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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以为那里面就舒服了?人情世故勾心斗角,哪里都一样。在这我不开心了可以冲犯人喊两嗓子,在那里只能有一张面孔。”季长青咧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这样式儿的。”
韩山失笑:“至于吗。”
“你以为呢?”季长青叹了口气,怅然道,“况且我没老婆没孩子,无牵无挂,在这里不知道多自在……”
他沉默几秒,指了指韩山手头的材料,“好了没?”
“快了。”
“抄完去休息会儿吧,中午抽空起草一份监区年度思想教育报告,下午我改一改交上去。”
“……”韩山额角抽抽,“怎么写?”
“就把这一年举行过的那些学习讲座活动什么的回顾总结一下,还有感悟。”
“……”
“你不会写不是有人会写吗?”
“……好。”
从狱政大楼出来,韩山对院子里的狱警打了声招呼。后院的热闹渐渐平息,只有零星的篮球撞击声闷闷的传来。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就听见楼上传来龚小宝的喊声:“组长好!”
韩山抬头,四楼走廊窗口七八个身影说说笑笑,正朝监舍方向走,显然是玩累了的回来休息了。
驰远凑到窗边,停下来冲他挥了挥手。
韩山点点头,也朝监舍楼走去。
驰远心情不错,刚刚和别的监舍会打球的几个犯人一起活动了几场,入监以来头一次这么尽兴,可惜韩山不在,没能瞻仰他的魅力,感受他四射的荷尔蒙。
犯人们照例在走廊的阳光地儿扎堆扯闲篇,驰远知道韩山不喜此道,便取下自己晒了一上午的褥子,回屋歇着。
卢光宇跟着进来,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早就难以按捺,他作势帮驰远铺床,眼睛里却锐芒闪动:“你昨晚做什么了?”
驰远有点想笑:“你猜。”
“我不猜。”
“嘶……”驰远皱起眉,面露不解,“我说卢光宇同志啊!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你,你在意的到底是谁?”
卢光宇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都在意。”
驰远:“……”
“我就是想看戏。”卢光宇说,“我的苦情戏,你的独角戏,他的五禽戏 ,别人的鬼把戏,都爱看。”
“靠!”驰远惊叹一声,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是个人才。”
“和你比起来我只是个废柴。”卢光宇按下他的手指,凑近小声说:“不然我胳膊断了,你腿怎么好好的 ?”
驰远乐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腿也断过,正想说点什么,韩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吴良贵,你联号呢。”
一颗上午刚剃过的秃脑袋从窗户下边冒出来,吴良贵扭头朝屋里看了眼,支吾道:“不……不是换搭子了吗? ”
“明天开始。”
“哦,忘了,我这不是看里面还有别人嘛。”
联号包夹本来也只是为保证没有人单独行动,何况周末。
韩山懒得计较他自相矛盾的借口,提醒了一句便抬脚进屋。
驰远把卢光宇扒拉开,狗腿地迎上来,语气雀跃:“刚忙完啊组长?我们都玩完了,刚才教三组的管教打球,玩开心了批准我午睡一个小时。”
“嗯。”韩山默了一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