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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睢通通不理会,所有的折子都留中不发,也不曾在朝堂上议论过此事。
宋檀忍了又忍,还是问道:“陛下觉得沈大人在江西真的横行无状吗?”
宣睢反问,“你觉得呢?”
宋檀道:“沈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宣睢看了他一眼,道:“朕也相信沈籍的品行。”
宋檀看向宣睢,正对上宣睢的目光,“朝士半江西,动江西就等于与整个仕林做对。遍观朝野,唯有沈籍,不畏难,不求名,不怕死。这就是朕为什么让他去办这件事的原因。”
“至于擅权,”宣睢理了理衣袖,不以为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籍身处的境地特殊,兵行险着也在情理之中。只要能从官员手中拿回足够多的土地,就是逼反了江西,朕也算他有功。”
这是宣睢作为一个年轻的,锐意进取且掌握实权的皇帝的底气。除了权术之外,他也在意王朝真正宝贵的东西,土地和百姓。
宋檀愣了一会儿神,心说永嘉公主要是在这里,大约也能称她的父皇做圣人了。
今日的晚膳是宋檀点的菜,赶着雨前摘下来的槐花,加了盐醋凉拌,拌一点虾米,鲜的不得了。槐花肉末卷,用的是精肉,油豆皮儿薄的跟纸一样,吃到嘴里还微微发着烫。有一道鸡汤,用火腿和鲜笋煮的,底下偎着细炭,盖子掀开的时候滚烫滚烫的。
夏天里宣睢胃口不好,但今日的饭菜用得不少,不知道是尝新鲜还是给宋檀面子。
宋檀侍候的也殷勤,宣睢怀疑他是又想出宫。不过一整个下午,宋檀陪了宣睢午睡,起来后陪他看了会儿奏折,然后自己描了几张大字,其余时间就坐在一旁的圈椅里,慢慢的剥莲蓬。
莲蓬的清香弥漫在整个书房,盖过了潮湿闷热的气息。
北安门外北镇抚司,贺兰信从外面回来,穿着飞鱼服,但未着绣春刀,应当是从府中来。校场上有不少人正在演练,他目光扫过去,却在校场边瞧见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是谁?”贺兰信问。
那人也看到了贺兰信,他走过来,客气地向贺兰信问安。
“宋公公,”贺兰信打量他两眼,“你怎么来了。”
“来送陛下密旨。”宋檀道。
贺兰信看了看他,随后转身先行一步,“跟我来吧。”
宋檀与他走进内室,贺兰信挥退旁人,宋檀从袖中取出密信,“陛下命你调派一队锦衣卫,即刻下江南协同沈籍押送犯官,并护卫沈籍安全。”
贺兰信挑眉,“这是陛下的旨意?”
“自然。”
贺兰信抽出信,信是宣睢的笔迹,印也是春在堂的印。
“我知道了。”贺兰信道。
宋檀看他一眼,道:“一定得尽快赶过去,那边的局势已经十分险峻了。”
贺兰信将信收起来,不冷不热道:“中贵人挂心宫里就是了,外面的事不劳费心。”
宋檀瞥他一眼,没理他。
两人从内室走出来,宋檀还想去校场看看人家耍功夫,贺兰信却站在宋檀身边,看样子要亲自送他离开。
路过校场,忽见校场之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着飞鱼服,一把白麟鞭耍的虎虎生风,破空朝宋檀的方向飞来。
宋檀眼瞧着这鞭子要落在自己身上,躲闪不及,贺兰信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鞭子,手上顷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