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取向(2/2)
“我担心他们这种背地发狂会传染。”贺景延冷冷道。
说到这里，纪弥还是不敢相信：“你能确定吗，会不会弄错？”
贺景延道：“和沈光意做过实验。”
最后那段视频的主角极其可疑，又是腿软又是和主管道歉。
那么多重叠的信息摆在眼前，同公司同业务线、新人转进公司没多久、直属上司比较严……不太会冤枉人了，
纪弥抿了抿嘴，很乖地安慰人：“节哀。这都能
碰上周围同事，也太巧了吧？”
贺景延满脸排斥，表示算自己倒霉。
而纪弥认为，对面那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匹配到顶头上司算什么恐怖片？
之后一天天临近春节，鸿拟是所有工作室统一时间封包，并且要留足检查时间。
虽然特意有一天用来查漏补缺，但如果打的补丁太多，很容易让更新包整个出错。
所以有的项目组宁可先按时上一轮大更新，后续做一些下载时间不到五分钟的小更新。
不过，鸿拟向来重质量，开发组除非万不得已，目标都是一次性做到完美。
他们提前考虑隐患，把核收标准尽量往上提，因此大大小小的待处理毛病特别多。
纪弥的手机每天都被打爆，前一个还没挂，后一个便拨了进来。
“你截图文件的gitdiff就好了，我马上就会看。”他说得飞快，又接起下通电话。
那人是同样的问题说到第三遍，没办法落实解决方案。
纪弥没空去教，清晰道：“换个暴力点的思路，要么去找第三方库的老师，要么你在目录里改源码然后手动引入，你看哪个做得更快？”
得到了答复，他说：“你定个工期节点，在OC对话框里发我。”
这么敲定，纪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抓到路过的贺景延就问晚饭哪里吃。
眼前的状态是脑力与体力双重透支，他饿得耳边嗡嗡作响。
贺景延听他语气虚弱，拿出了口袋里的黑巧克力，一边投喂一边回答说一楼食堂。
纪弥拆开包装纸：“那我去吃那边的牛肉拌饭！”
贺景延刚从八楼回来，踱步到办公室，在喝水的间隙里休息了下。
手指灵巧地输入锁屏密码，他同时往助理的工位瞄了眼，没点开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先登录了刚维护完的行政系统。
以他的权限已然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资料，不过他没那么闲，以前从没打开过。
这次，他展开搜索框，默默地输入了纪弥的名字。
页面保存着入职时填写的基本信息，里面包含了家庭资料与紧急联系人。
因为公司并不在乎出身背景，所以问得少之又少，但纪弥在家庭页面是一片空白。
至于后面的紧急联系人，关系备注是老师，还括号说尽量别打扰。
贺景延有些意外，线上找了专门负责校招的HR。
他问：[有人的必填项为什么能跳过？]
人事很快解答：[如果有极端情况，比如父母离异只与一方保持联系，或家人不健在，那就可以不写。]
[公司的紧急联系人要求直系亲属，实在不行就是远房或好友。]
贺景延愣了愣，切回了行政系统沉默半晌。
秘书们隔三差五见不到踪影，到了开饭时间，贺景延和纪弥没等他们，直接下楼去食堂。
纪弥蹦蹦跳跳，既想吃拌饭，又想吃
芋艿炖肉煲。()
他礼貌问：“你能点那个，然后匀我两块芋艿吗？我分你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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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不太确定地看着贺景延的表情。
“你吃不吃得惯煲？不怎么吃就算了，我也没有很喜欢。”
他知道贺景延会间歇性犯少爷病，Shell这样提议过他拿海蜇，他嫌海蜇拌得不好吃，一筷子都没碰过。
贺景延淡淡地说：“知道了，我过去排。”
两个窗口靠在一起，他们排队挨得很近，各自低头玩手机。
前面的同事们交头接耳，本来聊着猎头在为途科到处招人，但大家碍着途科高层不懂游戏都不敢去，转而提到了自己的事业群老大。
原先的内容还算是和工作沾边，然后有人忽然道：“有人说Delay是同性恋，真的假的？”
纪弥：“……”
他暗落落打量了下旁边的贺景延，对方显然也听到了这道声音。
贺景延抬起头，却没去看那帮人，淡淡地看向了纪弥。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纪弥匆匆扭回了头。
其他人没意识到话题本人的存在，说得热火朝天，你一言我一语地接茬。
“我在吹水群里也看到过，那时候没见过Delay本人，差点信了，见过以后觉得有点扯。”
“他气质蛮直的，没听说他交过男朋友啊，有什么料么？”
“最开始提出来的人也没什么依据，就说Delay以前参加过社交性的晚宴，只带男秘书不带女伴，行为非常可疑。”
听到他们这么说，纪弥恍然大悟，自己最开始有误会，也是因为群聊的传闻。
起初只是有人随口讲出疑点，后来发酵了几天，就变成了Delay不直，并且有些同事说得言辞凿凿。
当时纪弥没有看到完整的来龙去脉，点进群，就是一群人理直气壮地散播谣言。
这样很容易害人信以为真，尤其这个一传十十传百，居然没有人跳出来反驳过。
纪弥也是后来才发现，之所以没有认识贺景延的人来澄清，是因为贺景延感情经历为零。
虽然没交过男友，但也从未与女生走近，让别人怎么敢断言他的性取向？
“唉，他如果真的喜欢男人，你们说我有机会么？”前面开始有同事放出豪言壮语。
随后竟有人跟着胆大包天：“我也很愿意去感受总裁的爱多有厚度，应该和他的存款一样能把我埋起来吧。”
甚至有出柜的同事打趣：“本人身为Gay专业点评，抛开事业和钱不提，Delay也很有魅力。”
他们莫名起了好胜心，纷纷让对方往后稍稍。
由于一时争执不下，退让着表示也可以有福同享，展现出了极感人的友情和不怎么样的道德。
待到在窗口打完菜往后一转，一个个险些魂飞魄散。
“DDD……”有人结巴，鼓起勇气，“老大，你来这儿吃煲啊？
() ”
贺景延一脸不怎么爱搭理人的酷哥表情：“不然来这儿选妃？”
靴子落地，合着老板听得一清一楚。
纪弥围观得津津有味，见那群人落荒而逃，打趣上司：“你要谁掀牌子么？”
贺景延冷淡地说：“不了，我在想一个月那么高的人力成本，都是在养些什么人。”
纪弥生怕他起了裁员杀心，连忙把自己摘出去。
“其中有一个很好养的技术助理。”他捧场。
贺景延转移话题：“谣言居然是这么来的，敢情是因为我宴会总是带男伴。”
像这类性质的场合，有的会要求宾客带一个人，但并不要求是感情上的伴侣。
于是贺景延以前默认会带Noah，闲下来了还能结伴加班。
“对啊，说起来你怎么连出门玩都压榨同事？”纪弥指责。
贺景延道：“如果邀请女性朋友，我担心别人发散过多。”
他有些无语：“你看，我就算让一秘顶上，别人也能解读出别的意思。”
正好这桩谣言被贺景延听个正着，纪弥出于上司的清白考虑，询问对方要不要趁机辟谣。
尽管聊这种事的同事不多，更不会放在台面上造成影响，但对于贺景延而言，估计多少也会有点膈应。
纪弥提议的时候，还塑造正直人设，以表自己的可靠。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一定会帮你去讲的。”他压低声音道，“可惜当时不了解嘛。”
贺景延把芋艿夹进对面碗里，抬眼看到纪弥的神色正经又体贴。
“谢谢小纪老师，可我应该喜欢男生。”贺景延婉拒，“所以就不劳烦了。”！