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世界三 完】(1/2)
【——滴
触发任务。】
【当前场景关键道具随机抽取:[剪刀]
请任务者根据关键道具,发挥想象力,尽快推进任务内容,任务过程中不可OOC。】
【任务内容:摧毁衣柜里面所有衣服】
【任务道具:剪刀】
【任务奖励:随机奖励】
这份跟衣服有关的任务,从沈曦照第一次听到陆清对她的要求时,就和系统揣摩过,是否存在任务的可能性。
现在确实触发了。
陆清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回来,终究晚了半步。
她上了二楼,一开门,便瞧见满地狼藉。专门送来的婚纱布料样本,被姐姐毫不客气地一片片剪碎,残破布料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蔫头蔫脑耷拉着。
往日整洁的房屋,现在简直像一座没来及清理的垃圾场。
陆清垂着眼眸,继续往内屋走,刚走到房间门口,有件东西被里面的人随意甩出,“嘭”一声滚落到她脚下。
是一枚太阳形状的钻石胸针,是她和姐姐讨论许久,双方审美一致,一眼看中的婚纱装饰。
陆清怔了两秒,微微弯腰,捡起胸针。
钻石胸针轮廓圆润,边缘镶嵌的钻石已经被磕掉,璀璨的太阳缺了个角,在地上滚了一圈,钻石表面裹上一层灰尘和布料碎屑。
陆清蹭了几下,被擦花的地方光泽暗淡,尘埃附着在它表面,曾经璀璨夺目的表面,如今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色阴影。
坚硬碎屑从陆清手心散落。
她再度沉沉呼吸,指腹无意识摩挲太阳的缺口,被硌出闷闷钝痛,视线顺着还在持续的布料撕裂声,继续向内,姐姐拿了把大剪刀,正在有条不紊进行手头的工作。
陆清喉间干涩,吞咽两口空气,顺势将太阳形状的钻石胸针小心藏进口袋,“......姐姐?”
那人肯定早就听见她急匆匆的脚步,胸针正好摔到她脚前,说不是故意的,陆清自己都不信。
可姐姐懒得搭理她,任她走到自己面前,停在两步之外,也只是撩起眼皮,漠然看她一眼。
就是这种眼神。是陆清一直以来,最厌恶、最恐惧从姐姐这里看到的眼神。
冷冷淡淡,毫无温度。像看路边没有生命的野花野草,看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明明她们是最亲近的伴侣!
陆清胸口愈发沉重,闷地喘不上气,努力扯动唇角,露出与以前别无二致的温和笑容,她弯腰,握住姐姐的手。
“姐姐,我来帮你。”
剪刀很大,足有沈曦照的手的两倍大小,沈曦照不能完全握住,指节空荡荡地挂在金属把手上,举得颤颤巍巍,看得人胆战心惊。
陆清小心扣住她的手指,想从她手里拿
过剪刀。
“不用。”
沈曦照没松手,稍微偏转手腕,尖锐的剪刀头往下歪斜,差点戳进陆清手背。
陆清心中一惊,本能松手,手垂在身侧,无意识握成拳头,待反应过来,再想继续,已经找不到机会了。
她看向姐姐冷淡、面无表情的脸,明白姐姐是故意这样,心中酸涩汇成汪洋大海,却不敢再顶着她的怒意继续靠近。
陆清乖乖站在她身侧,与她沉冷的眼神对上,喃喃道:“我可以解释,姐姐。”
姐姐在生气,毋庸置疑。
姐姐到底知道了多少?目前尚未可知。
陆清不安地想着这些,视线紧紧追随姐姐的手。似乎她一回来,姐姐就对这些无聊的泄愤手段失了兴致,剪刀握在手里,随意甩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顺手,还是玩腻了,姐姐漫不经心抬手,宽大剪刀就此飞掷出去,重物沉沉坠进地上散落的碎布堆里,犹如巨石入水,溅起无数细碎的布屑。
她扶住轮椅扶手,转身看她,简短冰冷:“说。”
“不管他对姐姐说了什么,那些话都是假的。”
陆清一得应允,迫不及待开口,“宁从霜应该跟姐姐讲过,我们最近面对的麻烦。就是沈叔叔成心报复,故意联系我们的其他竞争对手,对我们进行的恶意商战。”
沈曦照睨她一眼,转动轮椅,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显然,她并不信这番辩解。
陆清心中有数,自己也觉得这辩解苍白无力,漏洞百出,只是这不在意的眼神犹如一根尖刺,扎进她心里,几乎让她发了狂。
好像她从来没走进姐姐心里,好像她在姐姐面前一如既往卑微如尘,渺小低贱到不配被她多看一眼。
轮椅往外走,陆清像头笼中困兽,各种忧虑、不安、惧怕等情绪在胸口乱撞,焦躁地恨不得当场撞个头破血流。
可姐姐一动,她又跟条乖巧听话的狗,在思想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下意识跟上姐姐的脚步。
“沈叔叔的目的就是为了搅混水,就是为了报复我。”
陆清被姐姐的态度刺激到,简直想用力掰过姐姐的脑袋,让姐姐好好看着自己,只能看着自己。
“他没安什么好心思,姐姐倘若真信了她的话,那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陆清心底的负面情绪翻江倒海,顺势还将之前死死压制住的坏心思,一股脑抛出。
她用力握紧胸针,圆钝针头快要戳进肉里,借着这股痛意,勉强遏制住各种不受控的情绪。
姐姐会信吗?
脑海里各种不同声线的声音一齐大笑出声。
你觉得她是傻子?
哎呦,坏事要藏不住喽?
早说了,让你别做别做。
坏孩子就是要接受惩罚!
陆清被吵得头痛欲裂,不甘、愤怒、惶恐、哀怜,不同情感交织成网,朝不同方向死命拉扯,要将她撕裂成无数块
。
脑浆化为沸腾的岩浆,痛苦挣.扎到极致,又在绝望的窒息感中,生出怪异的亢奋来。
其实......还有别的选择。
就算姐姐不肯原谅她,也没关系。
不行,别想了。
姐姐的轮椅停下,陆清大脑浑浑噩噩,动作慢了半拍,脚尖踢住滑轮,差点摔进轮椅内。
她下意识握紧姐姐的手,借力站稳身形。意识到自己用力太大,姐姐皱眉,又如梦初醒般赶忙松手。
陆清突然不知道该怎样为辩解,只好喃喃重复:“我没做坏事,姐姐。”
“陆清,我们都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你愿意在这儿自欺欺人,随便你,但我不想陪你玩了。”
沈曦照侧首,面无表情重复:“一点都不好玩。”
不想玩?
不好玩?
玩?在姐姐眼里,这只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吗?
陆清还习惯性披着那张体面的皮,笑意从容自然,好像怕吓到姐姐:“什么......”
话想要顺利出口,太艰难了,她大概明白姐姐的意思,鲜艳的结婚证还在眼前盘桓,工作人员对两人登对的夸赞犹在耳侧。
陆清喘了口气,手捂住胸口,勉强接下去,“什么意思,姐姐,我没懂。”
不,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陆清的肺腑仿佛又被按进水里,姐姐漆黑的瞳孔无波无澜,像以往每次,她无喜无悲,抑或笑容柔和,冷眼瞧着她在水里挣扎。
“......我的腿,你觉得,我还能和你继续扮演好妻妻这样的过家家游戏吗?”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陆清呼吸沉重,每次胸腔起伏,都在这空旷空间中引起回声。
呼哧呼哧,拉风箱一样。
不,姐姐不能这样对她。
沈曦照只是看她一眼,进入电梯。
“他说让我去地下储藏室看看。陆清,带路。”
这段话,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陆清牙齿打战,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她怔然望着姐姐,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还僵硬跟随她的动作,宛如一具提线木偶。
姐姐要发现了。
来不及藏起来了。
该死的他到底告诉她多少事情啊!
——叮咚
电梯门开了。
陆清迟迟未动。
沈曦照弯唇轻笑:“怎么,不敢让我看?”
她抬手,手指勾住她的领口,将陆清压弯下来:“所以,我爸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喽?”
陆清喉头干涩,熟悉的馨香裹挟着温热温度,轻柔蹭过她的唇角,撩起难以抑制的痒意。
姐姐漆黑的瞳孔平静无波,她歪头看她,语气柔和,笑容浅淡,“我的财富,我的事业,我的健康,我的自由。”
姐姐的身体柔软到极致,手指却冰凉毫无温度,犹如亘古不化的寒冰
,紧贴陆清肌肤,激起战栗,残忍无情地攫走她的体温。
她温柔抚摸着她的脸,语气更柔了,细腻深情,“我的腿,我的命,还有......”
“我的爱。”
下一秒,在陆清来不及反应之时,深情款款的语气骤然冰冷。
她猛地推开她,视线冷漠横过她,抛下她,率先朝外走去。
“——陆清,你太贪婪了,全都要夺走。”
陆清还没从姐姐骤变的态度中回过神来,身体踉跄地撞上电梯壁。
陆清有些站不住,腿失去知觉,好像也瘸了,怔怔望着姐姐冷漠决绝的背影,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
脑子里的声音忙里偷闲嘲笑:我就说,不能骗姐姐吧。
你活该,谁让你一心一意只想做坏事的?
哎呀我都说了,姐姐会讨厌的。
坏孩子的报应要来喽。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如果姐姐对她的惩罚,是两人的关系重归冰点,刚缔结的联系被用力斩断,她不愿接受这样的惩罚。
陆清没办法从窒息感中摆脱出来,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耳膜受到水压的挤压,巨大的嗡鸣声,甚至逐渐压下了脑子里嘈杂的吵闹。
她扶住电梯门,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泛红的眼,布满血丝。痛苦扭曲挣扎。宛如濒临末路的亡命之徒,绝望又兴奋地选择唯一能踏上的绝路。
那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别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
这是姐姐的新生。
彻头彻尾的新生。
她重重喘了两口气,冰凉的手脚逐渐恢复一些温度。陆清如梦初醒,沉默着上前,主动为姐姐带路。
地下储藏室的大门是普通铁门,钥匙在陆清手中,这才是沈曦照需要她带路的原因。
陆清发白的面色逐渐平静下来,重新带上温柔笑意,套上那层贴心妥帖的人皮。
“姐姐,我帮你。”
打开铁门,底下是台阶,轮椅下不去,她小心翼翼抱起姐姐:“我带姐姐下去。”
沈曦照没有拒绝。
陆清稳稳抱着她向下,这条路她早已走过千百回,闭着眼都能摸索出路径。她完全没看脚下的路,视线一直停留在姐姐脸上。
这里只有一盏昏暗、暖黄的光,姐姐的脸半明半昧,埋在其中。可能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姐姐眉眼间那点倦怠愈发明显。
她的手下意识揪着她的衣服,陆清能感受到很轻的拉扯力道,像只脆弱骄傲的猫儿,不禁下意识搂紧了些。
掌心托着的腿弯细弱绵软,姐姐微微阖眼,乖巧窝在她怀里,很依赖的模样,与刚才声色俱厉的模样判若两人,看起来更脆弱了。
陆清心口酸涩,怜意更甚。
将她放下去、小心安置在椅子上时,手下意识在姐姐肩上流连,似乎身体也在本能不舍,不想让这份香味和温度离去。
地下
储藏室确实潮湿阴冷,却没有沈曦照想象中那般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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