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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驸马轻轻按在妻女肩头,不轻不重劝了一句:“终究是皇子,近些年又得陛下看重。”
长公主冷笑:“奴婢之子,日后有没有这福分还是两说!”
这话说得不敬,不单戳了皇子根底,更是隐隐事涉中宫之位,传出去便是诛九族的罪过。
但此刻不但长公主说得肆意,连一向沉稳的苏驸马也没见多少惊慌,只是抬头瞧了瞧,示意吉祥带人退下。
瑞安是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的,
她虽是太宗皇帝的义女,但瑞安的生父也是太宗皇帝的结拜兄弟,且是为了救太宗阖家遇难,在临终前将仅剩的独女托付给了太宗。
为了报答这份兄弟恩情,当时还是个潦倒单身汉子的太宗,硬是磕磕绊绊的亲手养起了孩子,打天下时白日放在军中,夜里背在背上,多少后头的亲生儿女都不记得名字,对瑞安,却是偏私无度,甚至许她掌过兵。
大梁开朝,太宗第一个封的公主便是瑞安,太宗驾崩,元宗继位,又顺理成章加封了长公主,直至当今陛下,见着长公主都会亲亲热热叫声姐姐。
这样的权势资历,说能左右陛下立谁狂妄了些,但若是逼急了她,叫一两个皇子在陛下面前失了前途体面,还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长公主脾气上来,愈发霸道:“是不是箫予衡不愿意?不必管他,阿娘明日就去宫中请陛下赐婚,我就不信他一个母族都没有的光头皇子还敢圣旨!”
【只凭权势逼来的名分,果真只是空有其名,爱情像是紧攥的流沙,握不牢,留不住。】
【因为嫉妒,她在水中,让她的姐姐永远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与再做母亲的机会,也因为疯狂,她自己也终究殒命水中。】
母亲不顾旁人跋扈,仿佛正合了怪异的谶言,不详的阴冷仿佛重新攀上双膝,刚刚在母亲的安抚中平静下来的苏淼淼,竟又忍不住的浑身战栗。
苏淼淼就在长公主怀中,这样明显的战栗,长公主当然与立时察觉。
母子连心,苏淼淼的颤抖,只将长公主的眼都心疼都红了,顾不得旁的,只将女儿在怀里揽得更紧,口中还时不时哦哦安抚,仿佛哄着襁褓中的哭闹的幼儿。
苏驸马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近得一伸手便能碰到妻女。
这样的距离,苏淼淼也可以清楚的听到父亲平静下的迷惑与深思:[淼淼自小英勇,什么事能将她吓成这样?][便是六皇子狠心拒绝,也不该是受惊……]
母亲的怀抱炙热温暖,父亲的关怀也令人安心,这与生俱来的的父情母爱,便如冬日炉火,一点点融化了苏淼淼心底的悚惧惶然,轻飘飘的心渐渐寻到了能落脚的实处——
怎么会是假的呢?
这样的热乎乎、活生生的父亲与母亲,真实又清楚的自个,又怎么会是话本故事里,任人安排的单薄玩意?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台子上任人操纵的傀儡。
难不成凭那不知来处、不知真假的怪异声音说一句她会害人、会枉死,她便当真要就要这么干不成?
苏淼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的执拗,第一次出了声:“不,别去……”
她从始至终,也没想过用母亲与公主府的权势强求箫予衡,更加没有想过伤害自个的亲姐姐。
她对衡哥哥是真心实意,一举一动,也都是想要衡哥哥动容动心,真心与她做一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