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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川上前帮他把床铺高度调好,问:“哪里还疼吗。”
邵明辉嘴唇都白了,还说“不疼”。贺川无奈问他逞强是不是很骄傲,邵明辉笑着说:“真不疼。看你俩这么好,我疼啥。”
这话意思很明白,是把贺川当自己在美国最看重的事儿了。
邵明辉每天睡眠时间很长,没等贺川他们吃完早饭就开始犯困。贺川收拾完垃圾准备道别,邵明辉忽然睁开眼,说:“对了,你替我去趟公墓吧。”
“好。”贺川应得很快,“要带什么吗?”
“去我公文包里拿,在床头柜。”邵明辉想了很久,眼皮已经在打架,强撑着说,“我这身子……医生不让下床。”
贺川本来想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带什么公文包,忍忍还是没说,冷着脸从抽屉的最上层抽出黑色包,扔到床头柜上。
邵明辉强撑着坐起来,看完一眼后,摆摆手,让贺川带着走。
贺川表情平淡,问:“有话要带吗?”
邵明辉闭着眼说:“有封信,也在包里,到时候帮我一块给他吧。”
贺川应下来,又问:“还有吗。”
“没了。”邵明辉缓缓闭上眼,“让他放心就行。”
贺川很想问,你现在这副样子他要怎么放心,想来邵明辉大概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甘心不露面,于是只是点点头,“好好休息,我下午就过去。”
贺川中午回到家,给兜兜的碗里加了一些食物,又换上一身全黑,才带着公文包出门。江汀从他这副打扮中猜出来要去哪里,问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
贺川没怎么犹豫,伸手道:“走吧。”
江汀看着那只手,才恍然记起来,他们现在是正式的情侣了——不是幻想,没有预支权利,是如假包换的情侣。
情侣是要牵手拥抱和亲吻的。
虽然小时候无数次挽着贺川的手臂,但这么十指相扣地走在路上还是头一回。
江汀有点局促,但贺川很坚定地把他攥在手里,让他渐渐习惯了跟贺川当情侣这件事。
两个人打的士到公墓附近,在山脚下买了两束花,各捧一束上去,到了韩修文的墓前。
上山时江汀问:“韩修文,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川想了很久才回答:“可望不可及的人。”
天才,创业家,风云青年,温文尔雅,等等这些标签都是韩修文,却也都不是。唯一见过韩修文所有侧面的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跟生命做抗争。
江汀无法想象,碑上刻的名字要有多优秀才会让贺川发出这种评价。
贺川把洋甘菊放在地上,很深地朝墓碑鞠了一躬,然后打开公文包,找出邵明辉让带的东西,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包裹,和一封信。
包裹是用透明的硬箱子装着的,所以贺川能看到里面装着什么。
那是邵明辉平时没事到处拍的照片。
以前贺川不理解邵明辉哪来那么多精力,随身带着不方便的微单,就连极端天气封路时见到新奇的雪景,都要拿出相机来拍两张。贺川看着包裹里有兜兜的照片,眼眶莫名有点湿。
原来邵明辉不是有精力,只是有盼头。他数年如一日地记录自己死气沉沉的生活里还算有趣的部分,然后做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