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新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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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向前今天没去工作, 他家的自行车倒是在家,许小华说带巧薇出去转转,散散心, 吴奶奶和沈凤仪都没有怀疑, 只当俩人聊得来。

    走的时候, 吴奶奶要塞钱给小华, “小华,麻烦你了, 要是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一点。”

    许小华忙摆手, “吴奶奶, 不用,我奶奶昨儿才给了我钱呢,小筝姐在单位里,本来就对我很照顾。”

    旁边沈凤仪也道:“孩子们一块儿玩,老妹妹你就别操心了。”

    等见小华麻溜地骑着自行车, 带巧薇走了,沈凤仪忽然想起来,该给小花花买辆自行车的。先前因为小花花离单位近,她都没想起来,孩子偶尔要出去玩的话,还是骑车方便点。

    许小华先骑车带着巧薇到了厂里, 把巧薇托给了门卫看顾下,自己去人事部请假。

    梁安文看她过来, 以为是为了转岗的事,笑道:“我和包装车间的班长黎琼打了招呼,你周一上午八点, 去她那报道。”又叮嘱她道:“包装车间活比较细致,要多点耐心才行。”

    许小华忙道谢,说了请假的来意。

    出来的时候,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同志差点撞到,那人忙道歉。

    许小华摇摇头道:“没事,”正准备走,忽然发现这人的一只袖子是空的。

    心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一看,见还真是残废了一只手的刘大军,冬天棉袄比较厚实,不仔细看,都没发现他一截衣袖下面空荡荡的。

    就见他到赵思棠的工位前,笑着道:“赵同志,我妻子今天早上起来身体不舒服,我来给她请个病假。”

    赵思棠忙应了下来,给填了假条,随口问道:“刘同志,杨思筝没什么大碍吧?”

    刘大军忙憨笑道:“没有,就是吃坏了肚子,休息两天就差不多了,她本来还要硬撑着来,我和我妈都怕她今天一个人在仓库里出了事,也没人知道,就让她在家休息两天。”

    许小华听见这人,还厚颜无耻地给自己立“好丈夫”的人设,一时心头火气,忍不住呛声道:“刘大军,你瞎说,杨姐怎么没有大碍,人都给你和你妈妈打了半条命去,要不是杨姐表哥跑过去救人,你就等着公安上门查命案吧!”

    本来还忙碌、嘈杂的人事部,忽然为之一静,都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许小华。

    刘大军沉着脸,试探着问道:“同志,我们认识吗?”他本来就长得壮实,这些年因为手残废了的事,经常酗酒、骂人,脸上就多出好些横肉来,脸沉下来,看着怪吓人的。

    许小华却不怕他,她知道这人就是窝里横,在外面不敢怎么样,也就只能拿老婆、孩子来出气!

    “刘大军,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可真是一条好汉!昨天晚上你女儿到我们巷子里喊救命,鞋都跑掉了,脚上的血在我们巷子里印了一路,可是她脚都快跑废了,也不敢停一下,就怕慢了一步,她妈妈的命没了,刘大军,你还有脸装好人,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刘大军估摸她是杨思筝娘家的亲戚,脸色有些阴沉地道:“同志,这是我的家事。”

    许小华冷笑,“什么时候吴叔叔把你和你妈揍得半死,你也别往外面说,你有本事也说这是家事!”她现在都想让她哥快来,给这人套一个麻袋。

    办公室里的人,听了个大概,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天呐,真是看不出来,刘大军竟然是这种人!”

    “可不是吗?平时他见谁不是笑呵呵地,我先前还同情他来着,敢情这幸好断了一只手,不然杨思筝不是被打得更狠?”

    “我以后可不敢去他的窗口打菜,心忒毒了点,夫妻吵架常有的,他这是要人命吧?”

    “你看他的表情多狠,想要把这小姑娘吃了一样!”

    一句一句地,刘大军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也不敢再沉着脸,但是他笑起来,因为不自在,显得更渗人了。

    “小同志,昨天是我没控制好脾气,因为听见思筝……”

    许小华打断他道:“你和我说没用,你最好祈祷杨姐还有条命,不然你们母子就等着赔命吧!”

    她这话一出来,刘大军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压根没想到,自己把人打得那么重,忙问道:“思筝现在在哪个医院?”

    “我对杀人犯无可奉告!”

    她这是故意吓唬刘大军。

    其实今天出门的时候,许小华已经问了吴奶奶,说是杨姐人醒转过来了,就是身上淤青多,怕伤及了肺腑,今天还要再检查看看。

    刘大军还要再问,许小华已经转身走了。当着人事部的人面,刘大军也不敢上前去追,转头就见人事部的人都一脸警惕、鄙夷地看着他,顿时脸皮涨的紫红,嗫嚅着道:“我……我昨天就是和思筝犯了点口角。”

    向来待人很和气的赵思棠,猛地把请假条甩给了他,语气冰冷地道:“刘大军,这事要是真的,我们会上报工会的,杨思筝也是我们厂的员工。”

    刘大军想解释两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讪讪地离开了人事部。

    他一走,梁安文就皱眉道:“先前杨思筝打了几回离婚申请,我们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刘大军都说是杨思筝见她残废了,瞧不起他,他妈妈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对杨思筝多好,所以我们……”

    梁安文想到这件事,深悔不已,要是早知道刘大军是这么个畜生,她肯定早劝领导把杨思振的离婚申请批了。

    赵思棠也觉得心有戚戚,安慰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杨思筝的离婚申请我见过,就写的‘感情不和,经常吵架’,她自己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

    梁安文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应该多和杨思筝沟通几次的。

    预备下午许小华来上班,再去问问情况。

    许小华这边,拿了请假条,又去空罐车间找舒雯雯报备。她去的早,早晚班还没交接,找了半天,才在车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舒雯雯,正和叶禾苗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隐约能听到:“你真去找了那残废啊?”

    “嗯,我这也是没办法,让他帮忙说个情……办了,……不然我老娘又来哭,我可受不了我妯娌那眼神。”

    许小华心神一震,这里的“残废”说的是不是刘大军?

    难道昨天巧薇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舒雯雯?

    忍着心里的愤怒和不岔,许小华上前和舒雯雯说了要请假半天的事,现在当务之急,先把杨姐救出那个狼窝。

    舒雯雯完全没想到后头有人来,皱了皱眉道:“小华,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吗?”

    许小华淡道:“舒班长,是你们聊天太投入了吧?谁走路会没有声音?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舒雯雯被她一噎,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许小华就说要请假半天,已经和人事部那边打了假条,她在空罐车间就剩半天班,压根不怕舒雯雯再给她是什么绊子。

    舒雯雯也没问她什么事,只是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请假是要扣工资的啊!”

    “好的。”

    舒雯雯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淡淡地道:“你去吧!”她没告诉许小华的是,只要晚班的人愿意和她换个班,这一天的工资,是用不着扣除的。

    等许小华走了,舒雯雯和叶禾苗嘀咕道:“你还说我针对她,你看她刚才说的那话,恨不得把人噎死。也不知道曲厂长怎么就把这么个人给招进来了。”

    叶禾苗随意敷衍了两声,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雯雯,你把事情捅到杨思筝丈夫那里去,怕是会出事吧?”

    舒雯雯有些心虚地移了眼睛道:“能出什么事儿?最多就是俩口子争辩几句而已,我说了,事成了给他五十块钱的,这可不少了!”

    顿了一下又道:“你也知道,杨思筝这人平时仗着自己好看,行事张狂得很,我要是找她,她肯定冷嘲热讽地给我甩脸子。”

    叶禾苗握了握手,有些紧张地道:“我听说,刘大军母子俩,平时对杨思筝不好。”

    舒雯雯不以为意地道:“这事儿要是假的,人家俩口子至多争辩两句,这事要是真的,你以为刘大军能不知道?”在她看来,搞不好刘大军心里清楚得很,他一个残废,可能巴不得媳妇和厂长有点关系,他好能在厂里安心养老。

    叶禾苗听了,心里仍旧有些惴惴不安的,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人。

    **

    许小华请好了假,就骑着车带巧薇去了她家附近的公安局,进去之前,许小华再次和刘巧薇确认道:“巧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好了吗?”

    刘巧薇坚定地点点头,“小华姐,我想好了,包括我哥也和我一个想法。如果我妈这次真没了,那么我哥明天就会为了给我妈报仇,而蹲大牢。”相比她哥,她更愿意让奶奶和爸爸蹲大牢去!

    公安看到俩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进来,忙问道:“小同志,有什么事吗?”

    巧薇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叔叔,我要报案,我爸爸和奶奶,昨晚把我妈妈打死了。”

    一听出了恶性案件,公安立即就重视起来,认真问了小姑娘家庭地址,事故起因,巧薇就把昨晚看到的复述了一遍,最后道:“我走的时候,我妈妈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到十点多,我表叔他们才赶去,把人送去了医院。”

    “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没了,我表叔他们都不和我说。”旁边的老同志沉吟了一下道:“这是家庭纠纷,小姑娘,这是你爸爸和奶奶打的,你确定要报案吗?要不先去妇联或者街道办那边反映一下?”

    妇联和街道办只会调解,许小华觉得,对刘大军母子俩这种恶人来说,压根起不到一点威慑作用。

    而且,即便有威慑作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刘巧薇听了这话,有些怔怔地看着公安,带着哭腔问道:“你们不管吗?”

    “小姑娘,这毕竟是你爸爸和奶奶,你爸妈还有你和哥哥俩个孩子。”

    许小华一听就知道他们的顾虑,有些义愤填膺地道:“难道她爸爸和奶奶打死了人,公安也不管的吗?小筝姐是妈妈,是刘家的媳妇儿,她就不是个人了吗?同志,这是新社会!”

    两位公安同志忙解释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怕小孩子不懂事,把事情夸大了说,最后我们出警了,她爸妈反而不愿意了,回头还揍孩子。”这种事他们经常遇到,夫妻之间拌嘴、打架是常有的事,但是少有闹到报警和离婚的程度。

    而且来报案的,还是一个半大孩子。

    许小华让巧薇坐在椅子上,把巧薇的鞋袜脱了下来,干涸暗红色的血迹,渗透了厚厚的一层层纱布,让人看着心里都揪得慌。

    “同志,你们看看,我妹妹昨晚为了救妈妈,赤着脚跑了快一个小时,这么冷的天,一双脚都差点废了,可是她都不敢停,怕停了,妈妈就没有命了,你们真的不管吗?”许小华说着,也红了眼眶。

    先前只知道巧薇的脚受了伤,今天这么直观地看,才发现,这姑娘昨晚等于是在冰刀上狂奔,今天怕是站都站不起来,还跟着她来公安局报案。

    巧薇也哭着道:“不止一次了,我奶奶和爸爸经常把我妈妈关在房间里打,你们救救我妈妈吧,我可以不吃饭,我可以不上学,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吧!”

    巧薇没想到报个案这么难,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许小华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小筝姐命多苦啊,旧社会的时候,给她赌鬼爸卖给了刘家,刘家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地主家都没这么狠的心肠,羊毛女都给解放军救出来了,怎么就没有人救小筝姐?这是新社会了,为什么没人救小筝姐?”

    俩人的哭声,在公安局里此起彼伏的,外面路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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