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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馈礼后,新妇可代替婆母打理府中大小事务,无疑与料理中馈、人事的卫馠有所冲突。
卫馠嗑着瓜子,淡淡然地盯着戏台。
邓氏略一思虑,笑道:“不急,日后再办。长媳可先接替我手中账本,从管账做起。”
管账比中馈、人事还要馋人,董妈妈替自己伺候的大奶奶欣喜,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她福福身子,回到玉照苑,与青橘耳语几句。
青橘点头会意,拉着秋荷去往库房。
正房东卧内,宁雪滢本是透过微开的窗缝“等待”卫湛回来,却无意瞧见两个侍女蹦蹦跳跳地跑出月门,不用细想都知道她们是依了董妈妈的吩咐,去其他院落打点人情了。
长媳需有震慑府中人的威仪,她初来乍到,又是世子错娶的妻子,自是威严不足。
钱财虽庸俗,却是最直白的人情。
宁雪滢摇摇头,走到乌木妆台前,刚摘下一对珠花,就听见窗外廊下传来仆人请安的声音。
兰堂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融在灯火中,徐徐走进八方锦纹隔扇内。
高峻的男子立在隔扇旁,定定看着妆台前的美人,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皂香,墨发以一根青玉簪子半绾,其余披散在肩后,更为飘逸出尘。
褪去大红的婚服,这才是他原本的清雅装束吧。
宁雪滢犹豫着站起身,云鬓半散,低眸走到卫湛身边,“可要妾身服侍更衣?”
卫湛抱臂倚在隔扇上,暗影笼罩在女子发顶,“为谁更衣?”
宁雪滢闷声回道:“为郎君更衣。”
然下一瞬,男子径自从她面前走开,绕到了三联屏折后,用一种宁雪滢捉摸不透的语气道:“郎君不用。”
男子的声线生来低醇温柔,是那种听着都会心动的嗓音,偏偏周身的气息凛然,叫人难以接近。
宁雪滢立在原地,没能说服自己挪开步子。
不是欲拒还应,委实是有些怕他。
半晌,卫湛从屏折中走出,不怎么走心地问道:“我睡哪儿?”
对于这个问题,宁雪滢没有纠结,总不能鸠占鹊巢,让主人家睡在地上,“我让秋荷准备了两床被子,世子不介意的话,一起安置吧……”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呢。
卫湛看向平铺的两张锦衾,掀开外面的那张躺了进去,留下呆立的小妻子。
宁雪滢也不在意,原也是她先说了见外的话。她坐回妆台拆卸首饰,随后去往湢浴。
小半个时辰后,她身穿丝滑的绸衣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大户人家的公子多数宿在里侧,夜里方便妻妾伺候,卫湛倒是个特例。
宁雪滢费力越过男人的腰身,安静地躺进被子里,却忽然想起还未熄灯。
“秋荷。”她轻声唤了声,旋即看向仰面闭目的男人,“郎君可要留一盏小灯?”
可等秋荷走进来,卫湛也未回答。
宁雪滢做主留下床前的镂空铜制筒灯,便屏退了秋荷,再次躺进被子里。
昨晚的疼痛犹在,下面胀得慌,她脸皮薄,没好意思与董妈妈讨教缓释的办法。方才在湢浴中查看,已微微肿起。
想起昨晚的无助,身体不受控地排斥,她踢了踢被子,朝里挪去。
许是她一扭一扭的动作打扰到了身边人的休息,或是卫湛也不习惯夜里多个枕边人,许久过后,仍无睡意。
下面实在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