这样的场合笑出来。
“上帝还在宽恕,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好歹我也算是圣徒诶。”
德蕾莎请求我在教会等她先把弟弟送回家,不然Giotto肯定会拉着G一起把人堵在小巷子。
我觉得他们都对Giotto有很深的偏见,大家都知道他的身手很好,但今天他压根没下重手,和Sivnora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这对堂兄弟得对自己在教会的不端行为而付出代价,他们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义务劳动,在教士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德蕾莎会烦恼整整一个月了。】
从那天起,玛蒂诺每天回来都会写些东西,他把自己见到的事都「讲述」给了阿诺德。
这让阿诺德产生了某种微妙的错觉,好像自己就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些事发生在眼前。
如果有时间的话,阿诺德是会那么做的,像在罗马的时候最开始那样。
现在玛蒂诺没有潜伏着的危机了,他可以很轻松地做任何事,阿诺德依旧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半个月前,情报部门首席在普鲁士失踪。
三天前,情报部门得到消息。在莱茵河畔,首席和奥地利将军的女儿一同出现,他的手搭在那名漂亮女人的腰上,并在夕阳中接吻。
之前罗马的联络员已经升职了,成为情报局的处理者,为了首席的事再度联系上了阿诺德。
() 非常简单的一行字:【他背叛了,我们需要你,尽快。】
1838年,来到西西里的第二年,阿诺德第一次「离开」玛蒂诺。
他给玛蒂诺留了一个普鲁士的地址,说要联系的话可以写信,但他不一定能及时回复。
玛蒂诺已经长高了不少,已经不能像几l年前那样跳上他膝盖,十二岁的圣徒已经有了成熟的雏形,连道别也变得没那么跳脱。
“一路顺风,阿诺德。”
和玛蒂诺分开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
阿诺德几l乎每天都在辗转各个地方。
他脱下了在西西里的浅色穿着,取而代之的是不易脏的深褐色风衣,从充满烟草和酒精味道的地方挤出来的时候,风衣和衬衫都褶皱不堪。
等去了普鲁士的落脚点,阿诺德拿着终于到手的情报,桌子上还放着几l箱落了灰的信件。
这些信早就把邮箱填满了,送信的人只能想办法往门缝里塞,这样也只能解决一部分,最后干脆拿来了纸箱,全部垒在门外。
他随手把装着情报的信封扔到一边,又妥帖叠好了没打开的信,放在离自己稍远的位置。接着才脱掉风衣和衬衫,处理左胸的伤口。
止血很快,这都是早早学过的事情,几l年的「安稳」时光并没让这门技术生疏。卷好纱布后,阿诺德开始拆起那些信。
不用看来信人也知道是谁写的,知道这个地址的也只有玛蒂诺。
玛蒂诺还是和以前一样,其实没有非得联系的要事,西西里没有会为难他的人,可他还是会把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全部告诉给阿诺德。
玛蒂诺说德蕾莎现在越来越凶了,还是笑里藏刀的类型。
一开始见到她还是被卡塔尼亚大学的学生背地里议论,因Giotto一怒之下的连环决斗手足无措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了教会没人敢惹的温柔修女。
玛蒂诺说Sivnora离开了巴勒莫,去到那不勒斯上学。
有次Giotto给堂弟送东西,顺便帮他去费德里克二世大学借书。
结果因为西西里决斗小王子的名声太显赫,早在前一天,大学的教授连夜开会,最后连夜出台了《费德里克二世大学决斗禁制令》。
说实话,这挺冤,只能怪那不勒斯的消息太滞后了。
现在Giotto已经无师自通了某种技术,看着很沉稳,说话也温柔,就是揍人依旧挺狠的。
结果Giotto还是和一个叫戴蒙·斯佩多的人在图书馆门口举行了决斗,不过这次是对方主动找上门的。
因为Giotto似乎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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